第百七章


    溫簡言注視手中的小小銅盤,低頭湊近,小心地嗅嗅。


    熟悉的屍油氣味,腐臭中夾雜著一絲甜膩,但在之外,似乎還混著一點其他的味道,像是陳放已久的血『液』,濃鬱而鹹腥。


    上麵撚著棉質的燈芯,顯然是能夠被點燃的。


    和先前那盤灰白『色』的燈油比起,這盤燈油顯得更加詭異,處處散著不祥的意味。


    在看到那裝在小小銅盤中的猩紅油脂之後,童謠不禁一怔:


    “這……有什麽用?”


    “不清楚。”


    溫簡言搖搖頭,同樣沒有任何頭緒。


    在什麽都不清楚的情況下,貿然使用副內的道具是很不明智的,雖然張雨現在的情形危機,但是,溫簡言並不準備病急『亂』投醫。


    最好還是看看其他紙幣能換出一些什麽,再做決定。


    他緊接著,將剩下兩張冥幣一一放入箱內。


    普通的冥幣換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銅鑰匙,在拿起鑰匙之後,溫簡言將最後一張印著死人臉的紅『色』冥幣放入箱子內。


    很快,令人頭皮麻的“沙沙”抓撓聲響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次的聲音似乎持續的格外久。


    微微閃爍的黃『色』燈泡在頭頂散出昏暗的光線,在幾人的緊張的注視之下,一雙青黑『色』的死人手掌,緩緩地從木箱內探出。


    兩手?


    眾人都是一怔,『露』出驚愕的神情。


    溫簡言眸底神『色』微閃,謹慎地看那伸出的兩死人手掌,青黑『色』的僵冷手指中,分別拿著兩張符紙。


    一張黃『色』,一張黑『色』。


    粗糙的符紙之上,畫著複雜詭異的猩紅紋路,像是用鮮血畫的,呈現出一種尚未幹涸的粘稠『色』澤。


    像是……在等待著他們的選擇。


    “怎麽有兩種顏『色』?”


    一旁的童謠皺起眉頭,小心地後推一步。


    雖然她現在並沒有施展賦,但是,身為靈媒的敏銳感官在她預警——這兩張符紙之上似乎附帶著某種不祥的氣息。


    尤其是那張黑『色』的符,僅僅是靠近,都讓她感到分不適。


    “咳……咳咳。”


    正在這時,嘶啞的咳嗽聲從旁邊響起。


    之間剛剛昏『迷』過去的張雨似乎蘇醒。


    他聲嘶力竭地咳一陣之後,微微抬起頭,臉『色』青白黑,青紫的嘴唇間,溢出絲絲縷縷的黑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前襟之上,用虛弱的聲音建議道:


    “選,選黃『色』的。”


    如果按照傳統的話,符紙分好符和壞符。


    黃『色』的符紙借助的是神靈的力量,目的是鎮壓和驅邪,而黑『色』借的力,則自於陰兵惡鬼,用這種符紙畫出的符,往往都格外陰邪,雖然強大,但很容易害人害己。。


    溫簡言點點頭,接受他的建議,從一死人的手掌中抽出那張黃符。


    “喂,喂!張雨?!”一旁,安辛驚詫的聲音傳。


    在說完話之後,張雨就再次低低地垂下頭,剛剛的清醒像是迴光返照,這次,他的胸膛開始漸漸失去起伏,生命漸漸從身體中流失。


    安辛急的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喂,那張符呢?讓試試——”


    他從溫簡言手中接過符紙,照著記憶中的樣子,將符貼到張雨的汗濕慘白的前額上,在他鬆開手之後,符紙輕飄飄地落下,跌在張雨的膝蓋上。


    什麽都沒有生。


    看樣子,這符紙的作用不是這個。


    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有那一小盤紅『色』的燈油。


    這下,即使不知道它的用途究竟是什麽,能先使用一下試試看。


    溫簡言蹲下身:“讓開。”


    一邊說著,他一邊掏出火柴,動作利落地將油燈盤上的燈芯點燃。


    聽“嚓”的一聲,一朵火苗竄起,棉質的燈芯被點燃,在火光中變得焦黑卷曲。


    灰白『色』的燈油點燃之後,出的是昏暗微弱的黃光,而紅『色』燈油點燃之後,火苗和周圍光線的顏『色』,居然是血一樣的猩紅。


    它所製造的光線,要遠比白『色』燈油昏暗,穿透力更弱,雖然沒有被放進油燈之中,沒有燈壁的阻擋,但還暗的驚人。


    一股甜膩的,腥腐的氣味,從中緩緩散出。


    溫簡言微微屏息,將燈油盤湊近張雨。


    其餘幾人都同樣緊張,死死地注視著眼前的場景,生怕錯過一絲半點的細節。


    猩紅的火苗無聲跳躍著,將溫簡言的手掌塗抹上一層油漆般的血『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油燈的照耀之下,張雨的臉似乎不再像是剛剛那樣慘白青,漸漸有活人的氣『色』。


    “啊!真的有用!你們快看!”


    蘇眼前一亮,將自己的手背展示給麵前的眾人。


    在紅『色』燈油的作用下,那幾片腐爛的,青黑『色』的屍斑,似乎停止擴展的趨勢,正在慢慢變淡,在幾人的注視之下,幾乎快要消失。


    童謠一怔,急忙著自己的身上看去。


    果然,他們身上那被腐蝕的詛咒痕跡,和蘇一樣,在逐漸消退。


    安辛拉起張雨的袖子,『露』出他的手臂。


    那觸目驚心的青黑『色』手印雖然還在,但是,周圍的屍斑卻在漸漸褪去,附近的皮膚恢複活人應該有的顏『色』和光澤。


    “謝謝地,就說……”


    安辛長長地鬆口氣,像是脫力似的,在張雨的身旁席地而坐,『露』出一副放鬆的神情,“即使這裏是高難副,不可能被屍體碰一下就死,既然不能被道具治愈,還給延緩作的時間,就肯定會給們解決的方法。”


    說著,他看溫簡言手中的紅『色』燈油,難得地恢複精神,笑著說道:


    “看,這不就!”


    童謠臉上的神『色』放送下,她點點頭:“是啊。”


    張雨低垂著頭,似乎消耗太大,仍然沒有醒,不過,看這樣子,恢複應該是時間問題。


    氣氛罕見地輕鬆起。


    雖然他們現在經曆極其艱難的兩層樓,在這中間好幾次都差點死掉,但是,他們最後不僅功地活下,而且沒有損失任何一個隊友!


    再過不到分鍾,陷入假死狀態中的祁潛就能歸隊,受到詛咒的張雨,童謠,蘇三人,找到緩解詛咒的方法。


    看上去,一切都在著好的方展。


    “滋滋。”


    細微的電流閃爍聲從頭頂傳。


    溫簡言一怔,下意識的抬起頭,著聲音傳的方看去。


    這片樓梯間中並沒有油燈,而是有著和油燈相同作用的老舊燈泡,燈泡散出的昏黃光芒驅散黑暗,讓這裏為不會受到黑暗侵蝕的安全區。


    不過……


    溫簡言仰著頭,定定的盯著頭頂的燈泡,微微皺起眉頭。


    總覺得,燈泡的電流似乎受到什麽的幹擾,散出的光亮在逐漸變暗,能夠籠罩的區域在變小,原能夠照亮前半截下樓的樓梯,以及後半截上樓的樓梯,但是現在,被燈光籠罩的區域,卻在不知不覺中被縮小桌子的周邊。


    而且……


    溫簡言低下頭,視線落在張雨麵前的紅『色』燈油上,琥珀『色』的眼瞳深處,倒映著那一點跳躍著的猩紅微光。


    沒錯,絕對沒錯。


    燈油散出的紅光,正在壓製著頭頂的黃『色』燈光,剛剛能勉強照亮周圍一點點的紅『色』光芒,現在已經將張雨幾人完全圍攏,那暗紅『色』的,仿佛油漆般的顏『色』,著周邊的黑暗延伸進去,甚至抹到牆壁之上。


    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突然——


    “咚……咚咚!”


    突兀的聲音響起,在一片死寂的樓梯間內響起,把所有人都狠狠嚇一跳,他們猛地抬起頭,著聲音傳的方看去。


    是…敲門聲?


    被紅『色』燈光照亮的牆壁背後,僵硬的敲擊聲響起。


    “咚……咚咚!”


    在那裏,像是有人曲起手指,用指關節叩擊著牆壁,但是,當眾人看去時,視線卻無法捕捉到任何一個身影。


    “怎麽迴事?”


    童謠的表情再次凝起,剛剛的輕鬆一掃而光。


    安辛站起身,死死的盯著聲音傳的方,渾身緊繃。


    “噠!”


    頭頂傳什麽硬落地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咕嚕嚕”的球狀滾動聲。


    “咳,咳咳。”


    黑暗的樓梯深處,響起什麽人咳嗽的聲音。


    原安靜異常的樓梯間內,在血『色』油燈燈光的籠罩之下,突然開始異變,詭異的聲音從各個方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糟。


    溫簡言咬緊牙關,神經陡然緊繃起,雙眼死死地注視著眼前的黑暗當中,微弱的血『色』光亮在隨著時間擴散,一點點的蔓延開。


    “是燈油……”


    童謠的嗓音緊繃著,低聲道。


    溫簡言的神情凝,短短幾瞬,脊背上已經冒出一層冷汗。


    沒錯,是燈油。


    【昌盛大廈】之中中,所有副提供給他們的“道具”,都附帶著恐怖的代價。


    灰白『色』的燈油能夠驅散黑暗,阻止部分詛咒的入侵,但是同樣充當著燈塔的作用,吸引著“顧客”前,為店鋪內帶危險。


    紅『色』的燈油能夠解除屍體帶的,不可逆轉的詛咒,倘若燃燒的時間太長,就會引更加可怕的存在。


    效用越強,危險越大。


    “咳咳,咳咳。”


    仿佛久病沉珂的咳嗽聲,再次從樓梯下方響起,但是,比起剛剛,這個聲音顯得更加接近,像是有什麽人正在逐漸靠近,但仍然沒有任何身影顯現出。


    “咚……咚咚!咚咚!”撞牆的聲音逐漸急促起。


    玻璃珠掉落的聲音從花板上響起,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四麵八方的滾動著。


    “滋滋……”頭頂的燈泡閃的更加頻繁。


    在詭異紅光的鋪陳之下,被黃『色』燈光籠罩的區域變得更小。


    “快,後退。”溫簡言壓著聲音,快速地說道,“有燈光下是安全的。”


    其餘幾人拖著人事不省的張雨,退到桌子的旁邊,幾人站立的空間已經變得極其狹窄,顯得分局促。


    “他的手怎麽樣?”


    溫簡言沒有低頭,而是死死的盯著那些聲音傳的地方,輕聲問。


    安辛再次撩開張雨的袖子,低頭看去。


    青紫『色』的手印已經基上淡去,還剩最後一點淺淺的印子:“快,應該還要一分鍾的時間就足夠。”


    “他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不如們熄滅燈油,先離開這裏,等進入店鋪之後再點燃?”童謠提建議道。


    “不。”


    她的建議被溫簡言一口否決。


    “紅『色』的燈光,是會和安全的黃光相抵消的,”溫簡言說著,指指頭頂的燈泡——它的光線分微弱,周邊已經攏進一層淡淡的紅光,看上去顯得格外可怖,“現在有燈泡幫助們抵擋部分的詛咒,但是,如果進入商鋪,唯一的光源就剩下們的燈油。”


    幾人心下都是一沉。


    這次,他們雖然得到額外的冥幣,但冥幣卻是紅『色』的,所以,他們這次並沒有得到額外的白『色』燈油,現在使用的,仍然是一樓升至樓時,取得的那盤備用燈油!


    而它,在樓時已經被消耗一半。


    燈泡即使會變得暗淡,籠罩的範圍變小,但是,它不僅不會消耗,而且由於是電力供應,不會熄滅。


    詛咒必須完全消除,要還有殘留,就會繼續擴散,之後消除詛咒要花的時間就會更長。


    如果進入三樓再點燃,他們就會因而消耗掉很多珍貴的資。


    更要的是……


    毫無疑問,三樓的難度會比樓更大,在那裏點燃紅『色』燈油,到時候引的危險,他們可能完全應對不。


    就是說,他們必須要在樓和三樓中間的這段區域內,利用這盞不會熄滅的燈泡,等待著張雨身上的詛咒完全消失,才能繼續前進。


    溫簡言:“安辛,你注意著張雨身上的詛咒,完全消失的時候,立刻告訴。”


    他的聲音冷且平靜,言簡意賅地下著命令。


    無論溫簡言現在心裏有多慌,他都會克製住自己的情緒,為隊友帶無與倫比的安全感——有這樣,他才能讓整至隊伍都變得更加高效。


    要知道,多餘的恐慌情緒,在這個時候會拖後腿。


    “好。”安辛點點頭,目光死死盯著張雨身上的手掌印,下意識的屏住唿吸。


    “拿著。”


    溫簡言將紅『色』的燈油塞給童謠。


    “安辛說話之後,立刻熄滅它。”


    童謠的臉『色』慘白,但還是握著燈油,點點頭。


    氣氛極度緊繃,壓的人喘不上氣。


    溫簡言則是拿起油燈,打開油燈外麵的燈罩,另外一手中握住火柴,整個人都死死繃緊,等待著時機。


    半分鍾過去。


    紅『色』的微光持續擴散著,整個樓梯間內的詭異現象不減反增。


    伴隨著幽暗的紅光塗抹在牆壁之上,一抹漆黑的,模糊的人形漸漸顯現,它似乎正麵對著牆壁,用自己的前額,僵硬地砸著牆。


    “咚……咚咚!”


    一下,一下,一下。


    隨著它的身形逐漸清晰,“咚咚”的撞牆聲漸漸變緩,直到完全停止。


    一片死寂中,它遲緩地,一點點的轉過身——


    “!”


    在那瞬間,溫簡言立刻明白,它“盯上”他們,或者,準確說,它意識到他們的存在。


    他寒『毛』倒豎,緊緊握著油燈把手的掌心裏滲出冷汗。


    “好嗎!”溫簡言聽到自己的嗓音依舊有些變調。


    狹小的空間內,他們幾乎無處可逃!


    “快,快!”安辛的額前滲出冷汗,應答的聲音在高壓下微微顫抖,“就剩最後一點印子!”


    “咳,咳咳!”


    沉的咳嗽聲更近,在紅光之下,隱約能夠見到一個佝僂著的黑影,正在一步一步邁上樓梯,著這個方走。


    絕對不是人類,無論是步伐,還是體態,都呈現出一種完全非人的恐怖感。


    空氣的溫度急劇下降,頭頂燈光的照明範圍再度縮減。


    而伴隨著紅光逐漸濃鬱起,溫簡言聽到,背後木桌之上,箱子內傳熟悉的抓撓聲——不像是先前給他們東西時那樣細微,反而顯得格外瘋狂,似乎正在襲擊著困住它們的木箱。


    在激烈的搖撼之下,木箱底部和桌麵相互碰撞,出哢哢的響聲。


    溫簡言下意識的扭頭一看,瞬間頭皮麻,整個人都要被嚇得跳起。


    猩紅的木箱之上,狹窄的黑暗豁口裏,隱約可見無數密密麻麻的青黑『色』手指,彼交疊著,在紅『色』的光芒下蠕動,似乎要從中探出似的!


    “好沒有!!!!”


    他慘叫起。


    “等一下!等一下!!”安辛死死盯著那手掌印,眼珠都要從眼眶裏掉出,酸的要死,但卻不敢眨眼。


    他用同樣的聲音慘叫著迴答。


    張雨的皮膚之上,青紫『色』的掌痕幾乎已經完全消散,剩下一個模糊的邊緣,而且還在慢慢變淡。


    “現在呢!!!”


    溫簡言尖叫著。


    安辛在看到掌痕完全消失的瞬間,立刻原地蹦起,用同樣淒厲的聲音尖叫道:“好!好!”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童謠用最快速度熄滅紅『色』的燈油盤,紅光消失,但是,那些因被喚醒的“東西”,卻並沒有因而消失,而是仍然在著這個方靠近。


    啊啊啊啊啊啊!!!


    溫簡言死死咬著牙,瞳孔緊縮,用最快的速度將手中的備用燈油點燃,然後慘叫道:“快走!跑!上三樓!!!!”


    他一邊說著,一邊狂奔出去,直接著樓梯的最上方衝去!


    眾人抬著張雨仍然人事不省的沉身體,緊隨其後。


    背後的詭異聲音如影隨形,所有人都像是被火燒尾巴,玩命般地往樓梯上方狂奔!


    急促的腳步聲迴『蕩』著,前方的灰白『色』樓梯口逐漸放大。


    快!


    就在前麵!


    像是溺水的人捉到希望的浮木,眾人死死盯著前方,直直地著跑著——


    終於,步伐踏在三樓的實地之上。


    和剛剛危機四伏的樓梯間比起,三樓這灰蒙蒙,陰沉沉的環境,刻卻顯得格外親切。


    到!


    但是,還沒有等眾人鬆口氣,放下心,聽前方傳一個熟悉的聲音:


    “嗨。”


    “們等你們很久,怎麽現在才上啊。”橘子糖站在原地,笑嘻嘻地說著,稚嫩可愛的臉龐刻看上去,卻像是自地獄的惡鬼一樣。


    她用那瘋狂而好戰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狼狽的一隊人,用手指比□□的樣子:


    “砰!你們中埋伏啦。”


    “就像們剛才一樣!”


    02號店鋪內。


    被焊死在櫃台上的油燈,外散出昏黃的光芒,照亮整個店鋪。


    木森背靠著櫃台坐著。


    他雙眼緊閉,似乎在閉目養神,臉『色』仿佛死人一樣慘白,右半邊袖子空空『蕩』『蕩』,似乎已經失去一胳膊。


    剛剛的交鋒中,木森損失慘。


    為維持預言的精準『性』,他犧牲一整手臂,更糟糕的是,即使這樣,都沒有保住那張木牌,最後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


    每次一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麵容扭曲,氣得咬牙切齒。


    一定是對麵的那個預言家搞的事……


    絕對是!


    他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在這種一對一的比拚中,輸得如淒慘,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不過,沒關係。


    木森慘白的嘴唇皺起,『露』出一個格外惡毒的微笑。


    在樓吃的虧,在三樓他能全部報複迴!


    作為那個擅長團戰的戰鬥瘋子,橘子糖可並不是一般人,在那種蹲伏的戰鬥之中,她和她的隊友是不可能輸的,就是說,對麵那群人,絕對完蛋。


    不僅如,他還讓橘子糖把那位壞他好事的預言家綁迴——現在,單純是弄死他,已經不足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木森麵容扭曲,神情快意。


    他要讓這個所謂的最強預言家,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無論是之前的暗殺失敗,還是這次的木牌破碎,失去手臂,他全都要從那個人身上討迴……


    這次,他要親手做。


    正在這時,外麵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輕鬆的,蹦蹦跳跳的腳步聲,伴隨著愉快的,斷續的哼唱聲,很顯然,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啊,是橘子糖他們迴!


    木森猛地睜開雙眼,眼底一片驚喜,他用單臂支撐著自己站起身,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玻璃門被推開。


    女蹦蹦跳跳地跑進,以一種近乎驕傲的姿態轉一圈:“橘子糖,大獲功!!”


    “全幹掉?”木森眼裏精光直冒。


    “沒有,”橘子糖笑嘻嘻地搖搖頭,馬尾辮隨之晃著,“一個都沒殺。”


    “啊?”


    木森愣住。


    “很正常啊,你幹嘛那麽吃驚,”橘子糖撇撇嘴,漫不經心地擺擺手,“上次人家在樓梯口埋伏們,不是沒下狠手嘛?”


    “所以你放水?”


    木森的前額青筋直跳。


    “啊……”橘子糖歪歪腦袋,“可以這麽說?”


    她晃晃腦袋,再次『露』出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禮尚往嘛。”


    “不過,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啦。”


    橘子糖蹦蹦跳跳地側開身,“當當當!你要的那個預言家給你綁迴啦!”


    “!”


    木森一驚,臉上再度溢滿喜『色』。


    雖然對方小隊的人沒死,但是,已經無所謂,他相信,在失去預言家之後,那已經殘缺不全的小隊在三樓活不多久,而他真正的目的已經達到——


    溫簡言抬起手,麵無表情地打個招唿:“嗨。”


    “……”


    木森的表情緩緩裂開。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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