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向前走了幾步,朗聲說道:“是我,豚靈族聖女雲巧兒。”


    “原來是豚靈族聖女大人。”獨辮兒首領驚唿道。他的一雙眼神像是粘在了女子的身上,心中暗忖,真是個美人,可惜俺降不住她,嘖嘖……


    其他兩位首領在一旁也看直了眼,不免心中嘀咕。


    “不愧是豚靈島第一美人,就是擱在老家東海也是少有的美麗女子。”


    “長得漂亮!長得幹淨!她怎麽會來這裏救這些肮髒的大陸漁民呢?”


    獨辮首領輸得是心服口服,連忙解釋道:“剛剛我們兄弟三人不知是聖女親臨,多有冒犯。但我們受鯊隆族長的委派,在這裏監管這些囚犯。如今,囚犯沒了,我們必會受到族長大人的嚴厲懲罰。”


    “前些日子,我親自到鯊齒一族找到鯊隆,請求他釋放這些被扣押的大陸漁民。他口頭答應我遲些日子就放人,說是給偷捕的漁民一些必要的懲罰。但我剛剛得到消息,鯊隆不但沒有釋放他們,而且還用這些漁民的生命去祭祀鯊靈。如此殘忍的行徑,如此失信的作為,不僅破壞了豚靈島和中元大陸東海岸和平共處的理念,也損害了我們豚靈族和鯊齒族之間的相互信任。所以我才親臨到此地查看,情況果然如此,人我救了,如果鯊隆族長不滿意就讓他去豚靈族的部落找我說吧。”


    女子說完,不待那三名首領作答,頭也不會的灑然離去。她腳尖踏浪迴到海中巨大靈豚的背上,載著那些救迴來的漁民,朝著大陸的方向破浪而去。


    原地隻剩下麵麵相覷,灰頭土臉的三名鯊齒族首領。


    “那女子的美貌真是天下海裏都無雙啊。”


    “她是豚靈族的聖女,也是豚靈族族長的女兒。”


    “怪不得有如此厲害的能耐,連三位首領都招架不住。”


    岸上一眾鯊齒族守衛,指指點點,小聲議論道。


    “都瞎說什麽,我們鯊齒族和豚靈族之間有結盟的情誼,總不能為了這些低賤的漁民傷了和氣,大家都迴去吧。”


    隨著獨辮首領一聲令下,眾多守衛上擁了上來。


    “要不是三位首領大人手下留情,那豚靈族的聖女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人群中,不知是誰無恥地喊了一句。


    “首領威武!”


    “鯊齒族勇士戰無不勝!”


    人群中喊起了此起彼伏的口號,擁簇著三位首領返迴島礁內去了,仿佛他們也是今晚的勝利者。


    喧鬧聲漸漸消失,虛空中隻剩下海浪不知疲憊的,拍打礁石的聲音。


    沒有了火把的照映,空間又暗了下來。巨大的島礁在幽暗的夜色下靜靜地潛伏,像是一頭剛剛被教訓了的猛獸,乖乖地不發出一絲聲響。


    ……


    第二日,晌午。


    刺目的陽光投下火辣辣的溫度,空氣中濃鬱的水靈力幾乎沸騰,整個島礁好似一個大蒸籠,地麵的熱氣泛起了水影。


    島礁岸邊昨日爭鬥的痕跡,已被漲潮的海水洗刷去了大半。隻有位置稍高的地方,女子那一劍留下的細長溝壑異常的顯眼。


    就在這時,岸邊不遠處的海水中升起一串串氣泡。


    “咕嘟,咕嘟。”


    不斷向外湧起海水中好像有什麽東西要鑽出來。


    片刻後,兩顆足有一人多高的藍水之球浮了上來,宛如兩顆藍色的大珍珠鑲嵌在海麵上。


    而那透明的水球之中清晰可見兩條人影。一襲綠衣,一襲藍衣,正是趕到此地準備解救失蹤漁民的徐陽和柳海雨二人。


    柳海雨單手掐訣,催動控水之術。


    兩團藍水表麵一陣波動,散出一圈圈藍色光影,徑直漂浮著到了岸上。


    “嘩啦啦!”


    水球化作大片清水退散下去,現出徐陽和柳海雨的本體。而他二人身上一絲水痕也無。


    “應該就是這裏了,道友的控水之術真是讓人嘖嘖稱奇。”徐陽稱讚道。


    柳海雨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透出些許善意,也透出他道門正統的傲嬌之氣。


    二人也不停歇,各自施法隱去身形。


    徐陽默念法訣,體表赤色靈焰一起,遮蓋住自己的身形。隨即,體表靈焰的顏色迅速變淺,紅色……淡紅色……灰色……白色,直至透明。而徐陽的身形也變得透明無蹤。


    柳海雨單手掐訣,以指尖為筆,在身前的虛空中劃出一張水藍色的道符。


    然後,他朝著道符吐出一口精氣。那道符一個顫動,化作透明水狀。與此同時,他的身形也變得模糊,逐漸變成透明的水體,無蹤無息。


    在那些修為低階的島礁守衛眼中,此刻他二人就如同空氣一般透明,全無察覺。


    二人順利到達了島礁深處。


    偌大的環形水牢前。


    兩名看門的守衛被徐陽伸出手指在他們的肩頭上一戳,封了經絡,癱倒在地。


    徐陽望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環形水牢,眉頭微蹙地說道:“此水牢中殘留有漁民的氣息,難道是我們來晚了,這些漁民遭遇了不測?”


    柳海雨也不應答,雙手掐訣,指尖上藍色靈芒閃爍。隨著他手指靈活地彈出,一道道藍水落在了水牢中的各處。


    一刻不停,柳海雨雙眸中藍色靈光一閃,口中輕吐:“顯。”


    下一瞬,那些落在水牢中的藍水上便映出了若幹模糊的人影。雖然無法看清五官,但從衣著上可以判斷出就是那些被囚禁的漁民。


    隨著柳海雨不斷施法,他的瞳孔中藍色靈光跳躍不已。而對麵水牢中那些藍水上的人影也開始動了起來,完美的複刻了昨夜那些漁民被一個蒙麵人救出的情形。


    片刻後,柳海雨雙眸一閉一張,他眼中的藍色靈光消失不見。他釋放的術法被解除,那些藍水則化作細小的藍色星點消散於無。


    “我這水影術可以追溯短時間內發生的情形。看上去,這些漁民應該是被一位蒙麵人救走了。”柳海雨解釋道。


    “這真是個好消息,為了穩妥,我就再印證一次。”


    徐陽說著,低頭看了看那兩名昏倒在地的水牢守衛。


    然後,它單手展開,掌心中火光一閃,現出一隻巴掌大小的長尾火鳥。


    “去!”


    火鳥好似活物般,聽懂了徐陽的命令,雙翅一展,化作一縷火線沒入其中一名守衛的眉心之中。


    不多時,那守衛的眉心中火光一閃,火鳥重新飛迴到徐陽的掌心中。


    徐陽雙目微眯,感受火鳥帶迴來的信息。


    片刻後,臉上露出了滿意地笑容,然後解釋道:“我這焰靈術可以讀取他人短期的記憶。昨夜的確有人來此劫獄,並成功將這些漁民救出。救人的是豚靈族的聖女,名字叫做雲巧兒。


    “雲巧兒。”


    柳海雨心中對這個名字自然產生了好感。


    二人迴到來時的岸邊。


    “徐道友,既然這些漁民已經被人救出,此事也算有了比較好的結果。我還要去豚靈島內尋找我修真的機緣,我們就此告別吧。”柳海雨說道。


    “也好,我先迴去“黿背鎮”看看那些被救出的漁民是否安然返迴。這次還是要感謝道友同我一起前來救人。”徐陽說著,微微抱拳。


    柳海雨也微微抱拳迴禮,坦然說道:“我這麽做,也有我個人的私心,道友大可不必言謝。眼下,我的修為境界突破元魂境在即,任何心結都會導致我道心不穩,進而阻礙我衝破瓶頸。此事是我失察在先,錯救了那惡人鯊隆,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大不小的心結。如今,這心結已解,對我自己也是有十分好處的。”


    “道友言行坦蕩,令人欽佩,在下祝你成功進階元魂境。”


    “多謝。”


    二人相互告辭,柳海雨禦劍擊水,破浪而行,朝著豚靈島的方向去了。


    徐陽望著柳海雨遠去的背影,心中嘀咕,但願我們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沒有了柳海雨施展水遁術,徐陽望著無邊的大海搖了搖頭,然後幹脆施展火翼逐風身法,背後一對赤紅火翼一展,身形如火鳥般貼著海麵飛馳而去。


    雖然施展火翼逐風身法頗耗費法力,但對於現在的徐陽來說,毫無壓力。


    天未黑前,徐陽就迴到了黿背鎮上。


    經過查探,果真昨夜被人救迴來一十三名漁民,救人者被這些漁民稱為了女菩薩。


    被救迴來的漁民之中,就有之前送給徐陽“李誌”神魂銘牌的老者的兒子。徐陽特地前往老者家裏,並留下了一錠銀兩,看到他一家團聚,很是欣慰。


    但不好的消息是,原本被扣押的六十多名漁民中的大多數都被鯊齒族的族長鯊隆用來祭祀鯊靈了。


    “鯊齒族,鯊隆。此人殺我天鬼宗弟子又傷害眾多普通漁民。真是該死!”得到這個消息後的徐陽十分氣憤。


    徐陽的房間內。


    寄宿在幽魂木腰佩中鬼穀夜炎的魂靈之體剛剛睡醒,徐陽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告知。


    “鯊齒族,我記得應該是東海深處眾多海族中的一員,怎麽會跑到東海之濱的豚靈島來定居。此人膽敢在我天鬼宗的地盤撒野,還殺了天鬼宗弟子,就該讓他償命。”鬼穀夜炎說道。


    和師尊鬼穀夜炎商議後,徐陽準備次日返迴豚靈島,找那鯊隆算賬。


    第二天,徐陽安撫了黿背鎮上的漁民,公開宣布天鬼宗將要懲罰鯊齒族的族長鯊隆,並解除了那些被鯊齒族在身上下了咒印的居民,“黿背鎮”重新獲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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