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將天風迅速將自身功體強行壓製在了道明境第二層的樣子。


    瞬間,那些界麵觸手像是丟掉獵物氣味的獵犬,一陣無頭緒的搖晃著,搜尋著,向後退去,化作水紋狀消匿無形,周圍虛空中的靈力相對安靜下來。


    之前高空中那些凝聚出的大片紫雲像是被大風吹散般,留下一道道淡淡地痕跡,界麵之眼終沒有再次出現。


    就在這時,一直在等待機會的木槿,眼眸中閃出一絲果決,她手臂平伸,展開掌心。


    她的掌心中一根纖細的發絲顯露出來,正是“絕美妖孽”臨走時悄悄遞給她的。


    “主人,那冥將天風的體內被我種下了咒印,你隻需將自身的精血之力注入這發絲之中,便可操控那咒印。看準時機,應有反敗為勝的可能。”絕美妖孽退走之前的話語迴蕩在木槿的耳畔。


    她默運“血魂斷脈訣”,掌心中血芒一閃,迅速凝出一滴指甲蓋兒大小的血魂精華。


    那纖細的發絲像是貪吃的靈蟲,嗅到了血魂的味道。一頭紮下去,大口大口地將這滴血魂精華全部吸入。原本漆黑的發絲變成了一線血紅色。


    木槿神識一動。


    那血紅色的發絲如活物般在她掌心中半曲著立了起來,然後靈巧地打了個結。


    與此同時,對麵冥將天風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異樣,他察覺到自己的胸膛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魅惑咒印”之力。


    “是咒印之力?難道是之前那妖人攻擊時故意留下的嗎?”冥將天風發出疑問,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麵露緊張之色。


    若是在他巔峰之時,早已及時發現其中端倪,輕易將這咒印之力抹殺。但現在,這咒印之力已經在他心尖處打了一個結,並猛地勒緊。


    他的心尖上穿來一陣劇痛,神魂險些離體,功體如遭冰封。


    “不好!”


    他大叫一聲,再也無法控製手中鬼叉上殘餘的大量雷霆之力和魂元之力。


    兩股力道如兩條失控的毒蛇,順著他的手臂直直侵入到他體內的經絡之中。


    “轟”地一聲巨響,不受控製的威能終於爆裂開來。


    無數紫色電弧和綠色靈力波紋交織著散開,掀起巨大的衝擊波。


    此時冥將天風的手仍然緊抓住鬼叉不放,他高大的身軀後仰著被爆裂的衝擊波掀起,從冥蟾的背脊上翻落下來。


    噗通一聲,栽落到地麵上,揚起大片塵土。


    他用一隻手握住鬼叉撐住自己的身體,搖晃著試圖站起來,最終堪堪單膝跪地,才不至於趴在地上。


    此時的他,早沒了之前冥將的威風。


    他衣襟破爛,披風染塵,護心銀甲也已完全崩碎,胸前一片焦糊,血肉外翻。


    他體內禁錮心尖的那一絲咒印之力雖然消失不見,但剛才鬼叉威能自爆的反噬之力卻讓他的神魂和經絡受到了重創。要不是他根基深厚和不屈地意誌,恐怕早已昏迷當場了。


    那鬼叉的表麵多了一絲絲肉眼看見的細紋,其上器靈的氣息幾乎陷入沉睡。


    “老夥計,真是抱歉。”他望著鬼叉低語道。


    然後是一陣劇烈地咳嗽,嘴角流下一抹鮮紅。


    而那冥蟾隻是用眼角瞥了腳下的冥將天風一眼,直白地說道:“冥將大人,你失敗了嗎?我這次隻是來客串的哦。多保重,我們下次再見。”


    言罷,冥蟾那龐大的身體周圍旋起大片綠色的鬼氣,待鬼氣翻滾著散去,它的本體消失在其中,迴到它來時的地方去了。


    冥將天風望著冥蟾消失的地方,氣得牙根癢癢。


    心中咒罵道:“不堪重用的廢物,我當初舍棄你作為通靈獸真是沒看走眼。”


    就在冥將天風從高空中跌落的一刻,程綠衣身形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她就站在了冥將天風的身前。


    她手中的黑白劍直直地指向冥將天風,銳利的劍尖距離其額頭隻有不到半寸。


    “認輸吧,此刻的你,不是我們的對手。如果你願意放棄這次追殺的任務,我可以放你們迴去冥界。”程綠衣朗聲說道。


    程綠衣知曉,如果現在殺了冥將天風,隻會引來冥界更強大的報複。若是再多來幾位冥將,恐怕到時連正麵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徐陽看到冥將天風落敗,進而被程綠衣控製住,麵露安慰之色,眾人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之前他強行透支血魂之力催動強大的血魂豐碑之力讓他的功體有些吃不消。但更讓他擔心的是木槿此時的狀況。他連忙收迴功法,撤去烽火之境,走上前去。


    木槿看到徐陽走過來,原本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之前她先是燃燒命元催動喚靈寶旗,後又拚出血魂精華發動咒印之力,功體早已透支。


    她眼前一黑,雙肩一晃。


    徐陽順勢伸出手臂攬住木槿小巧的肩頭,將她的頭貼在自己的胸膛。


    “你沒事吧。”說著,徐陽取出一顆丹丸遞了過去。


    木槿接過丹丸納入口中,又將頭枕在徐陽的胸前。此時此刻,心愛之人滾燙的胸膛比什麽靈丹妙藥都要受用。


    另一處,幽界三宮六人正和鬼穀瓚,鬼穀長陽,酒鬼蕭三人爭鬥的不可開膠。忽見冥將天風落敗,簡直不敢相信。


    他六人匆忙間揮出幾招,紛紛跳出戰圈,靠攏在一起,做出防禦的架勢,望著這邊的動靜。


    冥將天風也不理會程綠衣。盡管他額頭上大汗直冒,仍舊堅持著用手撐住鬼叉站起身來。


    然後,他熟練的將鬼叉往身後一背,搭在專門用來掛住鬼叉的小巧兵器扣上。


    他努力站穩,站得筆直,沒有後退半步。除了天上的黑陽,他不允許自己低人一頭。


    他扭過頭望了望另一邊依舊躺在地上昏昏沉睡的青牛,紫獅,厲角三名鬼將手下,沒有言語的責備。


    然後他轉迴頭,看著近在眼前拿劍指著自己的程綠衣,他清楚地知道,眼前這位綠衣女童可以輕易地用手中的利劍刺穿他的心髒,但此刻他的臉上毫無懼色。


    他用眼神一瞥對麵昏迷不醒的小紅燭,臉上流露出不甘的表情。


    本可輕易完成的任務,卻成了眼下的局麵,他有些想不通,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應該直接帶著三名鬼將一起殺到這忘憂穀。


    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眼前這綠衣女童身上的氣息和幽風山上他見過的那幾位幽風侍者有幾分相似,但又有很大不同。


    “難道這綠衣女童和幽風山之間有什麽聯係?也許這忘憂穀外的戰場本就是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圈套。那幽風尊者金峰又在這其中扮演什麽角色?”冥將天風心中盤算著。


    他越想越是不服氣。


    “你們讓我認輸?我堂堂冥帝手下的冥將怎麽會向你們這些下等種族的人認輸。你們隻不過是利用界麵之力的限製,在此地做了一個圈套,才僥幸占了便宜。”


    “成王敗寇,你作為冥將身經百戰,應該知曉這個道理。現在,勝利的是我們,失敗的是你。機會隻有一次,不接受我剛提出的條件,你就隻有死路一條,包括你的三名手下。”程綠衣厲聲說道。


    一番話聽在冥將天風的耳中猶如針刺心頭,極其不爽。他緊咬牙關,眼神飄忽了一下,似乎在下著什麽決心。


    然後,他習慣地抬頭望了望那天上高傲的黑陽。


    此時此刻,那黑陽之光落在他的身上,仍舊和往常一樣無比的溫暖。讓他覺得舒服和愜意,給了他足夠的勇氣,甚至讓他忘記了身上的傷痛。


    ……


    此時,忘憂穀一側的高峰上。


    身披金虎披風的幽風尊者站立其上,目不轉睛地望著下麵戰場上發生的一切。


    此時的他,早已用秘法隱匿氣息,忘憂穀前的眾人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之前他還準備出手相助,當看到冥將天風竟然被徐陽,程綠衣等人合力擊敗,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想到冥將天風會被這些人擊敗。堪稱一場以弱勝強的罕見爭鬥。看上去,這一次是不用我出手了。”


    他低語著,緊握在手中的金虎長槍上金色靈芒一閃,化作一道金光被其收好。


    隨後,他伸出手一撩身後的披風,正準備轉身離去。


    突然,他已經半轉的身子又猛地轉了迴來。他不禁往前探出半個身位,似乎看到了什麽讓他無比吃驚的東西。


    “這,這是……”他瞪圓了眼睛,驚詫地自語道。


    ……


    忘憂穀前的戰場上。


    “哈哈哈。”


    冥將天風仰天大笑。


    這笑聲不像是一個失敗者。


    其中沒有失望和絕望,卻隱隱透出不屑和高傲,仿佛此刻的他應該是一個勝利者。


    倏然,冥將天風猛地伸出左手攥住了程綠衣伸過來的黑白劍的劍刃。


    鋒利的劍刃割破了他的手掌內側,鮮血順著手掌和劍刃流淌而下。


    “我冥將天風沒有失敗,也不會失敗。”他大聲說道。


    隨即,他右手一翻,掌心中多了一顆漆黑的水晶球,那水晶球有小兒拳頭大小,其內隱約可見一顆黑陽的虛影。向外散出一圈圈深沉的靈力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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