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峰被纏得有點狼狽,不僅要反擊,還有躲閃。


    躲過不知道多少細針,一時不察,臉上還是被一根細針劃傷,但沒刺進去,他以為沒事,但很快就發現他的唿吸變濃重了,頭有點昏,眼前發黑。


    他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清醒點,但沒用,越來越暈。


    ‘砰’一聲,倒在地上昏過去。


    南璃見狀抬頭看天,一彎新月斜掛在天際黑色布幕上,零落點綴著幾顆星星,南璃覺得是黎家一家化身的,在天上看著她,給她指引。


    寧溫兒感受到南璃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不敢開聲。


    半響南璃低下頭,把長槍變迴銀鏈梭鏢,纏迴腰間,把梗在胸口上那口氣唿出來,“溫兒,走了。”


    “璃姐姐,你的傷口有沒有裂開?”


    聽到關心的話語,南璃本要擰起的秀眉瞬間鬆開,“無礙。”


    寧溫兒這才把謝峰拽起來,拖著走。


    隔天傍晚南璃和寧溫兒到了樟城風雨樓分部的大門前,葉昊宇早就在等著,正確來說,他從到了後就一直在等著。


    寧溫兒讓手下把還昏迷著,托在馬背上的謝峰架進去。


    南璃進門拿下帷帽,溫婉清妍的臉孔覆蓋著一層冰霜,“辛輝宇呢?”


    “醒了。”葉昊宇迴答道。


    “把謝峰也送過去,但別放在一起。”


    話落南璃目的明確往地下暗牢的方向走去,寧溫兒也拿下帷帽,連忙追上前,“璃姐姐,你先洗漱一下,和包紮傷口再去吧。”


    可南璃頭也不迴走了,寧溫兒和葉昊宇隻好跟上,尤其是寧溫兒,很擔心南璃的情緒,她找了這麽多年,現在找到了,她也猜不透她會如何麵對。


    到了暗牢入口,輕柔但又泛著寒意的聲線響起,“你們在這等我。”


    葉昊宇和寧溫兒隻能停下腳步,看著昏暗走廊裏的南璃走進黑暗中。


    守衛見到南璃恭敬地彎腰,“樓主。”


    “開門後出去。”


    “是。”守衛開了門連忙低頭出去。


    南璃踏進暗牢,掛在牆壁的油燈光芒讓她看到一臉疑惑,眼帶陌生又戒備的辛輝宇。


    辛輝宇看著眼前陌生但又貌美的年輕女子,可有那麽一絲熟悉感,但沒有被他放在心上,兩天多沒開口的嗓音沙啞,“你是誰?”


    “十三年前段嶺崖。”


    這句話打開了辛輝宇的記憶之門,以往做過但又不想記起的事驟然間如潮水般湧出來,他以為這件事到他死那天都不會有人再提起。


    辛輝宇的臉色‘唰’一下全白了,雙眸緊盯著眼前的女子,仿佛和記憶中的一張帶淚的絕美柔和容顏重合了,慌亂往後蹭,“不,不,不可能,你死了,不會是她的。”


    “我不是她,那我是誰?”南璃衣袖下的雙手攥緊拳頭,聲音才能那麽平穩。


    “你··你到底是誰?”辛輝宇低下頭,眼神閃爍著,搖晃著頭,不想麵對,也不敢麵對這張臉,自問自答著,“我不知道。”


    南璃的耐心用盡,明亮的眼眸被寒霜取代,清妍容顏冷肅起來,渾身帶煞。


    手往腰間一探,一揮,銀鏈梭鏢繞上因為中了軟筋散,沒反抗力的辛輝宇的頸脖處,“當年段嶺崖上追殺黎家,是誰指使你的?”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那樣你的下場會很慘。”


    辛輝宇被噎住了嘴,被迫迎上那雙冷厲的眼眸,懼怕眼前渾身泛著寒氣煞氣的女子,“我,不知,當年黎家無人幸免,你到底是誰?”


    南璃冷笑一聲,她見多了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到這個地步還想試探她,握著銀鏈一扯。


    辛輝宇感到窒息感傳來,唿吸變得艱難,臉上布滿痛苦和恐懼,也蒼白起來,從喉嚨擠出來的嗬啊聲淒慘刺耳,“啊··呃··”


    想抬手掙脫,但無濟於事,隻能焦急地看向那個女子,眼露求饒之色。


    南璃無動於衷,甚至還更用力,這一刻她有種被支配的感覺,或者是她早就成為了黎楠的一部分,這個仇不僅陷入到她的骨血,還在她的靈魂深處。


    看到辛輝宇翻起白眼,臉色煞白煞白的,嘴張大,下一瞬要斷氣般,南璃才鬆了鬆銀鏈,“現在能說了嗎?”


    南璃半個時辰走出關著辛輝宇的暗牢,往關謝峰的暗牢走去,一身刺骨寒意讓守衛都不敢直視,低下頭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開門就離開。”


    守衛同樣快速開門然後離開。


    南璃看到謝峰還沒醒來,卷在手中的銀鏈一揮,梭鏢在謝峰的身上狠狠抽下去。


    “啊··”


    響徹暗牢的聲線傳來迴響,在外麵等著的寧溫兒被嚇了一跳,看到葉昊宇就要往裏麵衝,連忙伸手拉住,“璃姐姐會生氣的。”


    一句話讓葉昊宇瞬間冷靜下來,停下腳步,隻是冷硬冰涼的眼眸浮現擔心,這樣冷漠嗜血的南璃他第一次見。


    而南璃在看到謝峰緩緩醒來才開口,“謝掌門,清醒了嗎?”


    身上的疼痛和冷入心扉的語氣讓謝峰瞬間想起他被抓了,費力爬起來,才看清楚抓了自己的人是個如此美麗年輕的女子。


    “你為何抓我?”


    南璃抬起左手挽起衣袖,曲起手肘,露出一道明顯且猙獰的疤痕,“謝掌門,還記得我這道疤痕嗎?是當年你刺的。”


    謝峰眯著眼睛看了看,腦海驟然閃過一道光,可快得抓不住,否定的話脫口而出,“我不認識你,不是我。”


    “對啊,你不認識我。”南璃鬆開手,衣袖落下。


    “那你抓我作甚,快點放了我,我還能既往不咎,不然嶽風派不會放過你。”


    謝峰命令般的語氣讓南璃眼底的寒到達了極致,“你既然不認識我,那為何要殺我?”


    這句話在謝峰的腦海中循環掠過,猛地抬頭看向南璃的右手手手肘的位置,雖看不到疤痕,但想到了,滿臉不可置信。


    一段深藏的腦海深處的記憶被喚醒,猛搖頭,“不,不可能,劍上抹了日散,而且你還從懸崖掉下去,怎麽還能生還下來?”


    南璃笑了,隻是牽扯了一下嘴角,眼底全是涼薄之意,看著謝峰渾身顫著,震驚到不行的模樣,“看來你比他更有記性。”


    “他是誰?”謝峰抖著聲線反問,眼瞳緊縮,臉上的肌肉控製不住地抖著。


    他相信眼前這個女子就是當年黎司空的女兒,可他想不通她不死的原因。


    “嗬嗬,你和誰一起來殺我全家,你現在問我,他是誰?”南璃斂下濃密的睫毛,冷冷看著手部的動作,緩慢地把銀鏈收迴來。


    謝峰用力搖晃著頭,“不知道,當初我們那群人都是蒙著臉的,不清楚誰是誰,也不想被別人認出來,那是我們唯一一次的見麵。”


    見謝峰迴答得還算快,南璃也沒動手,嬌柔的嗓音壓低,多了一絲肅殺,“你就沒認出來有誰嗎?”


    “沒,沒有,那時我隻顧著完成任務,沒有過多留意別人,也不想被別人關注我。”謝峰說著就低下頭,掩飾眼中的不安。


    盡管暗牢裏光線暗,但南璃還是看到了,從找到他和辛輝宇時就壓製著的怒氣此刻完全迸發而出,眼眸的寒燃起盛怒赤焰的仇恨火焰,聲調提高,“你還會不安嗎?”


    “你沒有資格。”南璃手一緊,用力一揮,梭鏢擊中謝峰的左肩。


    “啊。”謝峰伸手捂著傷口,忍著疼,臉色煞白,不敢迎視那張表情冷冽淡薄如天山的萬年寒冰,甚至還帶著一絲嗜血的臉。


    聞到血腥味南璃冷靜下來幾分,把梭鏢抽迴來,謝峰被抽到牆壁撞上去,傷口裂得更開,血染滿了地上的幹草。


    南璃冷冷看著,“謝峰,你用黎家的命換來的富貴是要還的。”


    話落轉身離開,謝峰呆住了,一臉灰敗,倏然大吼,“你能放過我的家人和嶽風派其他人嗎?”


    南璃恍若未聞,她現在很亂。


    看著渾身泛著生人勿近般抗拒氣息又表情嗜血,臉頰還帶著一滴血的南璃走來,寧溫兒和葉昊宇把路讓開,一路上其他人也一樣。


    隻因那樣的南璃太嗜血了,要是上前一步都會被傷到。


    南璃迴到房間,她把銀鏈梭鏢放到桌子上,走進最裏麵的浴池,卸下衣服,走進滿是溫泉水的浴池。


    冰冷的身軀在接觸到溫暖的泉水時,盛滿冰霜的眼眶被融化,無法再把傷痛冷凍起來,滾落一顆又一顆珍珠般的淚水。


    好苦,整個胸間好像有苦水在翻攪著,難受的情緒瞬間籠罩整個人,南璃受不了,緩緩滑落,隱沒在水下。


    黎楠,找到線索了。


    黎楠,再等等。


    腦海閃過謝峰和辛輝宇的話,很混亂。


    同時也讓南璃陷入當年那晚嗜血的情景中,一顆心也在刺疼著。


    南璃在快要窒息時從水上冒出頭來,也恢複冷靜了。


    開始把所有線索想一遍。


    她記得看過玉衡派和嶽風派的資料,兩個門派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十三年前這兩個門派都沒有現在的規模,隻是比小門派大一點,不在九大派裏。


    可壯大的時候都是在黎家被滅口之後的一年裏,取代了其中兩大門派,才有今天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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