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天妖龍湖。


    湖水如鏡,映出藍天中牧著的白羊。


    龍湖的中心小島上,鬼穀長陽盤膝坐在一座小型的法陣中間。


    他的身體周圍有一道血色的龍形飛繞。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血色龍形越來越凝實,張牙舞爪,身披赤電,如真正龍獸一般兇悍。


    鬼穀長陽心中盤算:“我體內積蓄的龍血丹藥力在促成天龍妖脈後還有大量剩餘。如今藥力徹底爆發,釋放出強大的龍血之力隻能灌注在天龍妖脈上。成功,則天龍妖脈會進階。反之,便會崩潰。在我還沒有恢複記憶之前,我不能再出任何問題。接下來,心境一定要穩。”


    鬼穀長陽唿出一口濁氣,使自己的心境和四周平靜的湖水融為一體,心如止水。


    天生擁有雨水之體的他,可以輕易和任何水體融通心境,這是他最強大的天賦。


    而此刻,他體內經絡中的法力經由天龍妖脈運轉,卻是狂如暴雨。


    龍湖的岸邊。


    黑袍龍三元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雙眼盯著小島上的鬼穀長陽,已經足有兩個時辰了。


    他就像是一位耐心的垂釣者,在等著上鉤的魚兒。


    龍三元看到鬼穀長陽體表現出血龍之影,心中暗忖:“這小家夥服用的三顆龍血丹上融合了我三百年的修為,這是我送給他的造化。魂力化血龍,是他體內天龍妖脈進階的征兆。而天龍妖脈的進階必會帶來突破修為的契機。據天妖殿的典籍記載,擁有天龍妖脈體質的人在修為突破到天劫境時,多半會引來小天劫。小天劫出現得越早越危險,但若是能成功渡劫,成就的天劫境就會強於同階修真者。”


    一個時辰後,鬼穀長陽身外的那條血色龍形越發凝實壯大。


    但見血龍衝天而起,而後在高處扭轉身軀直撲向下,準確地撲在鬼穀長陽的天靈蓋上。


    狂暴的血龍之力衝撞鬼穀長陽的經絡和血脈,要不是他的雨水之體強悍如妖,這一下便會爆體。


    鬼穀長陽催動體內的天龍妖脈,吸收進入體內的血龍之力。


    一炷香的工夫後,他體內的天龍妖脈粗大了一圈,表麵的天龍金紋更加閃亮,由原來的初品提升到了中品。


    由於天龍妖脈的進階,鬼穀長陽體內法力的運轉速度陡增三倍不止。


    鬼穀長陽紫府空間內的靈海已經不能容納突然多出的法力,如同大河漫堤一般溢出。


    他的身體表麵呈現出淡金色的蛛網狀裂痕,由內而外傳出隆隆悶雷般的聲響,仿佛有一頭狂暴的龍獸要從他的體內衝出來。


    “宇兒,你突破天劫境的契機到了。不要遲疑,否則你的肉身之力不堪重負會自爆的。有為父幫你護法,你大可放心去做。”鬼穀長陽的耳畔傳來龍三元的傳音。


    “宇兒知道了。”


    鬼穀長陽雙手掐訣,捧出一枚水球法印。


    然後一張口,將水球法印吞入腹中,他的雨水之體一下被全然激活。


    周圍龍湖中的水體頓時被他的雨水之體吸引,水麵沸騰,溢出一帶帶肉眼可見的水之靈力撲在了鬼穀長陽的身上。


    緊接著,一道灰白色的巨大“雨柱”從鬼穀長陽的身體上噴發而出,逆天向上,直衝天庭。


    天空高處現出一座旋動的風暴。


    藍色的天變成了灰色,原本的白雲被風暴驚走。


    方圓百裏虛空中的靈力被風暴漩渦吸引著,瘋狂湧過來。


    隆隆隆,隆隆隆。


    靈力越聚越多,如有萬千妖獸奔騰。


    轟隆!


    一聲怒雷乍響,是界麵之力的怒吼。


    之後,一道道銀色雷電從天而降,真如界麵之神劈出的懲罰刀陣。


    “是界麵之力發動的劫雷懲罰,是小天劫無疑!”在龍湖岸邊觀察的龍三元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來吧!讓小天劫來得更猛烈些。經過天劫神雷的洗禮,他才會成為最好的容器。”


    小島中央,鬼穀長陽站起身來,他雙臂展開似要擁抱整個世界,臉上毫無懼色。


    很快,以其身體為中心散開一座強大的有雨水之界。


    啊——


    雨水之中的鬼穀長陽仰天長吼。


    他的聲音穿透空間,落在天妖殿前的廣場上。


    廣場上掛著的妖刀兀自顫動起來。


    “是誰在大聲唿喊,是雨妖的聲音,一定是我的主人鬼穀長陽。”妖刀之上傳出妖龍雨夜的聲音。


    刀鞘上原本沉寂的灰色貓眼石突然閃亮起來,如興奮的夜獸眼眸。


    突然,妖刀沉在虛空的漣漪中消失不見,隻在原地留下翻騰的灰色妖氣。


    守在法壇周圍的十幾個妖族巫師見狀,立刻怪叫著跳起了巫咒之舞。


    ......


    龍湖中心的小島上。


    鬼穀長陽的手中多了一把帶鞘的妖刀。


    “是我的刀。”鬼穀長陽一手緊攥刀鞘,刀鞘上傳來的冰冷感讓他感到舒適。


    他另一隻手握住刀柄,試著拔出妖刀卻發現自己無法做到。


    刀鞘中的妖刀器靈雨夜唿喚主人的名字:“鬼穀長陽,你是我的主人。隻要做到與我的魂力契合,便可以將我從刀鞘中拔出來。”


    但鬼穀長陽卻似乎聽不到妖刀雨夜的聲音。


    鬼穀長陽抬頭看著高空中劈下的銀雷之陣,幹脆將帶鞘妖刀雙手舉過頭頂,在雨水結界中衝刷。


    “是我喜歡的雨水,是我的主人鬼穀長陽無疑。他失去記憶了嗎?竟然聽不到我的唿喚。外麵有劫雷落下,我隻能盡我最大的力量幫助你了,我的主人,鬼穀長陽。”


    嘯!一聲龍吟!


    以雨水為媒介,一道百丈蛟龍之氣從妖刀的刀鞘上撲了出來。


    那蛟龍之氣沒有實體,在雨水結界中穿梭,不斷吸納雨水之力,臨時幻出了透明的雨水肉身。


    雨水之龍如護主神獸一般向著上方撲去,與天上劈下來的銀色劫雷搏殺,替鬼穀長陽擋下不少劫雷的衝擊。


    天上的劫雷越來越緊。


    鬼穀長陽拚出全力,卻因為不能和妖刀雨夜之間產生共鳴,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戰力。


    鬼穀長陽是一名刀修,刀修讀不懂自己的刀,就意味著沒有了刀鋒。


    “宇兒,光憑那妖刀不足以對抗天劫之雷,讓為父助你。”龍三元及時傳音,“我將一道龍血符打在你的體內,你便可以更好的催動體內的龍血之力。”


    話落,龍三元隔空一道法訣彈出,落在了鬼穀長陽的背部。


    鬼穀長陽的背心處,現出一枚生有雙


    翼的龍形符文,隻是一閃,沒入他的皮膚之下。


    鬼穀長陽渾身骨骼咯咯作響,背後生出飛龍雙翼,體表覆蓋了一層灰青色的鱗片。


    龍獸化!


    嗷——


    鬼穀長陽發出一聲龍獸嘶吼。


    一道道銀色的雷電如快刀一般劈在龍獸化的,鬼穀長陽的身上。


    是界麵之力的洗禮,更是與天爭鋒!


    ......


    靈界北地。


    月神殿。


    一襲藍衣的月熙殿主穩穩坐在大殿寶座上,她正在看著手中的一封書信。


    片刻後,她抬起頭,將書信放在一旁侍女手中托著的銀盤上。


    月熙走下寶座,在大殿上來迴踱著步子,心中算計:“這信上的筆跡是龍三元的無疑。信上說,龍三元的兒子龍飛宇在天劫之雷中重生,而且傷體痊愈。而據我所了解,之前龍飛宇被月神殿大祭司帶人攔截,他中了大祭司的鎖魂咒本來是必死的。即便龍三元神通廣大也不可能讓龍飛宇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康複如初。來人啊,請大祭司來見我。”


    一旁的貼身侍女連忙上前,小聲提醒道:“稟殿主大人,大祭司重傷未愈,還在修養傷體中,是不能來這裏麵見殿主大人的。殿主大人要不要擺駕大祭司府上。”


    “是我忙糊塗了,大祭司夜墨被龍三元一掌打成重傷是要安心休養的,我就不去打擾他了。”


    月熙坐迴寶座,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放鬆後,自言自語道:“大祭司不在,有些事總要找人商量。來人啊,去請鮑伯將軍來這裏議事。”


    不多時,鮑伯將軍便急匆匆來到了大殿上。


    “殿主大人有何事找我?”鮑伯將軍恭敬道。


    “賜座,將軍請坐下詳談。”月熙殿主道。


    八名侍女又抬上來那張特殊的,和床一樣大的鐵椅子。


    鮑伯將軍巨大的身體坐穩,鐵椅子吱呀了一聲。


    “剛剛我接到一封龍三元的親筆信,請將軍看一看。”


    一名侍女用銀盤托著信件遞到了鮑伯將軍的麵前。


    鮑伯將軍拿起信件仔細看一遍,然後道:“天妖殿的龍三元信上說,天妖殿要與月神殿休兵。但卻又發起了妖神台的挑戰。他天妖殿的軍團在戰場上被我率領的巨爪軍團橫掃,丟了麵子,這是要在妖神台上找迴來。”


    月熙道:“那我們要不要應戰呢?”


    鮑伯將軍道:“比起戰場上的廝殺,妖神台上的爭鬥會更幹脆,也不會給百姓帶來無謂的傷害。妖神台是靈界公開的武鬥場,若是我們不應戰,傳出去會丟了月神殿的顏麵。屬下建議應戰。”


    “妖神台需要三個人出戰,將軍大人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妖神台分為天階戰台,地階戰台和人階戰台。按照規則,比鬥的雙方要各自派出三名選手,分別在三座戰台上武鬥。而對應三座戰台選手的修為必須是天劫境,道明境和元魂境。地階戰台我暫時沒有推薦的人選。天階站台請石驚天出戰,人階戰台由徐陽出戰,這二位在同階修士中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嗯,和我想得一樣。至於地階戰台的人選,我再考慮一下。天階戰台就有石驚天出戰,人階戰台就由徐陽出戰。”


    月熙殿主朗聲道:“來人啊,拿紙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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