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


    洛秋遲鈍的迴應些,裴詔點頭,突然靠近她,摟住她的腰,足尖點地,帶著她天上附近的房頂。


    洛秋還沒反應過來,嚇了一跳,迴過神自己已經站在房頂上,有些怕,雙手死死抓著裴詔的衣服。


    “隻有這種情況,你才會流露真實的表情。”


    裴詔穩穩的站在房頂,微微低頭看著她,心裏有些無奈,帶著她在屋脊上坐下。


    看不到高度,洛秋慢慢放鬆下來,鬆開抓著他的手,問他:“你這是做什麽?”


    裴詔道:“說了,和你聊聊。”


    洛秋便問他:“聊什麽?”


    迴答她的是沉默,仿佛是預料到什麽,洛秋心裏有些忐忑。


    幸好沉默不是太久,不然她整個人都要被尷尬包圍。


    “聊聊最近的事情以及未來的事情。”裴詔從她身上收迴目光,看向天空,一輪殘月孤單掛在蒼穹之上。


    “最近,最近有什麽好聊的?”洛秋打著馬虎,盡可能避免她害怕的話題。


    “沒什麽可聊的嗎?我怎麽覺得你心裏有很多問題沒有確認?”裴詔平靜的說。


    洛秋有一瞬間的慌亂,假笑道:“我心裏有什麽問題,生意上的事情都讓我忙不過來了……”


    “是嗎?”


    “當然……”


    此時洛秋心裏隻有一句話,逃避雖然可恥,但很有用。


    “不想確認下某些事情?”


    可惜裴詔沒有讓她繼續逃避下去的意思,意識到這點的她收了笑容,抱著膝蓋看著前方,前方是錯落的屋簷以及零星的燈火。


    “那些事情一定是值得確認的事情嗎?”洛秋抱著膝蓋,感覺吹在身上的風有些冷,身邊裴詔動了動,把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一股暖意滲入身體,連心都覺得暖洋洋的。


    洛秋忍不住道:“一定要確認那麽清楚嗎?彼此心裏知道不就好了嗎?”


    耳邊傳來裴詔略顯清冷的聲音,他說:“如果不表達出來,怎麽知道心意是不是一致的,怎麽知道有些人會不會胡思亂想?”


    洛秋:“……”


    裴詔繼續說下去:“何況有那麽多值得在意的東西,心意不過是這之中最基礎的點,確認過它,才能繼續後麵的話,你說對不對?”


    洛秋不知道怎麽描述現在的心情,一邊是燃燒的烈火讓她衝動,一邊是冰冷的風雪勸她冷靜,攪弄著一顆心格外的難受。


    “我……”


    洛秋頓了頓,不知該如何開口,裴詔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你隻要確定一點,這份心意你有沒有?”


    洛秋渾身一震,冰火混在一起,變成混亂的情緒,無法衝動也無法冷靜,隻剩下滿心的慌亂。


    她的心已經亂了,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答案,微不可聞的“嗯”了聲,被裴詔敏銳的聽見。


    月光下,裴詔臉上多了淺淺的笑意,繼續說下去:“那我們再談剩下的,好嗎?”


    裴詔的聲音越發柔和,循循善誘,洛秋快把腦袋埋進去,她好像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你害怕的是什麽?是我會離開是還沒有好的結果?”


    裴詔已經把很多顧慮問出來,洛秋想著,既然自己已經迴答這份心意,接下來的話不能再讓他一個人說,提起勇氣開口:“是的,你的野心讓我害怕。”


    裴詔微微皺眉,他似乎很少在她麵前表露過自己的野心,:“我的野心?”


    “是的,我沒有那樣的野心,隻想過安穩平靜的日子,所以……”


    她不是適合站在他身邊的人。


    裴詔沉默,過了會兒才開口:“這的確是難以解決的問題,但是沒有權利,又怎麽去保護身邊的人。”


    裴詔並不打算放棄自己的野心,洛秋尊重他的野心,卻不會支持他的野心。


    “所以,說到這裏,我們還需要繼續談下去嗎?”


    裴詔反問她:“為什麽不需要?”


    洛秋怔住,裴詔道:“為什麽站在權利頂端就不能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洛秋失笑:“怎麽可能,那種地方注定是腥風血雨的……”


    “可你逃脫不了。”


    洛秋愣住,張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你的身份,注定你無法平淡的生活下去,如果沒有權利,你保護不了你身邊的人。”


    洛秋沉默,大概是這段時間的平靜讓她忘記前方的危險。


    “這次如果不是他們插手,我們連迴到溯溪縣的機會都沒有,權利才是能保護你的東西。”


    洛秋有些失落,裴詔說的沒錯,可是她並不想卷入權力的鬥爭,她原本以為自己離開裴詔就沒有卷入這場劇情的資格,可是她真的不想不想卷入這一切。


    “很多事情不是想與不想,而是能與不能,不試試怎麽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這樣的生活?”


    “我……”


    “我知道想要改變是很難的事情,但從你的處境來看,你必須改變。”


    裴詔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冷冽。


    洛秋知道這的確是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可心裏還是抗拒。


    “放心,我不會讓你經曆太多危險。”裴詔的聲音透著幾分罕見的溫柔,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份溫柔藏在心裏多久。


    言下之意,我會保護你,不會讓那些危險觸碰到你。


    洛秋想讓自己避開那些溫柔,可是不知怎麽,心裏有些歡喜,小聲問他:“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嗎?”


    裴詔迴道:“不是我會不會,是你想不想,隻要你想,我就會。”


    想不到裴詔平時看起來像個不近女色的直男,說起情話來竟然如此嫻熟,本就心動的洛秋越發心動,胸腔內小鹿都要撞死了。


    “你說的是真的?”洛秋忍不住確認一遍。


    “真的。”


    “那你這段時間會離開嗎?”洛秋問出關鍵的問題。


    裴詔道:“會,但我會迴來。”


    洛秋震驚,他迴南齊後就已經成為南齊皇帝,那時候他再迴來是用什麽身份迴來?


    “以什麽樣的理由迴來?”


    裴詔側過頭看她,唇角微微勾上去,反問她:“迴家還需要理由嗎?”


    洛秋笑了笑:“不需要。”


    月色皎潔,他們靜靜坐在屋頂,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月亮落下,風也跟著安靜下來,直到月亮落下,裴詔才帶著洛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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