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心一凜,略顯心虛道,“這段時間兄弟們都在撤退,調查的事都耽擱了,沒有進展。”


    詭影聞言陰冷的視線再次落到厲鬼的身上,後者微微低頭,眼底劃過陰鷙,嘴唇抿著來抵抗如排山倒海般的威壓。


    片刻後詭影才收迴視線,“吩咐下去,準備離開這,隱秘些,不出意外,另一股勢力肯定是皇甫勵的,他和南璃肯定還會盯著我們。”


    這一路上他都察覺到有人跟著,甩掉一派又有一派。


    厲鬼鬆了一口氣,眼睫一眨,把所有情緒都壓製下去,恢複平靜,隻是鬢角的冷汗證明過他剛才所承受的壓力多大,“是。”


    詭影眼眸半眯,左手放在扶手上,一個用力,扶手碎成渣,咬牙切齒道,“南璃,皇甫勵,我們走著瞧。”


    他詭影不會就這樣算的,他不會輸的。


    底下的人心驚地快速離開,免得被牽連。


    南璃和寧溫兒在寧王府吃了晚膳離開後皇甫勵也獨自一人離開。


    一盞茶的時間到了唐宅,唐英龍的書房外。


    唐英龍還在書房裏,聽到聲響以為那個人又來,略顯激動,“你又來了。”


    可抬頭一看卻看到一張讓他驚訝的臉,猛地站起來,惶恐道,“勵世子,深夜造訪有何要事嗎?”


    皇甫勵徑直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利落展開桐骨扇,“唐將軍,你剛才以為誰來了?”


    “沒,屬下以為是一個同僚來了。”唐英龍邊迴答邊繞過書桌走出來,到皇甫勵跟前,腦海全是疑惑。


    皇甫勵微微抬頭,黑眸緊鎖著唐英龍的臉,“唐將軍,你以為來的是當初的刺客吧?”


    唐英龍心一凜,雖然臉上的表情控製住了,但垂著的雙手顫了一下被皇甫勵看到了。


    “不,不是。”


    “一而再的否定就是肯定,唐將軍,爽快點。”


    唐英龍卻不懂皇甫勵為何要知道這件事,可他能說嗎?


    他知道以他的能力和實力是查不到真相的,勵世子的睿智聰明是世人皆知,他不在意他會不會被治罪,但他的家人會受到牽連嗎?


    而且寧王府和黎家是最親近的,誰都有可能害黎家,唯獨寧王府不會。


    皇甫勵一直留意著唐英龍的表情,他在掙紮,黑眸一閃,“唐將軍,我能幫到你。”


    這句話徹底打動唐英龍,堅定抬起頭,“勵世子,我有一個要求。”


    “說。”


    “你要答應我,我的錯絕對不牽連家人。”


    皇甫勵聞言腦海開始思考,但還差一條能串起來的線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連起來。


    見皇甫勵沒有立刻迴答,唐英龍倒是有點急,“勵世子,我能保證,我的錯和我的家人無關,隻又我自己是罪不可赦。”


    “好,你說。”


    唐英龍聞言揚起一抹放鬆又夾著愧疚的笑意,“我出賣了黎司空將軍的行蹤。”


    皇甫勵也是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話,猛地闔上扇子,身軀坐直,黑眸蔓延出一絲淩厲,溫和的聲線壓低多了一絲濃鬱的威壓,“說清楚。”


    唐英龍開始徐徐道來,皇甫勵越聽,身上的寒氣越厲害,到最後整個書房仿若冬季。


    “唐英龍你夠自私,夠大膽,夠可惡。”


    皇甫勵的一字一句如利箭射向唐英龍,如萬箭穿心。


    皇甫勵沒想到他小時候那麽崇拜的大將軍是因為這樣一個無恥之徒而死去,一家三口連同仆人全滅。


    書房陷入詭異的寂靜,隻有皇甫勵因為極其憤怒的唿吸聲,片刻他才勉強把怒氣壓下,喚迴幾分理智冷靜,把所有事情從新過一遍。


    他猜測那個蒙臉女子可能是南璃,她在奇寶閣拍下青焰劍。


    南璃,黎楠?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疑點?


    皇甫勵如此淡定的人猛地臉色大變,那她會不會是她?


    朝唐英龍看去,略顯急躁,“那個女子你知道多少?”


    “我不清楚,她每次來都是蒙臉的,但很年輕。”


    清晨,太陽升起不久,城門剛開,一支隊伍就出城。


    隊伍走出城外幾十裏的涼亭前停下。


    上官雋飛從馬車下來微笑看著涼亭內站著的俏人兒,走近,“阿璃,下次相見不知何時?”


    “會見的。”南璃把放在石桌上的飯盒拿起來,“我給你做了一些糕點,路上吃。”


    南璃把飯盒推出去,抵在底部邊沿的玉手敲了敲,因為兩人站的近,南璃拿的又低,所以旁人沒看到這個細節,哪怕是坐在馬背上,一直盯著他們的遊程。


    上官雋飛接過飯盒轉手交給心腹,不舍且留戀盯著那張精致容顏,“阿璃,再見。”


    “一路順風。”


    上官雋飛閉了閉眼,決然轉身離開。


    南璃在收迴視線時和遊程對了一眼。


    上官雋飛上了馬車後第一時間打開飯盒的最底層,中間那個糕點異常大,他掰開,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東西已在路上,你到即到。’


    上官雋飛頓時鬆了一口氣,把紙條放進香爐,看著燃燒殆盡,慢條斯理吃著糕點,遊程可以死心了。


    南璃迴到家,寧溫兒打著哈欠走來,疑惑道,“璃姐姐,你怎麽早去哪?”


    “去送雋飛。”


    寧溫兒還略迷糊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嘟嘴道,“璃姐姐,你怎麽不叫我呀?”


    “會再見的。”南璃相信上官雋飛會守護好西丘,等她們忙完手上的事就能去看他。


    寧溫兒一聽,歪頭一想,讚同南璃的話,“也對。”


    然後仰頭大喊,“若風,早餐做好了沒,要不要我幫忙,我餓了。”


    南璃見狀翹了翹嘴角,也坐下。


    早餐還沒吃好,肖樂澄帶著舒寧上門了。


    南璃見到舒寧秀眸閃了閃,“一起坐下吃點?”


    “不,我們吃過。”舒寧迴答道。


    “璃姐姐,溫兒,早啊。”肖樂澄滿臉燦爛笑容,心情超好。


    寧溫兒咽下早點,疑惑抬頭,“樂澄,一大早就有開心事啊?”


    “對啊,不過你要不要猜猜是什麽開心事?”肖樂澄神秘道。


    寧溫兒最不喜歡動腦的事,還不過多吃點,猛地咬了一大口包子,搖著腦袋表示想不到。


    肖樂澄卻不死心,好奇看向南璃,“璃姐姐,要不你猜猜?”


    寧溫兒斂起濃密眼睫看向對麵,舒寧也看向南璃,隻見她端起茶杯,另一隻手輕輕掀起杯蓋輕刮著,秀眉挑了挑,“是薇公主的事。”


    那語氣沒有一點遲疑,肖樂澄和舒寧對視一眼,前者十分急躁地問,“皇甫薇怎麽樣?”


    “薇公主跟著西丘太子去了西丘,還是偷偷的。”


    “沒錯,她謊稱出城祈福,然後帶著那點人就跑了,溫兒,你覺得是不是大好事,最少能安靜兩個月。”肖樂澄一副世界真美好的燦爛表情。


    寧溫兒想到那個刁蠻公主,北城少了她更美妙。


    肖樂澄愉悅道,“所以我們要慶祝一下,我們去踏青。”


    南璃說,“溫兒,你和樂澄去玩吧,當休息一下。”


    “你不去啊?”寧溫兒嘟了一下嘴,然後把包子塞到嘴裏。


    “不了,有事做。”


    南璃看著他們三個人走了才出門,而以往早早來了的皇甫勵,今天太陽都出來近個時辰都沒來。


    南璃雖然疑惑,但沒再繼續等,等她到了南離閣,管事早就等著,滿臉的喜悅根本藏不住。


    “有結果了。”南璃邊問邊往書房走去,倒是很淡定。


    “對對對,我們贏了。”管事激動得要跳起來了,不過跟在南璃身邊有段時間,多少學了點冷靜淡定。


    南璃雖然自信,不過對方沒動什麽手腳倒是讓她意外,真如皇甫勵說的那樣,沒這個膽子,“你去準備準備。”


    管事連連點頭,“是是是。”


    管事出去後南璃翻開訂單本看,可腦海卻先浮現那張溫文爾雅的俊臉,習慣真是可怕,隻是一個早上沒看到而已。


    可他今天為什麽不來呢?


    有什麽事發生嗎?


    這些問題一直在南璃的腦海中循環著,片刻她猛搖頭,把這些問題從她的腦海中擠出去,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被南璃想著的皇甫勵待在湖心院的書房,大門緊閉,周行天守在門外,連他的父母都不能進來。


    南璃就是小楠子嗎?


    她之前問起他師父和說起黎叔的異樣,皇甫勵在這一刻才想通原因。


    可這也太不可思議,畢竟當年黎家全家都被滅,掉下懸崖的消息是千真萬確的。


    掉下萬丈懸崖,生還的幾率真的很低微,可她還在,是那麽的幸運。


    晨光升起時,皇甫勵隻好開始把和南璃相遇的第一天到現在的事都想一遍。


    鐵城外襲擊唐英龍,因為知道他是出賣黎家的人。


    那她去泰安城呢?


    她不會無緣無故去,隻為擴展生意,可那時在泰安城除了藏劍山莊被陷害的事也沒發生什麽,南璃在其中也沒她的事。


    不過在泰安城她和自己重遇時是提防著自己的。


    不,她在提防所有人,她確定唐英龍是出賣者,那麽能控製他的人,要麽實力雄厚,要麽位置高,她當時是在懷疑藏劍山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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