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又解決了一件事,於果開著車,看了看時間:“再有十來分鍾就到了,孟凝,腦白金,你們都分別給自己父親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打得通。”</p>


    孟凝和曹瑞強忙撥打手機,卻還是無人接聽,心下惴惴不安,臉色惶恐。</p>


    於果安慰道:“都不用太擔心了。我對你們拆遷的事情不了解,如果單純用暴力就可以解決的話,那這件事未來必定能解決。”</p>


    這話說得霸氣無比,曹瑞強等人聽了莫不心驚肉跳。他們盡管覺得於果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打得過子彈,高紅旗人多槍多,號稱膠東黑道教父,可同樣的,他們現在認為於果的背景也十分神秘,連其女朋友都搞不清他的來曆,說不定有一線希望。</p>


    四喜囁嚅著說:“那個許許哥,我跟你說,這事兒不光是暴力的問題,可能牽扯到腐敗問題,咱們都是小老百姓,這水很深,咱們可能是鬥不過”</p>


    於果對四喜說:“你來指路,告訴我你之前挨打的位置,咱們去看看。”四喜為之一振,連忙指引於果。</p>


    山前曹家村是個大村,位於整個山前鎮的正中心,規模很大,所以山前鎮的拆遷,曹家村可謂是重中之重。車子七拐八拐,路上不少人認得這輛車,很多人都含糊地低頭匆匆路過,眼神閃爍,也不知道是害怕曹瑞強,還是有什麽隱情。</p>


    到了之後,見一大堆村民在圍著一片空地,現場一片狼藉。</p>


    孟凝和曹瑞強都心急如焚,快速跳下車去看。曹瑞強大喊道:“各位父老鄉親不用怕!有我曹瑞強在,他們敢玩命,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p>


    這群人圍上來,看起來都是些老弱病殘、婦女和半大孩子,他們看著曹瑞強,都有些沉默,有不少人手裏拿著鋤頭和棍子,可都無力地垂在手中,看來根本沒用得上。</p>


    地麵上赫然有一團血跡,在烈日之下晃得炫目,令人觸目驚心。</p>


    孟凝大驚失色,大喊道:“爸爸?爸爸呢?”他看到一個孟根生以前的同事,快速跑過去問:“叔叔,我爸爸呢?你看沒看到?”</p>


    那中年人有些歉意地說:“小孟你你別著急,你爸爸他那血不是你爸爸的,是咱們村的老驢頭,已經被送醫院了,沒什麽生命危險但你爸爸確實是挨了揍開發商一開始派了挖掘機來我們這裏挖,我們不讓,大家對峙,本來我們人多,他們不敢怎麽樣,但”</p>


    中年人這話說不下去了,旁邊一個眯著眼睛的大媽說:“老胡,你有什麽不敢說的?人家都其在脖頸上拉屎撒尿了,咱們左右是被欺負,還怕什麽?就說村西邊姓羅那兄弟三個不是東西,他們早就叛變了,當了重點地產開發商的走狗!”</p>


    曹瑞強的另外幾個手下湧過來,叫道:“金哥!羅誌勇那幫人,跟開發商穿一條褲子,好像簽了個什麽協議,說每拆遷一戶人家,得二十萬塊錢!他們都是些見錢眼開的狗東西,一聽說這個,連祖宗的地都要賣!”</p>


    曹瑞強又驚又怒:“你們他媽的是紙做的啊?你們不會反擊嗎?你手裏這鐵鍁是牙簽嗎?還有你,你,你們都能不能給我爭點兒氣?”</p>


    幾個手下都是鼻青臉腫,怯懦地說:“他們人多而且都拿著家夥,老崔都被砍傷了,送醫院了他們還把咱的洗車店給砸了,裏麵那輛舊車估計也是他們下的套,車主非說要我們賠,咱們有理也說不清他們盯著咱們的洗車店已經很久了,早就想拿掉那地方了”</p>


    曹瑞強怒火萬丈:“操他媽的!我決不能放過他們!我老爹呢?”</p>


    一個人中很長的小子說:“金哥,大叔和慶子他爸,都給他們抓走了,還抓了好幾個原本機械廠的退休老員工,說他們帶頭鬧事,需要好好收拾收拾我們不是沒攔著,他們人太多了,羅誌勇手底下就二三十號人,還有地產商的那些保安,他們都拿著刀!”</p>


    曹瑞強憤怒到了極點:“我操!我要你們有什麽用?他們把人帶到哪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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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ong></strong>那小子說:“也沒走遠,估計都在羅誌勇的勇剛猛大酒店裏,羅家兄弟認為老爺子和其他幾個領頭的煽動大家鬧事,要逼著他們摁了手印交出房子,不然不肯放人金哥,你千萬別生氣,他們都是狠人,咱們惹不起以前咱們還敢跟他們鬥鬥,大不了挨頓打,現在他們已經宣布跟著高紅旗混了高紅旗那是人見人怕,咱誰敢說個不字呀!”</p>


    曹瑞強的滿腔怒火一下子憋住了,一時間萬念俱灰,不知道朝哪裏發泄,用力地不斷踩著地麵,哇哇狂叫了半天,這才捂著腦袋蹲了下來,低聲問:“你們你們為什麽不報警?”</p>


    那小子悲憤地反問:“報警?我們今天報了兩次警了!第一次派出所來人說,要我們別鬧事,配合拆遷辦,誰鬧抓誰,第二次打人了,出血了,我們報警了,他們就來了一個警察,還哈欠連天滿臉酒氣,來了就罵我們,說打架不對,然後頭也不迴地走了操!我們還能指望他們嗎?”</p>


    一片可怕的死寂,顯然,他說的都是實情。</p>


    過了一會兒,曹瑞強搖搖晃晃地起身,滿眼通紅。從這一個動作來說,他算條漢子,因為他很清楚身邊這十來個弟兄都靠自己了,還有不少村民寄希望於自己,因為自己是村裏少有的強硬派。</p>


    曹瑞強定了定神,沉默了一陣,沉聲說:“各位兄弟,咱們都是站著尿尿的爺們兒,別說高紅旗了,就算是他媽的意大利黑手黨,日本山口組,咱們的老爹和親人都被打了,被綁架了,咱們還能無動於衷?走!是男人跟著我走,把家夥事兒都帶上!”</p>


    他這話一出口,群情激昂,當然,也隻限於他這十來個小兄弟,他們分別拿起了鋤頭、棍子、鐵鍁和鐮刀,圍攏在一起。其他村民則隻是漠然地看著,他們不是自私,他們的確是太害怕了,如果能花點兒錢解決問題,他們也願意,但有可能流血,那還是算了。</p>


    於果對孟凝說:“我去那個羅家兄弟的大酒店,把人要迴來。”孟凝雖然擔心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但她更擔心自己的親生父親有生命危險,便顫聲說:“你你千萬要小心。”</p>


    於果卻說:“我不是要你在這裏等我,你跟著我一起走。你在我身邊,是最安全的。要是留在這裏,我反而不放心,別被人綁架了。”</p>


    他的語氣不容反駁,孟凝咬著下唇,點點頭。</p>


    於果對曹瑞強說:“小曹,你讓所有人把手裏的東西扔掉,尤其是那鐮刀,到時候有理說不清。”</p>


    曹瑞強手下中沒見過於果的人則都吃驚了,打量著於果,不知道這年輕人是打哪兒蹦出來的,怎麽敢跟老大這麽說話。</p>


    曹瑞強則有些不解:“為為什麽?他們怎麽可能跟我們講理?再說,他們人多,裝備也好,咱們不拿家夥,怎麽是他們的對手?”</p>


    於果微微一笑,說:“他們處於優勢的時候,自然是不會跟你們講理的,但他們要是處於劣勢,那就肯定巴不得你願意講講理。你們找個人給我指路,我帶頭去酒店要人,一會兒打起來,羅家兄弟可能會報警求助,警察既然向著他們,自然會找借口把你們都拘留。你們手裏沒有武器,他們就找不到借口,所以,把這些東西都丟掉,跟著我走就行。”</p>


    這話說得霸氣橫生,眾人聽了無不震驚。</p>


    沒見識過於果的厲害的人,則都覺得荒誕可笑。而曹瑞強等人當然知道於果不是在吹牛,可饒是如此,於果這段話的潛台詞是羅家兄弟將會被打成弱勢群體,甚至報警求助,這也太不可思議了。</p>


    曹瑞強心裏七上八下:“這這小子到底什麽來路?難道是那些街邊裏寫的什麽——特種兵王?他這自信看起來遠遠不止他的功夫好這麽簡單,看來很有背景說不定他真有這個能力,現在死馬當活馬醫,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願他真的能做到”</p>


    他壯著膽子,吞了一口哈喇子,試探著說:“許許哥,你看,要是你能幫我們這個忙,我們答謝你一筆費用,我們湊一萬塊錢給你,你看行嗎?中午害得你也沒空吃飯,我晚上請你!”</p>


    也許是從沒見過曹瑞強這麽低三下四小心翼翼地對人說話,許多人看了都暗暗咋舌,覺得十分稀奇。曹瑞強那些沒見過於果的手下也都是人精,知道老大絕不會無緣無故這個態度,感覺也許有門兒。</p>


    於果說:“不必,一萬塊不算什麽,我如果真要收錢,不會收這一點兒。你不用謝我,你正好跟我的女朋友孟凝是難兄難弟,我是為了幫我的女朋友,才決定去的。請吃飯更不必了,我確實很餓,一會兒就在羅誌勇的酒店吃飯。”</p>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那大酒店是他開的一樣,曹瑞強聽得心驚肉跳,不寒而栗,隻能不斷地應承著:“哎,是,是!”便示意手下們,全部丟掉家夥,跟在於果後麵,並且讓比較乖巧的針尖兒帶頭,指引於果前往羅誌勇的勇剛猛大酒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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