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戒細胞癌可能!”</p>


    巡迴護士接到病理科的電話,那頭說的是鐵缽送過去的病理活檢報告。</p>


    聽到這個報告的時候,鍾老兩眼有點沉重的看著蒲一刀,沒有想到真的如鄺世說的那樣,迴盲部闌尾這邊還真的有貨物,而且還是惡性的。</p>


    “怎麽辦?”鍾老向蒲一刀詢問。雖然他對印戒細胞癌有所了解,但畢竟蒲一刀主任是普外科的主任,他見到的比較多。</p>


    “那就隻能給他一窩端了!”蒲一刀還無疑問的說道。</p>


    現在處於手術台上,肚子都打開了,況且周圍沒有摸到什麽明顯的腫塊和腫大的淋巴結,說明這個病情還處於早期。</p>


    “右半結腸根治術?”</p>


    對麵作為一助的鄺世向蒲一刀主任請教。</p>


    雖然鄺世將現代學到的一些學知識都熟撚於心,但是現在的病人比較特殊,鄺世這樣問,一是確認接下來的手術方案,而是提醒蒲一刀主任這個手術可行不。</p>


    “恩。”</p>


    蒲一刀沉聲的迴道。雖然這個手術方式是成熟的,可是現在他們麵對的是一個重危的病人,不容許他做太大的手術,和手術時間操作太長。</p>


    右半結腸-根治術,就意味著要將升結腸、迴盲部全部都要切掉,而且還要做腸端端吻合術。</p>


    這期間不但會出現出血,而且時間也比較長。</p>


    “這個病人現在還穩定嗎?”蒲一刀衝麻醉師詢問道。接下來要做大手術,他自然需要詢問一下現在病人的情況,免得病人突然出現危及情況,那麽手術就沒有辦法收場了。</p>


    “還可以。”麻醉師查看了一下麻醉監護儀,以及剛剛複查的電解質血氣結果迴道。</p>


    “那就繼續!”</p>


    蒲一刀說著,就開始定位需要切除的部分,並用操作鉗手術起來。</p>


    當然,作為一助的鄺世也沒有閑著下來,而是為蒲一刀巧妙的將他需要操作的地方顯露出來,甚至都不用蒲一刀示意。</p>


    一開始蒲一刀沒有覺得什麽,可是在切斷升結腸和迴盲部的時候,鄺世熟稔的文式鉗操作以及打結手法,開始讓蒲一刀感覺到,和鄺世一起開刀有種行雲流水的感覺。</p>


    逐漸地,不是蒲一刀那裏下手,鄺世就顯露哪裏,而是鄺世顯露在哪裏,蒲一刀就情不自禁地在哪裏下手開刀。</p>


    在一旁的鍾老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但是豬跑卻沒有少看。他好想似在看著鄺世變得成為主刀,引領蒲一刀開刀的時候,雙眼如炬,興奮地看著鄺世來迴穿梭的雙手,不禁為鄺世熟稔的手法感到吃驚,也難怪能夠聽說他在佳城縣為別人手術了。</p>


    “往這邊拉一下,不是那邊!”蒲一刀衝仲易說道。他的手術視野在仲易略微變動一下,就覺得有點別扭。</p>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感受到鄺世前麵行雲如水,引領操作的手法。</p>


    於是,他好奇的衝鄺世詢問道,“鄺醫生以前是幹外科的?”</p>


    “不是,以前是內科醫生。”鄺世謙虛的迴道。</p>


    他現在可不想刻意去掩藏自己熟稔的手術操作,因為現在他麵對的可是一個病危的病人,而且還有一個蠻橫的兒子守在手術室外麵,萬一有一個岔子,就又要鬧翻天了。</p>


    而且鄺世和鍾老還想在中醫科開展手術病人,現在就開始顯露出自己的手術手法,也好為後麵開展手術打開一個好的開頭。</p>


    當然,雖然鄺世現在有能力主刀現在病人的,但是畢竟蒲一刀才是市一院的第一刀,自己也不好傲慢。</p>


    “手上活兒很靈,是個幹外科的好把式!”蒲一刀讚賞的說道, 尤其是有個不太熟練外科手術操作的仲易在台上。</p>


    聽到蒲一刀這樣的一句讚賞,鍾老比鄺世還高興,因為鄺世以前可是宗盛手下的人,不是幹外科的。</p>


    這無疑說明鍾老慧眼如炬,撿到了一個寶——以後中醫科開展手術的好手!</p>


    可是蒲一刀接下來說的話,他就不太樂意聽到了。</p>


    “鄺醫生有興趣來我們普外科嗎?”</p>


    蒲一刀既然是市一院的第一刀,豈能不識得鄺世這樣青年俊傑,於是毫不猶豫地向鄺世拋出橄欖枝。</p>


    “手術台上的病人還沒有手術完呢,這就和我搶部下了!”鍾老有點嗔怪的說道。</p>


    自從鄺世醒來後,隻要是看到鄺世的主任,都和鍾老搶鄺世。</p>


    “那就先手術完。”蒲一刀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說道。</p>


    他的不好意思,並不是因為和鍾老搶鄺世,而是因為為了向鄺世拋出橄欖枝而沒有將鐵缽的手術放在主心骨上。</p>


    正當蒲一刀和鄺世完美配合得將右半結腸切下來的時候,麻醉師神色有點慌張的衝手術台上的蒲一刀緊急地說道,“蒲主任,先停下手術,病人情況不穩定了!”</p>


    “什麽情況!”</p>


    蒲一刀立馬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著病人頭端的麻醉師詢問,並循著麻醉師的眼神,盯著吊塔上的麻醉監護儀。</p>


    “心跳突然加快,而血壓也快速的往下降!”</p>


    “我們手術並沒有什麽出血,局部止血也很徹底,怎麽會突然出現心跳加快,血壓下降的休克症狀?”</p>


    蒲一刀不解的問道。</p>


    而且剛才他和鄺世也就是在肚腹之中操作了,並沒有碰到其他什麽特殊的地方。</p>


    “問過這個人的病史,沒有心血管問題的呀!”麻醉師一邊快速的靜推補液維持血壓,一邊不解的自語道。</p>


    而且監護儀上顯示的指使,心率加快,血壓下降,並沒有惡性心率失常的征象,可麻醉師使用的補液支持以及血管活性藥物後,鐵缽的病情還是不容樂觀。</p>


    這使得蒲一刀不得不先行將手術停了下來,生怕手術刺激會加重鐵缽的病情。</p>


    “我們還是趕緊先將場腸子的兩邊斷端縫合起來,並把腹部的切口關起來!”一邊的鄺世建議道。</p>


    這話一出,不但是蒲一刀有點慍色的看向鄺世,忙得焦頭爛額的麻醉師也不經頓了一下,怒目鄺世。</p>


    病人現在情況危及,接著手術顯然不合適,而且是將兩邊斷端縫合起來,這可是會耗上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時間。</p>


    說不定,腸子斷端還沒有縫合好,人就黃花菜都涼了。</p>


    “先讓麻醫生把病人的情況穩定一下再說吧。”鍾老見鄺世說的有點不合時宜,於是就解圍道。</p>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鐵缽出現現在這個情況,並不是沒有緣由的,而是鐵缽出現了比較罕見的腸心反射。</p>


    在蒲一刀將右半結腸切下來的瞬間,就開始出現的。</p>


    這也是鄺世剛才一瞬想到的,就如前世他所碰到的腹部刀傷,雖然插入肚腹之中的利刀沒有傷到重要血管,生命卻會迅速流逝一樣的。</p>


    因為古老的中醫,有‘心腸’不分這麽一說,也是有無名的經絡相連,在右半結腸切下來的瞬間,就啟動了——雖然舉世難得一見。</p>


    鄺世波瀾不驚的看了一下鍾老,又看了看手忙腳亂的麻醫生。</p>


    可麻醫生的所有急診措施,並沒有取得良好效果,將鐵缽的病情穩定下來。</p>


    而現在在鄺世看來,隻有將兩邊斷端的腸子吻合起來,才能夠將斷掉的經絡接續起來,才能夠將現在的情況控製起來。</p>


    雖然鄺世非常厭惡鐵桶,厭惡他對鍾老出手,厭惡他惡劣的態度,可是躺在手術台上的鐵缽無辜的,他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p>


    他‘毫不客氣’地,再次站上了手術台,不等洗手護士反應過來,他就一手拿過分腸子的縫線,一手鬆開了腸子斷端的腸鉗。</p>


    “你這樣會害死病人的!”</p>


    蒲一刀緊張的說道。</p>


    這可是他主刀的病人,雖然是鄺世‘亂來’,可一旦鐵缽真的撂在了手術台上,他的名聲也就臭飄十裏了。</p>


    更為重要的是,這可是一條人命!</p>


    蒲一刀話剛一驚唿完,鄺世兩手都已經動了起來。</p>


    他和仲易趕緊也來到手術台前,隻見腸子兩個斷端拉在一起,正好處於縫合的最佳位置,隻不過是在鄺世的遮掩之下。</p>


    鄺世的右手手指就像直升飛機的螺旋槳那樣飛速的運轉,並從腸子的兩斷端一滑而過,就見腸斷端縫合在一起了。</p>


    蒲一刀想驚訝的說點什麽,卻發現鄺世剛才的那一瞬是徒手完成的,連持針器和剪刀都沒有用,就完成了縫合剪線的操作,而且是在瞬間一氣嗬成。</p>


    “病人都被他這麽一下搞死了!你們還在這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看個屁呀!”</p>


    麻醫生把手中的藥物和注射器往地上一甩,氣憤的說道。</p>


    因為就是鄺世這麽一會的搗鼓,鐵缽的心電顯示圖成為了一條直線——意味著鐵缽的心跳停止了!</p>


    “趕緊心外按壓!”蒲一刀剛被鄺世這麽神奇的手法驚訝住,卻立馬又被麻醫生的話語嚇醒。</p>


    他趕緊來到鐵缽的胸前,也顧不得無菌不無菌操作了,趕緊蹬著腳就給鐵缽心外按壓。</p>


    還好的是,鐵缽還處於氣管插管麻醉的狀態,不需要人工唿吸。</p>


    可鄺世根本就不理會麻醫生的埋怨,以及其他人著急的心情,手中又拿來一個縫線,開始打算將鐵缽的腹部切口給關起來。</p>


    “人都翹辮子了,你還有心情關腹部切口呀。”仲易有點不利索地衝鄺世埋怨道。</p>


    他可是從事中醫後第一次上手術台,可現在就出現病人翹辮子的情況,心中自然是驚慌異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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