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奈按照店員的話來到後院的廚房,看到忙碌的兩人,“樂澄,溫兒。”


    兩人循聲起來往後看,肖樂澄歡快開口,“奈姐姐,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我本來是想去南璃閣找阿璃的,可是她沒在,衣服都買光了,所以就來找你們,你們在做什麽?”皇甫奈很好奇往桌上看。


    寧溫兒疑惑了,“不可能啊,璃姐姐比我還早出門,是皇甫勵來接的,難道去巡店了?”


    肖樂澄一點都不擔心,“或者是我表哥帶璃姐姐去玩了。”


    寧溫兒一聽就同意了,“那倒可能。”


    皇甫奈聽著沒搭話,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們在忙什麽?”


    “哦,我們在備菜,等會兒想做蛋糕,奈姐姐你肯定沒吃過,很好吃的,等我來哥來了就做。”肖樂澄說著咽了咽口水。


    “為何要等肖少莊主來才做?還有什麽是蛋糕?”


    兩人神秘一笑。


    三人等到午時前才等來肖珒寒,隻是他神色很冷。


    寧溫兒一眼就發現了,“肖珒寒,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肖珒寒本想迴答的,但看到後麵跟著皇甫奈,把話咽下,“沒事,隻是剛去處理一些事。”


    寧溫兒點頭表示知道,但她卻覺得肖珒寒沒有說實話。


    肖樂澄開口,“哥,我們想做蛋糕,你快來打雞蛋。”


    肖珒寒被拉到後廚打雞蛋。


    皇甫奈好奇在一旁看著,寧溫兒和肖樂澄出去忙了。


    “肖少莊主,你這次在北城待很久嗎?”皇甫奈見氣氛太安靜了,開口找話題。


    “嗯,隻要是為了樂澄的婚事。”


    “沒想到最早嫁人的是樂澄。”


    肖珒寒聞言冷毅的麵龐柔和幾分,“是啊,還像個大孩子就嫁人了。”


    來後廚拿菜的寧溫兒看到肖珒寒和皇甫奈氣氛融洽聊著,心一酸,但沒上前去打攪。


    南璃一夜未眠,坐在窗前等著朝陽升起的那一刻。


    溫暖橙色的陽光普照大地,當清明如冰霜的明眸染上一抹暖色時南璃才起來去換上孝服,身披麻布服,頭上戴白布。


    在櫃子裏拿出很久之前就雕好的牌位,低頭看著上麵的名字,瑩潤嘴角微翹。


    她該去為黎家討迴公道。


    南璃雙手捧著牌位,神色嚴肅踏出房門,南儒已經在等著了,殤羽他們四人和若風也在。


    南璃朝南儒說,“外公,我們走吧。”


    殤羽不放心南璃,歪頭對張麻子說,“你去駕馬車。”


    “是。”


    張麻子走後,殤羽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風靈子,把令牌找出來,進宮。”


    趙瞎子聞言驚了一下,雖然在他的認知裏,殤羽近乎無所不能,但說進宮就進宮,他的本事到底多大。


    前後兩輛馬車離開,往皇宮的方向奔去。


    金鑾殿上,鄭昱看著對麵的皇甫勵感到一絲奇怪,上一次皇甫勵來上朝是西丘太子要迴國的時候,所以今天皇甫勵來上朝肯定是有目的。


    這讓鄭昱心底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皇甫靖看到皇甫勵隻覺得很不爽,湊近鄭昱,“舅舅,是不是又出事了?”


    “無事,你別惹皇甫勵。”鄭昱隻能選擇靜觀其變。


    皇甫禦本來也想問問皇甫勵,但裏麵響起唱和聲,“皇上駕到。”


    皇帝出來看到底下皇甫勵也在,挑了挑眉,看來事情該有結果了。


    “叩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家平身。”


    總管太監上前一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金鑾殿上寂靜一片,眾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總管太監見狀迴首看了看皇帝,征求他的意見,這時外麵響起唱和聲,“黎家獨女,黎楠覲見,聖穀大長老南儒覲見。”


    鄭昱聞言心一凜,不好的預感愈發濃烈。


    皇帝看到皇甫勵父子同時臉上揚起一抹笑,而眼底劃過浮現冷厲的神色,疑惑開口,“宣。”


    當眾人看到南璃的穿著打扮時都驚到了,金鑾殿上穿孝服,手捧牌位的人真是前所未見。


    劉秦見狀,心底的枷鎖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打開了,腦海浮現一個猜測。


    顏宗成和趙和對視一眼,最後歎了一口氣。


    鄭昱的目光觸及南璃手上的那兩個牌位時眼眸微睜,瞳孔緊縮,流露出一絲慌亂不安,連忙收迴視線,在心底猜測南璃此舉為何?


    難道她查到什麽了嗎?


    皇帝也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頓時明白了,不是那件事,而是這件事。


    南璃抬頭挺胸,雙手捧著兩個牌位緩緩走到中間,微微彎腰,低頭行禮,“臣女黎楠,叩見皇上。”


    南儒走在她身邊,微微低頭行禮,“草民南儒,叩見皇上。”


    “免禮,阿璃,這是為何?”


    南璃還沒迴答,一個收到鄭昱眼神示意的官員先開口,“啟稟皇上,金鑾殿是商討國事之地,璃公主此刻穿著打扮實在不合禮法,請皇上責罰。”


    皇甫勵冷冽開口,“陳大人說得好。”


    陳大人可不信皇甫勵是在幫他說話,然後下一瞬就聽到他說,“而黎楠此舉就是為了國事。”


    皇帝開口,“阿璃你說。”


    南璃緩緩轉身,朝鄭昱看去,目光冷厲似冰,又隱含著如岩漿般的怒火,輕啟紅唇,“我,黎司空和南輕之女,黎楠,狀告當朝丞相鄭昱,買兇殺害我的父母。”


    南璃轉迴身麵對皇帝,“請皇上徹查。”


    輕盈空靈悅耳的嗓音被南璃壓低,變得嚴肅冷硬,在輝煌偌大的金鑾殿迴蕩,震撼到每一個的腦海深處。


    除了南儒,皇甫陽青父子之外的所有人都被這些話震驚到了。


    皇甫禦也驚愣住了,猛地朝皇甫勵看去,隻見他很冷靜很冷漠,看來早就一清二楚,就等這一天。


    這件事不在鄭昱的預想範圍內,他以為詭影死了,南璃就該放棄了,我在迴想自己遺留了什麽證據或者證人被南璃找到了。


    可是想了一圈都沒有頭緒。


    皇甫靖第一個迴神過來的,沒有信不信,他隻知道不能讓南璃再說下去,“荒謬,南璃,不,黎楠,你這是汙蔑,世人都知黎家是被山賊所殺。”


    南璃直接忽略皇甫靖,轉迴身,微微抬頭朝皇帝看去,他板著臉,眼眸半眯,“阿璃,你可有證據?”


    皇甫勵上前,從懷裏拿出那疊書信,雙手舉起,“迴皇伯父,這是證據,鄭昱殺害黎司空將軍的原因。”


    總管太監連忙下去接過,再恭敬拿到皇帝跟前。


    皇帝拿過,翻開查看,一時間沒看懂,擰眉道,“阿勵,這是記錄的一些藥草嗎?”


    “迴皇伯父,是的,是十三年前,當時還是尚書的鄭相奉命去北方送醫治瘟疫藥草的賬目,他以次充好,從中牟利,最後讓無數百姓而喪命。”


    皇甫勵說的很慢,一字一字讓在這偌大的金鑾殿上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而這些話也在眾官員之中仿佛炸開來,紛紛討論著。


    “我記得是有這件事,可當初這件事鄭相迴來稟告不是這樣說的,說瘟疫控製的很好。”


    “對,我也記得是這樣,當時還有北方百姓呈上一份萬名聯書來讚賞鄭相,之後鄭相仕途暢通。”


    “沒想到事情真相是這樣。”


    “可這件事和黎將軍有何關係?黎將軍一家不是被山賊所殺嗎?”


    “···”


    南儒上前一步,“皇上,被替代的藥草不僅是壞的,還有是胡亂充數,隻是樣子相似,但效果天差地別,那簡直是草菅人命。”


    龍椅上的皇帝也迴想到此事,看向鄭昱的目光一沉,淩厲道,“鄭相,你有何解釋?”


    鄭昱雖驚南璃會查到這件事,但臉上異常冷靜淡定,因為當年之事所有有關人等不是讓他叫詭影殺了就是為他所用,不會出賣他,死無對證。


    鄭昱上前,雙手作揖,微微彎腰,“迴皇上,這是汙蔑,當年臣前去北方送草藥,雖功勞不大,但當年北方百姓也是深感於心,送來對臣認可的萬名聯書,故臣無愧於心,請皇上明察。”


    “鄭昱,好一個無愧於心,希望等會兒你也這樣說。”南璃目視前方,冷聲道。


    南璃話落,皇甫勵接起話,“皇伯父,有證人。”


    皇帝把書信遞給總管太監,“宣。”


    周行天帶著兩個人走上前,單膝跪下,雙手作揖,“草民周行天叩見皇帝。”


    “草民謝峰叩見皇上。”


    “草民辛輝宇叩見皇上。”


    “行天免禮,他們是何人?”


    周行天起身迴答,“迴皇上,辛輝宇是玉衡派掌門,謝峰是嶽風派掌門,都參與當年圍攻殺害黎家一家的兇手。”


    此刻的謝峰和辛輝宇早已沒有身為九大掌門該有的高傲和風範,滿臉胡須,一身修為武功被南璃封了,被關了數月看著比一般百姓還要潦倒。


    皇帝都有點聽亂了,南璃微微轉身,正想找人,可看到劉秦已經走出來了。


    劉秦雙膝跪地,把頭上的烏紗帽拿下放在地上,“啟稟皇上,臣有罪,當年臣被派去徹查黎將軍一家出事緣由,可臣愧對聖恩,被收買威脅,從而把黎將軍一家被害真相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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