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徐陽施展出的焰靈鬼爪,在自己道門秘法“千層水”的攻擊下已到了崩潰的邊緣。柳海雨心中暗自得意,偏門的鬼道之術始終不是我正宗道門功法的對手。


    想到這裏,柳海雨看向徐陽的目光中不自覺地露出一份鄙夷,嘴角透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怎麽,就這點能耐嗎?”柳海雨雙手術式不停,攻擊態勢不減,一邊譏諷道。


    徐陽始終保持單掌探出的姿勢,不斷將法力注入拍出的焰靈掌之上。見對方言語輕蔑,也不生氣,還以微微一笑,自信地迴答道:“我們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說完,他原本放下的左手也一並抬起。他連接天靈蓋和紫府之間的浩然天脈立刻飛速運轉起來,法力輸出的速度和強度驟然增加了三成。然後,左掌一揚。


    與此同時,徐陽紫府中早已躍躍欲試的阿朱本體,化作一抹炫目赤焰消失在原地。


    隨著徐陽左掌拍出,一隻兩丈巨大的火焰掌印憑空乍現。


    這由阿朱的涅槃焰靈催動而來的火焰掌印與轉輪焰靈所化的不同,其外形與徐陽左手的掌形一般無二。其表麵一隻金冠長頸的火鳥昂首振翅,散出的熾熱似乎要將周圍的虛空烤焦一般,金色的沙灘被映出赤紅一片。


    “沒想到,你還有所保留。”柳海雨驚訝道。


    他說的輕鬆,動作卻不怠慢,隻見他雙手道印一分,原本每次隻彈出一麵水牆的攻擊,變成雙手各自彈出一麵。兩排水牆連接成龍,分別迎擊徐陽拍出的兩隻焰靈掌印。


    表麵看上去,兩排水牆的大小和之前並無變化,但其跟進的速度卻慢了不少,導致分開後的實際威力減小了許多。


    徐陽雙掌平推,不斷將法力注入兩隻焰靈掌印之上,與柳海雨的雙排“千層水”形成旗鼓相當之勢。


    二者的攻擊最終演變成雙方功體底蘊的比拚。


    一時間,水火激蕩滿天,反卷的威壓,抽打在二人腳下的沙灘上,掀出一個方圓十幾丈的沙坑。


    一襲藍衣,一襲綠衣。


    同樣揚起的發絲。


    同樣自信的目光。


    同樣龐大的術式。


    同樣的驚豔決絕。


    僵持的時間一長,柳海雨看向徐陽的目光中少了鄙夷,多了欣賞。沒想到對方區區假丹境界的修為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而且,在這如此短的時間內,就看出了“千層水”之術的弱點。


    這“千層水”之術的強大之處,就在於利用較短的時間疊加千次的攻擊,達到最大的攻擊效果。所謂水滴石穿,就是這個道理。而一般的術法,多半是凝聚功力發出猛然一擊,但衰竭的速度也會很快。


    徐陽正是看出了柳海雨此術的端倪,利用自己強大的精神力和深厚的法力同時催動出兩隻焰靈掌印,分化柳海雨的攻擊。使得千層水之術在每一隻掌印上疊加的攻擊速度和數量都有所減少,威力大減。


    當柳海雨心中默念到“一千”這個數字時,對徐陽的表現就愈發由衷的欽佩。


    “我們就到這裏吧,你已經接下了我一招。”說完,柳海雨一收功法,雙手平放身側,千層水之術戛然而止。


    “承讓!”


    徐陽幹脆地迴答,同時探出的雙掌一收,拍出的兩隻掌印化作虛影消失在空中,轉輪焰靈和阿朱化作一金一紅兩道火焰落會他的左右掌心,之後被其收迴到體內。


    二者的表現如天海一線,不分高低。


    此時的徐陽,對柳海雨的實力也發自內心的讚歎。他知道,這位自詡正宗道門的,真蓮道場的弟子還有相當的實力可以繼續和自己比拚下去。


    徐陽雖然隻有假丹境界,但魂力和精神力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一般的元魂境修士。這柳海雨是徐陽見過的戰力最強的真丹境修士之一。


    一招完畢,二人腳下都沒有移動半分,依舊麵對麵的站在原地。他們的衣襟從上到下,乃至鞋底都不沾有一顆砂礫。


    藍天之下,大海之畔。


    一襲藍衣,一襲綠衣,點綴在金色的沙灘上,仿佛兩朵奇花綻放出各自的色彩。


    “隻是平手,太無聊了。徒弟,下次一定要打這小子的臉,我還是去睡覺了。”徐陽腰間的幽魂木腰佩上又傳出鬼穀夜炎的傳音。


    鬼穀夜炎隻是魂靈之體,大部分時間都處於休眠狀態,見二人停止爭鬥,頓覺無聊,迴頭繼續做他的年輕夢去了。


    “徐道友,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我可以告知你那異族之人的來曆。”柳海雨的語氣比之前客氣了許多。


    道友這個稱謂,一般會用在關係一般,沒有敵意的修真之人之間,至少柳海雨沒有把徐陽當做敵人。


    “柳道友,請講。”徐陽同樣迴答道。


    “那異族之人是這島上鯊齒一族的族長,名字叫做鯊隆。你失蹤的師兄多半是被其殺死了。就在不久之前,我在他的身上發現了一縷殘留的鬼修神魂,想必就是你那位師兄所留下的吧。我還曾和其短暫的交手,因此才被你在這裏攔下。”


    “多謝柳道友告知詳情。”


    “我可否問一句,你那師兄和鯊齒一族有何冤仇,被那鯊隆害了性命。”


    “事情是這樣的……”徐陽將天鬼宗派自己前來此地執行任務,和之後在黿背鎮上了解的情況,以及自己來此島找尋被擄走的師兄李誌和漁民等情形一一說明。


    當聽得有幾十名普通的漁民被扣押在這島上後,柳海雨眉頭緊皺,心中自責道:“原來如此,看來之前是我救錯了那鯊魚臉,此人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為了變強,強行吸納他人神魂,害了許多性命。走火入魔,也是咎由自取。”


    想到這裏,柳海雨說道:“實話實說,之前我還幫了那異族人一次,把他從走火入魔的境地拉了迴來。沒想到他之前竟然做出扣押普通漁民的勾當。是我一時失察,救了惡人。雖然,我不喜歡和鬼道之人打交道,但作為彌補,這一次我請求和你一起前去解救那些被困的漁夫。”


    “柳道友肯說出實情,並願意伸出援手解救漁夫,實乃正人君子所為。看來道門弟子還是明事理的,我作為鬼宗弟子當然也不能落後。此去,救人當先,報仇其次。”徐陽迴答道。


    剛剛還發生激烈爭鬥的二人,在解救漁民一事上,迅速達成了一致,決定一同前往鯊齒一族救人。


    在修真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修真宗門不但不會輕易打擾凡人的生活,而且當自己勢力範圍內的凡人們發生危難的時候還很樂意出手相助。畢竟,無論是傳承幾百年的修真家族,還是傳承上千年的宗門,其中弟子的先祖大多都是有靈脈的凡人出身。相對而言,上古的修真宗族傳承下來的畢竟是少數。


    凡人是構成這個世界金字塔結構的最低端,他們數量眾多,也是整個世界存在的真正基礎。


    修真界對凡人界充分釋放善意,將自己的信仰傳遞給凡人們,使得自己的信仰更廣泛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但修真宗門之間就沒這麽客氣了,為了各自不同的信仰或利益,大打出手,甚至滅門的事情都屢有發生。就像天鬼宗,原本也不是中元界最大的鬼道宗門,相繼消滅和吞並了青鬼門,三魂道等鬼道宗門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而凡人界對修真界的各個宗門大都十分崇敬,選擇他們相同的信仰,依賴他們的保護。但凡人國度之間為了國土和利益,就時常刀兵相向了。戰事一起,屠城滅國的血腥事情不在少數。


    世界就是這麽奇怪。


    ……


    二人一路尋去,小半天後,一片開闊之地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眾多的,大小不一的,由灰白色的石頭搭蓋的房屋坐落在這片開闊之地中的地勢較高之處,形成一個規模不大的村落。


    村落的大門口,矗立著一塊足有三丈高大的青岩,其上斧鑿刀刻著一條正在搖尾,怒口,躍起的鯊魚圖案。


    “看那青石上的鯊魚圖騰,這裏應該就是鯊齒一族的居住地之一,我們隱匿身形進去看看,也許會有線索。”徐陽提議道。


    柳海雨點點頭,沒有迴答。


    徐陽也不介意,一路上,他習慣了柳海雨這種用點頭迴答問題的方式。畢竟二者的信仰不同,做朋友這種事不能強求。


    二人各自施法隱去身形。


    徐陽默念法訣,體表赤色靈焰一起,遮蓋住身形。隨即,火焰的顏色迅速變淺,紅色……淡紅色……灰色……白色,直至透明。而徐陽的身形也變得透明無蹤。


    柳海雨單手掐訣,以指尖為筆,在身前的虛空中劃出一張水藍色的道符。


    然後,他朝著道符吐出一口精氣。道符一個顫動,化作透明水狀。與此同時,他的身形也變得模糊,逐漸變成透明的水體,漸漸隱去。


    他們各自施展的不過是高階的障眼法,其實本體並沒有消失不見。隻是普通人或者修為較低的修士很難察覺他二人的存在。


    這種障眼法門,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進行操控,但對於二者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進入到小村莊內。


    映入眼簾的是一派普通漁村的景象。


    房屋前的空地上,幾個皮膚被海風吹的黝黑粗糙的婦女,圍坐在那裏,手裏拿著魚骨做的針形梭子,在編織修補細麻材質的漁網。


    她們一邊勞作,一邊閑聊,除了衣衫的樣式和大陸上的有所不同外,外貌和大陸上的凡人一般無二。


    “最近幾個月海裏的魚群突然少了,也不知啥時候能恢複。再這樣下去,大家吃飽都是問題。”


    “有人說是這海裏來了海怪,把魚群都嚇跑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聽說族長和部族長老正在想辦法,相信不久後就會解決的。”


    這時,三個稚氣未脫的孩子一邊追逐,一邊打鬧,朝著這裏跑了過來。


    “幾個調皮的,一邊耍去,小心踩壞了漁網。”其中一名婦人大聲敦促道。


    幾個小孩一哄而散,跑到另一邊玩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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