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還有,我不想這麽快讓遊程來到北城。”南璃想要拖時間,能拖到上官雋飛好起來,拖到她和皇甫勵查到兇手最好,遊程來到隻有壞處,他不會真心來幫上官雋飛。


    “明白。”


    “別留下證據,別引起懷疑。”南璃又問,“有進展嗎?”


    葉昊宇立馬反應過來南璃說的是什麽,“齊飛還算穩定,那些人還沒有進展。”


    “舒雷那邊呢?”南璃反問,她有點私心不想是舒雷,不是因為舒寧,是因為肖樂澄,她和舒寧很好,如果是舒雷,那她報仇勢必傷害到她。


    “沒有發現不妥,舒家前三代都做到太傅,可以說位高權重,而且對皇家絕對忠心,一家子都平易近人,沒什麽架子。”葉昊宇話鋒一轉,“查到顏宗成升到北城是因為調查了當年鎮北將軍黎司空一家遇害真相有功。”


    南璃放在扶手上的手一個沒控製住,把扶手捏碎了,精致的臉上覆蓋上一層冰霜。


    葉昊宇剛毅俊朗的臉劃過一絲訝異,南璃的情緒一向都很會隱藏,哪怕之前生氣到極點也會有過程,而現在是在驟然間發生,腦海浮現了猜測,她在查黎家的事。


    南璃迅速恢複冷靜,不過她真的忽略了一件事,她從未查過當年去查黎家的人有沒有問題,隻因為她隻想著自己查真相。


    “去查一下當年去查黎家一家的事還有誰?”


    葉昊宇應聲後離開,南璃沒有留意,陷入自己的思緒,希望從顏宗成這邊會有點收獲,現在她陷入困境了。


    還有一件事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問皇甫勵而不引起懷疑,可是自從知道皇甫勵和黎楠有關係後她壓製不住想多問的欲望,因為她查不到南儒的一點消息,隻知道他十幾年沒出過聖穀了。


    次日亥時剛過南璃才悄無聲息來驛站外看上官雋飛,沒有從正門進,隻有守在房外的西丘守衛知道。


    上官雋飛還以為今天南璃很忙,不會來了,看到她立馬放下書,揚起一抹淺笑,“阿璃,怎麽這麽晚還來?”


    南璃習慣先問上官雋飛的恢複情況,等他迴答沒事才說,“遊程到了鐵城。”


    上官雋飛聞言俊逸精致的臉斂起笑,“我受傷的消息傳得這麽啊。”


    南璃能聽出上官雋飛語氣裏的自嘲,其中緣由他也應該想到。


    “雋飛,西丘出了什麽事?”


    直截了當的詢問讓上官雋飛俊逸精致的臉龐浮現苦澀,“我還沒到北城就收到我父皇中毒的消息,是我留在我父皇身邊的人察覺到,說中毒不深,在找解毒之法,不過現在看來他應該還沒有找到。”


    “你不會沒有準備就來北城。”南璃了解上官雋飛,他那張精致到雌雄難辨的臉很容易讓人卸下心房,但他很有智慧。


    他隻是被身體拖累了,不然遊程和上官坤他才不放在眼裏。


    南璃肯定的語氣讓上官雋飛扯了扯嘴角,從棉被下拿出一個用金黃色布包裹的東西,南璃一看大小,擰眉猜測,“玉璽?”


    上官雋飛打開,“還有調度另外一半軍隊的令牌。”


    南璃這才明白西丘情況多難,不然上官雋飛不會冒險拿著這麽重要的東西來東安國,想到他遇刺的事,“帶這麽重要的東西來你就帶那點人。”


    “這樣才不引起注意,那些人就隻想殺我。”上官雋飛的語氣多了無力。


    來北城一路上雖然有刺殺,但都熬過去,可護衛還是死傷近半。


    南璃歎了口氣,也是,如果重兵保護太過明顯,“西丘王中了什麽毒?”


    “霧草腥,這種毒會慢慢侵蝕人的血氣,郎中說已經有二十年沒聽說過了。”上官雋飛的黑眸裏隱藏著急和憂。


    “我會讓溫兒想想辦法的。”南璃又說起另外一件事,“這次的刺殺是詭影樓做的,是詭影做主的,你和他有仇怨嗎?”


    上官雋飛想都不想就搖頭,“沒有,詭影樓地處江南,在西丘的據點不多。”


    南璃也覺得上官雋飛和詭影樓不會有仇,背後之人的目的是想引發兩國之間的仇,不過這個人能驅使詭影樓,說明來頭絕不會小,還是在東安國,範圍應該不大。


    南璃站起來,朝他一笑,“我知道了,你先養傷,其他事我會處理。”


    上官雋飛聞言心底劃過自責和無力,他想保護南璃,但他更多的是無能為力,他一開始是幫過南璃,但之後她幫自己更多。


    南璃出來後抬頭看天,今晚的月亮很亮很圓,但星星隻有寥寥幾顆。


    在門前站了片刻,南璃足尖一動,躍上屋簷,快速離去,如來時那般悄無聲息。


    南璃不是迴家,而是又去了唐宅。


    可這次的唐宅已經沒有了重兵把守,南璃疑惑停在屋簷上,貓著身軀,專注地凝視著各個角落,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躲在暗處,安靜得很。


    唐英龍是覺得她不會再來?


    南璃從懷裏掏出麵巾蒙上臉,把發髻上的玉釵拿下才動身下去。


    尋著燭火的光芒來到唐英龍書房的窗戶外,倏然裏麵傳來低沉渾厚的聲線,“進來吧。”


    這一瞬,南璃明白了唐宅少了重兵的原因,唐英龍在等她來。


    南璃翻身進去的同時右手一揮,書桌上的兩根蠟燭都滅了。


    唐英龍眼前一黑,然後左邊一陣風吹過,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看到一個人坐到他對麵,“你終於來了。”


    這幾天他都在書房坐到很晚等她來。


    “說吧,還有什麽想說?”南璃右手手指伸到左衣袖裏摩挲著白綾。


    唐英龍很快適應了黑暗,率先開口,“我知道我的錯無法彌補,但我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


    唐英龍充滿內疚的語氣讓南璃心底最後一絲希望都湮滅了,唇瓣動了動,可喉嚨半響才發出聲音,“那你為什麽還要等我來?”


    “我··”唐英龍哽咽一聲後,“我想知道你是誰?”


    南璃直接忽略這個問題,輕咬嘴唇,把聲線冷起來,“你沒查過嗎?”


    “查過。”唐英龍搓了搓臉,可愧疚深深烙印在心底,這輩子都抹不去,“當年將軍出事後我問過我妻子,她暗暗記住路線,之後帶我去她們被綁的地方看過,沒有任何發現,就像沒發生過這件事。”


    南璃手指緊了緊,一時間書房陷入詭異的寂靜中,空氣都變得壓抑。


    最後還是唐英龍開口,“你還是不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他想了好多天都沒有想到是誰符合她的身份。


    南璃猛迴神,清亮的眸子滿是冰霜,“唐英龍,我是誰你不配知道。”


    話落站起來,可還沒動又聽到唐英龍說,“我也會重新查這件事的。”


    那認真沉重的語氣南璃愣了一下,然後沒有開口就離開了。


    唐英龍沒有點燃蠟燭,黑暗中他眼角滑下愧疚的淚水,將軍,等找到真相屬下就去找您贖罪。


    幾天都沒有上官雋飛的消息,不僅鄭家父子有點急躁,詭影也有點按耐不住,因為詭影樓被皇甫勵抓了不少人。


    在丞相府鄭昱的書房裏,鄭昱犀利的目光落到詭影臉上,“西丘那邊有何消息?”


    “遊程來了。”


    鄭昱這才收迴視線,陷入思考。


    鄭中旻歪頭,眼含不滿道,“詭影,你的手下真的有把握殺了上官雋飛嗎?”


    幾天過去了,上官雋飛要是死怎麽會一點消息沒有,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被救迴來了。


    被質問的詭影覺得一個無形的巴掌打在他臉上,臉色難看至極,鄭中旻能想到的事他也想到,隻是他沒想到會是誰救了他,“上官雋飛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


    鄭中旻聞言沒再糾纏,不過對詭影的不滿越發濃鬱。


    鄭昱開口,“再想刺殺上官雋飛沒可能了,驛站被禁軍包圍,那些都是被肖素琪訓練過的,變相來說是寧王府的人,現在先確定遊程來到。”


    “他已經到鐵城。”詭影迴答道。


    南璃閣在北城同時開了十幾間,包羅萬象,什麽店都有,強勢衝擊了北城的商業,畢竟南璃閣的盛名早就傳遍西北。


    這幾天無論走到哪都聽到討論南璃閣的聲音。


    南璃此時在華茵街的服裝店的書房,看著手中的通知函,她打算競選皇商,這樣她能和所有官員接觸,尤其是那些位高權重的。


    房門被敲響,南璃應聲道,“進。”


    南璃邊收拾信件邊抬頭,不意外看到皇甫勵闊步進來,“你倒是準時。”


    皇甫勵目光鋒利看到南璃手中的信,“南璃閣剛開不到半月就想競爭皇商。”


    “不競爭就輸,競爭還有一絲機會,況且哪怕輸了也能給南璃閣宣傳一下,何樂而不為。”南璃把信件放到一邊,起身走到皇甫勵對麵坐下。


    皇甫勵黑眸閃過讚賞,提壺倒水,“想被選中成為皇商,皇上會諮詢所有皇家成員的意見。”


    南璃頓時明了,瑩潤似花瓣的唇微翹,“那請問身為皇家一份子的勵世子,你有何錦囊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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