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鬧肚子進醫館還不是最好的證明嗎?”男人故意大聲嚷嚷,想讓外麵的人都聽見。


    李四喜看著他囂張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事情沒那麽簡單。


    這個男人勢單力薄,憑借拉肚子把這件事鬧大圖的是什麽?


    要是圖銀子,大可以私底下找她,鬧到官府隻會互相撕破臉,最後一兩銀子也得不到。


    她越想越覺得,恐怕這件事的背後有人操控,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漢堡店開不下去。


    思及此,李四喜當即反駁:“大夫都說你腸胃不好,你自己吃不了漢堡罷了,和漢堡的食材衛生沒有半點關係。”


    “沒關係會無緣無故拉肚子?”男人抬起下巴,依舊不肯讓步。


    李四喜忽然就笑了,“好啊,今日我認,是我的漢堡有問題才讓你吃壞肚子,是我賣出去的八百多個漢堡,唯有你吃的那一個有問題,我給你賠禮道歉,再給你五兩銀子,此事可以罷休了嗎?”


    她頓了頓,看向身後擁擠的人群,“我這可是當著所有人麵說的,我想要息事寧人從公堂上走出去,而不是用銀子堵住你的嘴,以後你盡管告訴別人你吃壞了肚子,我不想解釋了。”


    說罷,李四喜將五兩銀子放在地上,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她的所作所為眾人都看著呢,明顯是這個男人不依不饒想要找事。


    從現在開始,每做一個漢堡都有買的人盯著看,食品衛生的謠言會不攻自破,任憑這個男人怎麽蹦噠都沒用。


    看著她的背影,男人確實懵了,半晌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這時,府尹拍拍驚堂木,“人家秦夫人都已經走了,你還在這裏賴著做什麽?走走走,別再胡攪蠻纏!”


    官府一句胡攪蠻纏,更是坐實了男人無理取鬧的行徑。


    看熱鬧的眾人紛紛散開,根本沒人在意這個男人的話。


    男人咬咬牙,眼裏帶著明顯的懊惱。


    他停頓片刻,氣衝衝走了出去,卻在剛出官府的時候被一隻手狠狠推進巷子裏。


    男人被撞在牆上,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人,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拳。


    他倒抽一口氣,跪在地上拚命幹嘔。


    李四喜緩緩走到他麵前,“你是誰派來故意搗亂的?說。”


    男人抱著肚子,抬頭就看到她和秦若寒站在一起,眼神都很冰冷。


    他咽了咽口水,扒著牆站起來,“秦大人和秦夫人還真是好玩的,看我報官就把我拉到巷子裏打一頓,這事要是讓百姓們知道了,你猜他們還會不會覺得你們是追查息生丸的大好人?”


    “不必在這裏油嘴滑舌,老實說出你的幕後主使是誰,否則你會生不如死。”秦若寒麵無表情看著他,一隻手把李四喜護在身後。


    這幾天他忙著息生丸的收尾事,根本顧不得來漢堡店看看。


    今日他碰巧忙完手頭上的事過來看看,沒想到就碰到了這樣的事。


    秦若寒不知道自己要是晚來一步,這個男人又會在背地裏用什麽陰損手段對付他所愛之人。


    男人依舊撇撇嘴,對他的威脅毫不在意,“我能有什麽幕後主使?不過是個吃壞肚子的人罷了,你們別再這樣折磨我了,報官這件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你可以不說,但我們在朝廷做事,不是查不出你的家底,你最好沒有親人朋友,否則你就等著吧,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從他們那裏讓你妥協。”李四喜一字一句的說完,便扯了扯秦若寒的衣袖。


    她現在能麵無表情說出這些狠心的話了,經曆種種之後,她才知道對每個做壞事的人都不必嘴下留情,更不要心慈手軟,否則稍有不慎就會被利用這份心軟。


    男人聽得臉色微變,連忙起身想要說點什麽,然而李四喜走的很快,根本不給他機會。


    他這才意識到兩人是要來真的,嚇得趕忙追過去,“別動我妹妹!我什麽都說!”


    此話一出,李四喜和秦若寒雙雙停下腳步。


    她轉過身,見男人已經驚懼不已,才淡淡道:“誰安排的?”


    “是……是淮安殿下,他得知你們新開了一家店,就讓我想辦法過來搗亂,但具體怎麽做他沒有告訴我。”男人弱弱說出實情。


    李四喜和秦若寒對視一眼,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就算淮安想要報複,也不會選這樣不溫不火的手段,這根本不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和傷害。


    淮安跟他們交手這麽久了,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才對。


    思及此,李四喜冷哼道:“我們和淮安不對付,這事眾所周知,你定然是不想供出背後之人,所以才故意把他推出來背鍋吧?”


    “不,真不是這樣!”


    男人明顯慌了,連忙爬起來就要跑。


    秦若寒眼疾手快,拾起石頭狠狠砸向他的後背。


    “啊!”男人慘叫一聲,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李四喜皺皺眉,“你怎麽把他打暈了?”


    “我沒有啊,隻是砸了他的後背,再疼也不會暈過去,你在這裏待著,我去看看。”秦若寒警惕起來,朝著男人一步步靠近。


    等他到了近前,才伸腳踢男人的胳膊,“起來。”


    男人依舊沒有動靜,如同一灘爛泥。


    秦若寒隻好拽住他的肩膀,把他猛地翻過來。


    看到男人的正麵,他不由愣住,李四喜更是捂住嘴後退好幾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男人嘴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鐵釘,正插在他的喉嚨裏,他就是因為這個才瞬間被閉氣。


    嘴裏的血不斷匯聚,男人睜大眼睛死死瞪著天,不過一會兒就徹底沒了氣息。


    “別看了。”


    秦若寒立刻把李四喜抱在懷裏,同時警惕的環顧四周,“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出手,咱們先離開這裏,讓官府和刑部的人過來好好調查。”


    “可是……”


    “沒有可是,別再看了,你有喜不能見血光,咱們走吧。”他打斷李四喜的話,強行蒙著她的眼睛帶離這裏。


    李四喜亦步亦趨跟著他離開,直到迴了府裏還有點緩不過來。


    “夫人這是怎麽了?跟丟了魂似的,手都冰涼冰涼的,快暖暖。”飛魚連忙把熱茶遞過去,又抱了毯子過來。


    李四喜揉了揉冷硬的臉頰,抬頭道:“飛魚你先出去吧,我和若寒單獨有話要說。”


    “好,奴婢在你的保胎藥裏加點安神湯,你喝了好好睡會吧。”飛魚囑咐兩句,這才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李四喜咬緊牙關,“若寒,咱們可能遇到了一個更強的對手,就在暗處盯著我們,他指使那個男人給我添麻煩,生怕男人說出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將他瞬殺。”


    “我也是這樣想的。”秦若寒頓了頓,接著道:“這個人恐怕不是淮安和王太後的人,男人若是效忠王太後,他的目標應該是你肚子裏的孩子,畢竟王太後最想這麽做。”


    “可幕後主使到底是誰呢?我真的猜不透。”李四喜欲言又止,卻絲毫頭緒都沒有。


    淮安倒台,王太後也出了點事,她聽淮揚說以前有不少支持淮安的大臣都投誠了。


    他們在京城裏應該已經沒了其他敵人。


    秦若寒認真想了片刻,突然有個念頭,“或許是還有人對息生丸有野心,想要搗亂轉移咱們注意力,這個瞬殺也在他們的計劃之內,因為咱們的目光會被男人之死徹底吸引,顧不得再調查其他事。”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突然覺得很有道理,“可是……他要是這麽害怕咱們調查息生丸,為什麽不直接對付我們?那一釘對向我和你,咱們都沒有還手的機會。”


    “我不知道。”


    秦若寒的臉色漸漸凝重,“這種事還是先交給刑部和官府好好查清楚,我安排夜影在你身邊保護著,我管不了這麽多,必須騰出手把剩下的息生丸一網打盡,這才沒後顧之憂。”


    “那你讓夜繁跟著你,我害怕你也有危險。”李四喜下意識抓住他的手,眼裏滿是擔憂。


    秦若寒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放心吧,我會的。”


    說罷,他起身離開了這裏。


    李四喜歎了口氣,重新躺下看著繡花帷幔,心裏很是沉重。


    這種危機四伏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母親的緣故,因為要顧及肚子裏的孩子,她竟然沒那麽勇敢了。


    有時候做事,也會害怕自己會不會有危險,繼而傷害到孩子。


    正當李四喜若有所思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抬頭,就見飛魚端著湯藥進來了。


    飛魚將湯藥放在她麵前,“大人走了嗎?”


    “走了。”李四喜端過湯藥一飲而盡,拿過手帕擦了擦嘴。


    看著她的舉動,飛魚有些欲言又止,卻不知道怎麽張口。


    李四喜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忙問:“你這是怎麽了?看起來怪怪的。”


    “奴婢有件事想跟你說,又怕你現在激動起來對身體和孩子不好。”飛魚為難的皺著眉。


    李四喜拍了拍她的手,認真道:“有什麽就說,我會努力壓製住自己的情緒,放心,我比你還在乎這個孩子,說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狀元郎的一品種田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團子愛寫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團子愛寫書並收藏狀元郎的一品種田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