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鄭湘晴下方的顏語瞳,手中的手絹都快要被她扯爛,但想到一件事,嘴角揚起冷笑,心情頓時好起來,哪怕她今天都沒機會和皇甫勵說上一句話。


    隻見皇甫勵又輕飄飄來一句,“你沒這個榮幸見。”


    這次皇甫靖沒把怒氣忍住,‘砰’一下把酒杯放下,額頭青筋直冒,語氣陰冷,“皇甫勵,你說什麽?”


    皇甫禦不想兩人吵起來,本不想提才藝表演的,“聽聞鄭小姐在古琴上的造詣又更上一層。”


    被點名的鄭湘晴緩緩起身,低柔道,“太子殿下過譽。”


    她一旁的兄長鄭中旻起來,拱手,“太子殿下,不如讓令妹彈奏一曲慶祝殿下生辰,聊表心意。”


    “對啊,太子哥哥,表姐最近學了新曲。”皇甫奈也搭話,她來之前,她母妃讓她在太子哥哥麵前多多提提表姐。


    “準。”


    皇甫靖這才把怒氣生生壓下,陰冷的視線也變得灼熱而緊隨著那抹粉色身影走向中央的古琴前。


    鄭湘晴坐下,餘光往皇甫勵的方向看了眼,可他低頭給肖樂澄夾菜,眼睫掩下,視線收迴,纖細柔軟十指輕放在古琴上,渾身氣勢都變優雅。


    輕柔的琴聲緩緩傳入每人的耳朵裏,把眾人扯進一個溫柔夢境,連對古琴沒一絲興趣的肖樂澄也聽得跟著琴聲輕晃小腦袋,如癡如醉的。


    唯獨皇甫勵,他在想南璃,想著要如何讓她接受他送她的禮物,她要是不想要,他都沒有用口才戰勝她,要好好想想。


    一曲過後,皇甫靖率先鼓掌,其他人瞬間驚醒跟著鼓掌。


    鄭湘晴起身,餘光再次看了看皇甫勵,他拿著酒杯晃悠著,失神的樣子,一看就是沒認真聽。


    卷長眼睫垂下,失望掠過,微微行禮後迴到座位上。


    有一就有二,其他千金當然也不放過表現自己的機會。


    皇甫勵越坐越無聊,更覺得這些表演嚴重吵到他思考,歪頭讓周行天等宴會結束後把肖樂澄安全送迴去,反正禮物他已經送到堂哥的書房,朝太子看了一眼後起來離開。


    不少目光也都跟隨著那抹修長高大的身影一起動,直至失望收迴。


    而皇甫瑾最開心,抓住這個機會蹭到肖樂澄身邊,“樂澄姐姐,給我說說武林大會的事唄。”


    肖樂澄也無聊,不是每個人的表演都好看,對皇甫瑾她她也挺喜歡的,“好呀。”


    舒寧也湊近豎起耳朵聽,覺得聽這些比那些千金的歌曲舞蹈好聽多了。


    因太子殿下生辰,很多富家和官員千金公子都去參加生辰宴,人少,所以南璃讓店員提早打烊,她算好賬和寧溫兒去吃頓大餐,慰勞這段日子的辛苦。


    從飯館出來,寧溫兒可愛的臉全是滿足之意,眯著眼,如吃得飽飽的貓咪,一手撫著飽飽的肚子,一手挽著南璃,倏然笑臉消失,湊近她耳邊小聲道,“璃姐姐,有殺氣。”


    南璃不動聲色,“是殺手,起碼有十個,應該是從我們進飯館就跟著,吃太飽了,運動一下,往安靜的地方走。”


    “好。”


    走了幾個巷子後,南璃和寧溫兒才拐進一條堵住的巷子,但今天月圓,月亮很大,所以巷子不算太黑。


    兩人緩緩轉身,看到從天而降的十個持劍黑衣人,寧溫兒雙手別在背後,目光從這十個人的臉上劃過,“真醜,怪不得要做如此喪盡天良的活。”


    對麵十人聞言臉更黑,眼底的殺氣更盛,持劍一轉,氣勢洶洶往前衝。


    寧溫兒揚唇一笑,帶著壞和冷,雙手抬起,一翻一揮,十幾根細針往前射去,但都被擋開。


    寧溫兒活動了一下腦袋,準備上前開打,南璃抬手拉住她,眼底泛冷,潤澤的櫻唇輕啟,“我活動一下手腳。”


    話落一陣風在寧溫兒左邊掠過,過腰風發絲被吹拂而起,她搖著小腦袋,圓溜大眼漾著一絲壞笑,除非必要,不然璃姐姐不會動手,看來她心裏藏著氣,為這些人可惜啊。


    然後往牆壁靠著,從衣袖內袋拿出用油紙包好的糖。


    南璃如飛雁的身影在半空掠過,右手往左衣袖裏一探,一條白綾被她握著一抖,白綾抽向離她最近的黑衣人的眉心。


    夜空下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碎聲,那人被擊飛出去,摔跌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這一下把剩下九個黑衣人驚了一下,沒想到一個看著如此纖細柔弱的女子會武功,內力還這麽強,他們自問做不到一擊擊碎頭骨。


    南璃沒有那麽好的心思去等他們迴神,右手一抖,白綾如靈蛇般有意識地纏著兩個人手中銳利的刀。


    接著手一用力,白綾一緊,硬是把那兩把劍卷飛出去,那九個人才迴神來。


    南璃依然麵無表情,手中的白綾更利落甩動,沒有生命的白綾在她的內勁操控著,速度更快,把衝上來的幾個黑衣人被抽飛出去。


    綾動,身動,窄小漆黑的巷子中南璃穿梭於劍光之間,遊刃有餘。


    寧溫兒看著不得不感歎著,璃姐姐武功又精進不少,明明她那麽忙,也沒見她怎麽練功,怎麽就那麽厲害呢?


    怪不得村長叔叔把他的畢生武功都教給璃姐姐,她學了那麽久也隻是學了一點皮毛。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寂靜漆黑的巷子除了風吹拂冷卻的屍體就隻剩南璃和寧溫兒站著,血色的暗紅在地上緩緩鋪陳開來。


    葉昊宇從天而降,看著秀眉微蹙,拿著白綾有些嫌棄的南璃,如果這不是用萬中挑一的春蠶吐的絲織造而成的,堅韌無比的話,她可能會扔了,因為沾到一滴血。


    不過看到是她動的手讓他挑了一下眉峰,“樓主。”


    “處理幹淨。”


    南璃輕靈柔和的嗓音壓低帶出別樣的冷和殺意,這些人是殺手,她雖然盡量不殺生,但有時候也是要狠一些,有時過分的心軟比絕情更可怕,她就算放了他們一馬,他們也不會感謝,也會泄露她會武功的消息。


    “是。”


    南璃轉身離開,等出了巷子,寧溫兒才問,“璃姐姐,心情不好哦。”


    南璃沒否認,或許是因為大半個月都查不到一點有用的消息,這時有人惹上來,正好出氣發泄。


    寧溫兒又問,“璃姐姐,會是顏語瞳找來的吧?”


    她想了一圈,在北城她們就和顏語瞳有仇,上次的賬還沒算,這個顏語瞳又來找事。


    南璃同意寧溫兒的話,烏亮眼眸閃過冷芒,“那就從顏尚書開始查。”


    如果不是他再算賬。


    翌日南璃和寧溫兒吃了早餐準備出門,若風走到偏廳,“小姐,門外來了位皇甫公子。”


    “是皇甫勵吧,他怎麽不進來啊?”寧溫兒喝著粥。


    “他說想帶你們去個地方,在外麵等。”


    南璃邊聽著邊吃著包子,黑亮靈動的眸子閃了閃,帶著疑惑,但沒再說什麽,因為垂著眼睫,沒看到寧溫兒那雙圓溜大眼閃過一絲心虛。


    慢悠悠吃了早餐,南璃和寧溫兒出門,天清氣朗,早晨的太陽溫和些,沒有中午的熱辣。


    皇甫勵哪怕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也沒生氣,因為這是他殷殷期盼的。


    “阿南,早。”


    看著南璃還是隻戴著那支骨狀如樹枝,色如墨玉的烏黑玉釵,配著一身銀白錦緞衣裳,簡潔清雅,皇甫勵就已經被驚豔到,他覺得他現在看南璃怎麽都順眼。


    “早。”南璃沒有錯過皇甫勵語氣的愉悅。


    這人那麽俊,紅唇似血,鮮豔奪目,一雙俊眸如清弘,仿佛能直透人心,俊臉上還多淺淺笑意,這讓南璃都有點控製不住心跳漏了一下,不過她覺得今天這笑容有點怪,“這是要去哪?”


    皇甫勵拿著桐骨扇的右手做了請的動作,“到了就知道。”


    南璃輕笑一聲,“每次都這樣。”


    話雖這樣說,但還是上馬車。


    寧溫兒上馬車前和皇甫勵對視一眼,後者笑著點頭。


    馬車上很安靜,南璃閉目養神,寧溫兒受不了,又加上心虛,這是她第一次有事瞞著南璃,“皇甫勵,太子生辰宴好玩嗎?”


    “很無聊的,不過你應該會喜歡,樂澄吃撐了。”


    “我還沒吃過禦廚做的菜呢。”寧溫兒有那麽一絲向往,“好吃嗎?”


    皇甫勵搖著扇子,“這簡單,明天帶出來給你們吃。”


    “好呀。”寧溫兒心虛地看了看南璃,又立馬收迴。


    南璃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有點哭笑不得,一個敢開口要,一個不吝嗇給。


    皇甫勵和寧溫兒隨便聊著時也不忘看了看南璃,蝴蝶般濃密纖長的眼睫撲灑在眼瞼下,閉著眼睛的她給人一種寧靜安逸的感覺,他頓時有種不允許被任何人破壞的責任感。


    約半個時辰馬車停下,南璃舒服得差點睡著了,這馬車比她那輛好多了,果然皇家出品。


    睜開眼,帶著一絲迷茫朦朧,剛好皇甫勵轉頭來想叫她,被迷住了,靈動的眸子帶著天真可愛,讓她溫婉清雅的臉多了一種說不出的美戚,讓他的心髒一陣衝擊。


    那樣的南璃燃起他心中埋藏在深處的保護欲,他想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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