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璃就讓葉昊宇帶著人去詭影樓分部,她不管葉昊宇怎麽做,總之就別讓詭影樓再來煩她,她不想繼續動手見血。


    黃昏凋謝,黑夜悄然滋生,天際時不時閃過猙獰的閃過。


    葉昊宇帶著風雨樓分部所有護衛如鬼魅般到了詭影樓分部。


    詭影一天一夜沒見路野迴來就知道他失敗了,不過被對方找上門的情況倒是罕見,因為沒有極少人能找到詭影樓的地址,還敢正麵對上。


    詭影樓不是沒有失敗過,撤銷生意也有,可傷忙慘重的像這次的這樣,損失三個小隊和一個總領隻為殺一個人,還是頭一次。


    他很好奇對手。


    路野在北城分部裏最好的殺手,而他要是還想殺對方,隻能他親自出馬。


    手下站在下方等待指令,因為外麵被圍了很多人。


    不過看到樓主那陰晴不定的臉色他不敢再開口追問,不然樓主一個不悅就會要了他的命,這樣的事在詭影樓很常見。


    詭影站起來往外走,一旁等待的手下連忙跟上。


    出了院子就看到一個蒙臉,身穿黑衣勁裝,身形欣長高大,散發著致命威脅感的男子,仿佛來自地獄的索命夜叉,又如幽冥的黑無常,“這麽見不得人嗎?”


    詭影冷厲諷刺的話得到葉昊宇的迴答就是舉起手中的劍,指向詭影,他雖沒見過,但情報說詭影樓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左臉有一道疤痕。


    眼前的人如情報描述一樣,而且他那比自己還濃重的殺氣很難忽視,就連空氣都變壓抑了。


    詭影冷笑一聲,語氣難得帶著一絲讚賞,“你很大膽,保護南璃的那個高手就是你吧。”


    葉昊宇沒有興趣迴答,他來隻要一個目的,就是讓詭影樓別再去煩南璃,無論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如極地冰霜的聲線響起,“要如何才不再糾纏?”


    詭影負手在背,臉上浮現一抹冷笑,左臉上的疤痕看著更猙獰,陰森犀利的目光暗了下來,“打贏我。”


    驟然間詭影身上的殺氣不再收斂,鋪天蓋地朝葉昊宇襲去,後者背脊一緊,握著劍柄的手更用力,而臉上依然平靜無波動,仿佛沒有感受到,犀利冷冽的眼眸不眨一下,“好。”


    葉昊宇眼眸半眯,把指著詭影的劍平行移到右邊,握著劍柄一轉,劍鞘被震出去,隨即他一躍而起,他的手下一擁而上。


    片刻,院子裏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和哀嚎聲,隨即雷聲四起,天際閃過猙獰的閃電,暴雨沒有預警落下,由小到大,借助風勢砸在人身上生疼而又冰涼,可殊死戰鬥中的人沒有理會。


    風雨樓和詭影樓的人都有傷亡,院子裏的血和雨水融在一起,流淌一地。


    雨蒙蒙的天地間,葉昊宇和詭影纏鬥在一起,由慢到快,快到分不出彼此,兩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他們無動於衷,仿佛沒有痛感,隻專注執著自己所想。


    那就是都想要贏。


    詭影挺驚訝這個人能和自己打上這麽久,他年紀應該不大,還是自己的同行,他的招式也是招招要命的,而且都是隻攻不守。


    他很久沒遇到這麽瘋的對手了,打得很痛快,不過他不是自己的對手。


    葉昊宇越來越吃力,內力消散得很快,傷口越來越多,但他不會放棄的,握著劍的手微微顫著,因為手臂上有一道見骨的傷口,雨水把上麵的鮮血淋沒,讓傷口看著更恐怖。


    需要更用力才握得住,手背青筋如黑色蚯蚓一樣根根凸爆而起。


    詭影是殺手,最擅長乘勝追擊,在傷口上撒鹽要命。


    五指如鷹爪般在葉昊宇的右手手臂傷口抓下去。


    痛得葉昊宇緊皺著眉頭,冷汗直冒,隻是被雨水衝掉,痛苦咬牙咽下,手中的劍一個無力掉下,左手反應極快接著,反手朝詭影劃去,逼得他不得不鬆手後撤。


    可詭影還是被劍劃到右手手臂,他後退幾步倏然停下來,嘴角揚起嗜血笑容,滿是殺氣的眼眸劃過一絲讚賞,“你很好,你叫什麽名字?”


    葉昊宇恍若未聞,晃了晃身軀,盡管眼前模糊,抿直的嘴唇帶著蒼白執著道,“繼續。”


    “不。”詭影抬起右手看了眼,對他更滿意,他想找一個繼承者,“好久沒人傷到我了,我不會再找南璃麻煩,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葉昊宇的迴答是轉身離開,因為目的達到。


    詭影一點都不生氣,“你天生就是這塊料,跟著我,你能得到更多。”


    他不殺他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覺得他是個難得的人才,二是低估了南璃閣的實力,聲譽固然重要,但保存實力同樣重要。


    再打下去他或者能殺完這些南璃閣的人,但他知道南璃閣一定會追究到底,,這個南璃閣挺神秘的,表麵上是做各種生意,卻查到詭影樓在北城的分部,實力肯定不低,他不想和南璃閣鬥個魚死網破。


    他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詭影的前一句話讓葉昊宇的腳步停頓半分,他厭惡這句話,後一句話他直接忽略。


    不過詭影的話還是對葉昊宇造成影響,勾起他那些最不想想起的記憶,想到母親的去世,想到對南璃的愛隻能藏在心底,隻因為他曾經是個心狠手辣的殺手。


    雨水仍然不留情地落在葉昊宇的身上,洗刷了血,但傷的疼痛和內心的不安卻洗不掉。


    後麵跟著的手下互相扶持著離開,走出詭影樓分部才叫喚道,“葉堂主。”


    “你們迴去吧,我還有事。”


    葉昊宇步伐蹣跚往前走,不再理會手下,徑直離開。


    一輛馬車從後方快速奔來,盡管馬夫穿了蓑衣,但還是被潑天大雨糊了眼,一時沒看到前方有人走著,等發現時想拉停馬車晚了,隻能大喊,“快讓開···”


    葉昊宇雖然渾身是傷,但還是察覺到危險,不過受傷讓他的反應慢了半分,雖然躲開了,但步伐不穩跌落在地上的水窪裏。


    馬夫被嚇到,連忙拉停馬車,對馬車裏麵說了句,“小姐,我好像撞到人了,我去看看。”


    馬夫上前,可對方已經站起來了,走近才看到他的衣服有好幾處破了,血跡被雨水衝走了許多,但還是能看到絲絲血跡,聞到血腥味,一身的戾氣,被他冷冽瞟了一眼就被嚇得後退幾步。


    那眼神太恐怖,就像被野獸盯上。


    葉昊宇視若無睹,轉身步伐蹣跚離開。


    馬車上傳來一聲偏冷的聲線,“文叔,如何了?”


    被驚得臉色發青的馬夫連忙走迴馬車車窗邊,一邊還警惕看著已經走遠的男人,鬆了一口氣,“小姐,沒事,我們迴去。”


    車窗被打開,窗簾掀起,一張秀麗清冷的容顏出現,往外看去,看到那抹深深印記在她腦海的身影,眼眸微瞪,連忙推開車門,不顧雨水跳下馬車,不顧馬夫和婢女的叫喚往前追去。


    “葉公子,葉昊宇···”


    走在前方的葉昊宇像是被雨水堵住了耳朵,什麽都聽不到,踉蹌著徑直往前走。


    不過受傷的他走得慢,謝喬喬拎著裙子追趕片刻就追上了,擋在他前麵,一腔疑惑在接觸到他渾身傷口時被嚇到了,雙手捂著嘴巴,臉色煞白。


    雖然她在門派中長大,她連武功都學得不多,這些猙獰的傷更是少見。


    葉昊宇像是沒有看到謝喬喬,繞過她繼續走。


    謝喬喬猛迴神,顧不得害怕,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另一隻手指著後麵的馬車,“葉公子,你怎麽走在雨裏,我馬車在那,去避避雨吧。”


    葉昊宇沒有焦距的眼眸這才落到她的臉上,手用力一甩,聲線沙啞又帶著疏離,“不用。”


    “你渾身是傷,這樣走下去會出事的。”謝喬喬清冷的語氣被懇求替代,眼底堆滿擔憂。


    葉昊宇的耐心本就差,冷冽的聲調多了不耐的煞氣,“不用你管,你走吧。”


    “我不。”謝喬喬梗著脖子,雨水在她臉上滑落,雙眸堅定看著葉昊宇,絲毫不在意他渾身的戾氣和煞氣,隻擔心他的傷。


    葉昊宇僅存的耐心用完,雙目猩紅低吼,“滾開。”


    謝喬喬被吼得嚇了一跳,加上淋了這麽久的雨,臉色有些蒼白,可仍然強著不動,“我不奢求什麽,可你這樣渾身是傷能去哪?求求你上馬車吧。”


    葉昊宇仍然不為所動,覺得她太煩了,忍著痛一躍而起。


    謝喬喬也想跟去,可被擔心和拿著傘來的婢女上前來抓住了手,等掙脫開抬眼一看,葉昊宇已經消失在雨幕中,沒有一絲影蹤。


    謝喬喬僅存的一絲力氣瞬間被抽光,無力跌坐在濕漉的水窪裏,一身泥濘,一隻手拿著傘的婢女根本就扶不住她。


    謝喬喬雙目失去了焦距,輕喃著為什麽?


    她隻是想幫他而已,就這樣都不可以嗎?


    心裏有某種東西慢慢崩塌了,難受的情緒抓緊她的胸口。


    雨下了一整夜,到清晨朝陽升起時才停歇,讓炎熱的夏季的也涼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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