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喜一大早就去找了淮揚，讓他趕快想辦法去青樓把人帶過來，之後又進宮幫忙說情。
她和秦若寒來到禦書房，將華歌的事說了個清楚。
聽到來龍去脈，皇帝沉吟道：“她能夠說出息生丸的重要線索，也算是將功補過，讓她進宮也可以，不過你們要抓緊調查另一家青樓，抓緊調查這個鬼穀到底是何人，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好人。”
“我們已經讓小皇子殿下去查那家青樓了，相信那個頭牌姑娘會被帶出來的，皇上可以放心。”李四喜如實迴答，看出他已經很大度了。
皇帝那麽討厭息生丸，抓住像華歌這樣幫忙售賣兩年的人，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如今卻還是因為他們說情準備放她一馬，實在是太過寬容。
“你們把這件事交給了淮揚？”皇帝挑眉，好奇地看著他們。
秦若寒點了點頭，解釋道：“一個是因為要讓他去曆練曆練，另一個也是因為殿下親自行動不會惹人注目，他如今也該學著鍛煉鍛煉怎麽獨當一麵了。”
聞言，皇帝意味深長地看看他，“聽你這話的意思，朕倒是有點不懂了，既然有太子在前麵頂著，獨當一麵的事完全不需要淮揚來做，他隻需要安安生生做這個閑散皇子就好啊。”
秦若寒聽得微愣。
他還未來得及說話，李四喜就大大方方站出來了，“皇上，以後太子殿下確實可以扛起整個江山，但龍生九子，個個都有所為，皇上應該也不希望看到小皇子殿下碌碌無為，變成讓您失望的那種人吧？”
皇帝聽得大為觸動，哈哈大笑道：“還是秦夫人會說話，一下子就能說到朕的心坎裏！有你們幫忙鍛煉淮揚，朕很放心，隻不過……”
他沉吟片刻，壓低聲音告誡：“這樣的事就不要告訴淮安了，否則還不知道他心裏會如何不舒服。”
“放心吧皇上，這個我們心裏有數，若是沒有其他的事，那我們就先行告退。”李四喜揚起笑容，欠身行禮準備離開。
皇帝擺擺手，“你別走了，明日就是使者宴，留下來好好張羅吧。”
“好。”
李四喜差點忘了使者宴的事，被他這麽一提醒，眼神都有些閃爍了。
她還真沒想過要怎麽對付太後呢。
不過多時，她送秦若寒出宮。
路上，兩人各懷心事。
“明日使者宴我會過來，能照應照應你，我心裏也放心，隻不過方才皇上的那番話，你聽懂了嗎？”秦若寒環顧四周，忌憚著有人偷聽他們說話。
李四喜猶豫片刻，“我好像聽懂了，其實皇上心裏，並不是完全屬意太子淮安扛起整座江山，否則根本不會把這個立功的機會完全給了淮揚。”
對於皇帝來說，權衡任何事是他每天都應該做的。
要是淮揚太出風頭，根本不算是什麽好事，在淮安眼裏更是有種喧賓奪主，想要取而代之的意思。
皇帝明明都明白，卻還是沒有阻止他們讓淮揚立功，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事別跟任何人透露，哪怕是徐青梅也不行。”秦若寒囑咐一句，這才離開皇宮。
送走他以後，李四喜轉身往愉妃的芳華殿去，想要帶著她去見見皇後，一起商量怎麽對付太後的事。
隻是她沒有想到還沒見愉妃，就先見到了一個不想見的人。
旁邊有宮人盯著，李四喜沒辦法，隻好上前行禮，“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太子殿下。”
“聽說你和秦大人去了禦書房，給父皇介紹了一個能歌善舞的琴女，可有此事？”淮安背著手，臉上帶著笑意，仿佛隻是隨便打聽兩句。
李四喜微微一愣，繼而勾唇道：“還是太子殿下的消息靈通，實不相瞞，還真有這樣的事。”
“你們是臣，就應該為整個朝廷著想，而不是關心皇宮中該不該來什麽琴女，秦夫人這麽做，是否管的太寬？獻媚之心昭然若揭啊。”淮安挑挑眉，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嘲諷。
李四喜知道，淮安定然已經知道華歌的事了，否則不會好巧不巧在這個時候進宮，還特地堵在這裏。
隻是連青樓的老鴇都不知道華歌去哪了，華歌也在秦家待著，是誰走漏了風聲告訴太子這些？
再說了，他們到了禦書房才和皇帝透露琴女的事，淮安這麽快知道，到底是有非常手段，還是禦前伺候的人裏麵有叛徒？
李四喜百思不得其解，臉色更是越來越凝重。
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淮安接著笑道：“不過父皇喜歡你們這樣殷勤討好，本太子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有兩句話必須要提醒提醒秦夫人。”
“太子殿下請說，我洗耳恭聽。”李四喜迴過神來，依舊淡淡看著他。
淮安擺擺手，示意宮人們離遠點，這才湊到了她耳邊，“不要把目光放在不該惹的人身上，兔子急了會咬人，更何況是有血有肉的人？你等著看吧，自以為是。”
說完，他似笑非笑的揚長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李四喜微微皺眉，一時之間想不明白。
她不知道淮安為何會說這樣的話，前麵幾句是威脅她不要對付太子府，那最後一句話呢？
自以為是……
李四喜緊緊抿著唇，半天也想不出到底有什麽古怪之處。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秦夫人，奴婢終於找到你了！”
李四喜迴過頭，就見愉妃身邊的宮女過來了。
她輕笑兩聲，“你怎麽知道我要進宮，還要來找愉妃娘娘？”
“那可真是巧了，娘娘聽說你和秦大人進宮，就想要找你過去說說話呢，看來夫人和我家娘娘心有靈犀，快快請吧。”
宮女格外熱情，迎著她匆匆去了芳華殿。
等到了之後，李四喜就見愉妃正仔細給青菊澆水，細致輕柔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孩子。
她愣了愣，下意識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娘娘，這青菊在京城裏可不常見，您自己養出來的？”
“那是，我們娘娘閑著沒事最愛收拾花草，娘娘聽說有辦法可以讓兩盆菊花種出青色來，從今年春天就開始張羅了，開花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驚了。”
宮女解釋兩句，連忙給她倒茶。
愉妃不好意思地笑笑，“別聽這幾個丫頭瞎吹，本宮能種出青菊，還是那些宮裏種花的師傅指點有方。”
“娘娘心靈手巧，我們都知道，總之今日是托您的福，我才能看到這麽漂亮的菊花。”李四喜說著，便遞過去一塊手帕。
愉妃用手帕擦幹淨手上的水漬，這才轉過身看著她，“秦夫人，明日就是使者宴了，本宮和皇後娘娘都等著呢，你說你這一天天的也不進宮，忙活什麽呢？”
“很快就抓到太子的把柄了，我最近在忙這個，不過我也沒忘記使者宴的事，這不就已經過來打算和兩位娘娘商量辦法了嗎？咱們有什麽事還是去皇後娘娘那裏說吧。”
李四喜扶著她起身，急匆匆離開了芳華殿。
聞言，愉妃心裏很是激動，“本宮現下一想到太後能夠付出代價，這心裏就很高興，你既然來找我們商量辦法，是不是已經有什麽打算了？”
“還真有打算。”李四喜勾了勾唇，並不打算在路上跟她多說。
兩人到了皇後的宮中，立刻坐在一塊商議起來。
徐皇後迫不及待道：“本宮想了好幾個辦法，最能做到的辦法就是苦肉計，本宮和你們假裝吃了不幹淨的東西中毒，這個時候動點手腳，讓太醫順藤摸瓜查到太後身上，怎麽樣？”
“這個辦法有點不妥。”
李四喜皺眉，若有所思道：“不管太後再怎麽討厭我們，她也必定很在乎皇上和皇室顏麵，這樣動手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一時之快以後帶來的是家國顏麵掃地，再說皇上也不傻，能看得出來這個不合理之處。”
“除了在吃食上動手腳，本宮還真想不到什麽辦法能夠製裁太後。”徐皇後托著腮，眼裏滿是憂愁。
她已經等待很久了，就想要看到王太後自食其果，最後被他們整治。
可現在她才發現，想要做成這件事很難。
李四喜忙安撫道：“話也不能這樣說，娘娘，我也想了一出苦肉計，隻不過不用您和愉妃娘娘受苦受罪。”
“說來聽聽？”愉妃眼前一亮，頓時覺著她有好主意。
李四喜沒有猶豫，徑直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三人合計了半個時辰，終於商定了要如何做。
然而這個時候，壽康宮的人突然到了。
看到眼前這個從未見過，但一眼就能看出很是機靈聰明的宮女，徐皇後警惕眯眼，“你是誰？”
“奴婢是太後娘娘母家派來伺候的，叫鬆月。”宮女落落大方行禮，繼而笑道：“太後娘娘聽說秦夫人進宮，特地想要讓夫人過去說說話，畢竟太後她老人家在宮中憋悶得很，總想見見宮外的人。”
這番話說得圓滑，更讓人不好拒絕。
李四喜錯愕了一下，下意識去看徐皇後兩人的臉色。
她和秦若寒來到禦書房，將華歌的事說了個清楚。
聽到來龍去脈，皇帝沉吟道：“她能夠說出息生丸的重要線索，也算是將功補過，讓她進宮也可以，不過你們要抓緊調查另一家青樓，抓緊調查這個鬼穀到底是何人，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好人。”
“我們已經讓小皇子殿下去查那家青樓了，相信那個頭牌姑娘會被帶出來的，皇上可以放心。”李四喜如實迴答，看出他已經很大度了。
皇帝那麽討厭息生丸，抓住像華歌這樣幫忙售賣兩年的人，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如今卻還是因為他們說情準備放她一馬，實在是太過寬容。
“你們把這件事交給了淮揚？”皇帝挑眉，好奇地看著他們。
秦若寒點了點頭，解釋道：“一個是因為要讓他去曆練曆練，另一個也是因為殿下親自行動不會惹人注目，他如今也該學著鍛煉鍛煉怎麽獨當一麵了。”
聞言，皇帝意味深長地看看他，“聽你這話的意思，朕倒是有點不懂了，既然有太子在前麵頂著，獨當一麵的事完全不需要淮揚來做，他隻需要安安生生做這個閑散皇子就好啊。”
秦若寒聽得微愣。
他還未來得及說話，李四喜就大大方方站出來了，“皇上，以後太子殿下確實可以扛起整個江山，但龍生九子，個個都有所為，皇上應該也不希望看到小皇子殿下碌碌無為，變成讓您失望的那種人吧？”
皇帝聽得大為觸動，哈哈大笑道：“還是秦夫人會說話，一下子就能說到朕的心坎裏！有你們幫忙鍛煉淮揚，朕很放心，隻不過……”
他沉吟片刻，壓低聲音告誡：“這樣的事就不要告訴淮安了，否則還不知道他心裏會如何不舒服。”
“放心吧皇上，這個我們心裏有數，若是沒有其他的事，那我們就先行告退。”李四喜揚起笑容，欠身行禮準備離開。
皇帝擺擺手，“你別走了，明日就是使者宴，留下來好好張羅吧。”
“好。”
李四喜差點忘了使者宴的事，被他這麽一提醒，眼神都有些閃爍了。
她還真沒想過要怎麽對付太後呢。
不過多時，她送秦若寒出宮。
路上，兩人各懷心事。
“明日使者宴我會過來，能照應照應你，我心裏也放心，隻不過方才皇上的那番話，你聽懂了嗎？”秦若寒環顧四周，忌憚著有人偷聽他們說話。
李四喜猶豫片刻，“我好像聽懂了，其實皇上心裏，並不是完全屬意太子淮安扛起整座江山，否則根本不會把這個立功的機會完全給了淮揚。”
對於皇帝來說，權衡任何事是他每天都應該做的。
要是淮揚太出風頭，根本不算是什麽好事，在淮安眼裏更是有種喧賓奪主，想要取而代之的意思。
皇帝明明都明白，卻還是沒有阻止他們讓淮揚立功，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事別跟任何人透露，哪怕是徐青梅也不行。”秦若寒囑咐一句，這才離開皇宮。
送走他以後，李四喜轉身往愉妃的芳華殿去，想要帶著她去見見皇後，一起商量怎麽對付太後的事。
隻是她沒有想到還沒見愉妃，就先見到了一個不想見的人。
旁邊有宮人盯著，李四喜沒辦法，隻好上前行禮，“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太子殿下。”
“聽說你和秦大人去了禦書房，給父皇介紹了一個能歌善舞的琴女，可有此事？”淮安背著手，臉上帶著笑意，仿佛隻是隨便打聽兩句。
李四喜微微一愣，繼而勾唇道：“還是太子殿下的消息靈通，實不相瞞，還真有這樣的事。”
“你們是臣，就應該為整個朝廷著想，而不是關心皇宮中該不該來什麽琴女，秦夫人這麽做，是否管的太寬？獻媚之心昭然若揭啊。”淮安挑挑眉，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嘲諷。
李四喜知道，淮安定然已經知道華歌的事了，否則不會好巧不巧在這個時候進宮，還特地堵在這裏。
隻是連青樓的老鴇都不知道華歌去哪了，華歌也在秦家待著，是誰走漏了風聲告訴太子這些？
再說了，他們到了禦書房才和皇帝透露琴女的事，淮安這麽快知道，到底是有非常手段，還是禦前伺候的人裏麵有叛徒？
李四喜百思不得其解，臉色更是越來越凝重。
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淮安接著笑道：“不過父皇喜歡你們這樣殷勤討好，本太子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有兩句話必須要提醒提醒秦夫人。”
“太子殿下請說，我洗耳恭聽。”李四喜迴過神來，依舊淡淡看著他。
淮安擺擺手，示意宮人們離遠點，這才湊到了她耳邊，“不要把目光放在不該惹的人身上，兔子急了會咬人，更何況是有血有肉的人？你等著看吧，自以為是。”
說完，他似笑非笑的揚長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李四喜微微皺眉，一時之間想不明白。
她不知道淮安為何會說這樣的話，前麵幾句是威脅她不要對付太子府，那最後一句話呢？
自以為是……
李四喜緊緊抿著唇，半天也想不出到底有什麽古怪之處。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秦夫人，奴婢終於找到你了！”
李四喜迴過頭，就見愉妃身邊的宮女過來了。
她輕笑兩聲，“你怎麽知道我要進宮，還要來找愉妃娘娘？”
“那可真是巧了，娘娘聽說你和秦大人進宮，就想要找你過去說說話呢，看來夫人和我家娘娘心有靈犀，快快請吧。”
宮女格外熱情，迎著她匆匆去了芳華殿。
等到了之後，李四喜就見愉妃正仔細給青菊澆水，細致輕柔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孩子。
她愣了愣，下意識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娘娘，這青菊在京城裏可不常見，您自己養出來的？”
“那是，我們娘娘閑著沒事最愛收拾花草，娘娘聽說有辦法可以讓兩盆菊花種出青色來，從今年春天就開始張羅了，開花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驚了。”
宮女解釋兩句，連忙給她倒茶。
愉妃不好意思地笑笑，“別聽這幾個丫頭瞎吹，本宮能種出青菊，還是那些宮裏種花的師傅指點有方。”
“娘娘心靈手巧，我們都知道，總之今日是托您的福，我才能看到這麽漂亮的菊花。”李四喜說著，便遞過去一塊手帕。
愉妃用手帕擦幹淨手上的水漬，這才轉過身看著她，“秦夫人，明日就是使者宴了，本宮和皇後娘娘都等著呢，你說你這一天天的也不進宮，忙活什麽呢？”
“很快就抓到太子的把柄了，我最近在忙這個，不過我也沒忘記使者宴的事，這不就已經過來打算和兩位娘娘商量辦法了嗎？咱們有什麽事還是去皇後娘娘那裏說吧。”
李四喜扶著她起身，急匆匆離開了芳華殿。
聞言，愉妃心裏很是激動，“本宮現下一想到太後能夠付出代價，這心裏就很高興，你既然來找我們商量辦法，是不是已經有什麽打算了？”
“還真有打算。”李四喜勾了勾唇，並不打算在路上跟她多說。
兩人到了皇後的宮中，立刻坐在一塊商議起來。
徐皇後迫不及待道：“本宮想了好幾個辦法，最能做到的辦法就是苦肉計，本宮和你們假裝吃了不幹淨的東西中毒，這個時候動點手腳，讓太醫順藤摸瓜查到太後身上，怎麽樣？”
“這個辦法有點不妥。”
李四喜皺眉，若有所思道：“不管太後再怎麽討厭我們，她也必定很在乎皇上和皇室顏麵，這樣動手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一時之快以後帶來的是家國顏麵掃地，再說皇上也不傻，能看得出來這個不合理之處。”
“除了在吃食上動手腳，本宮還真想不到什麽辦法能夠製裁太後。”徐皇後托著腮，眼裏滿是憂愁。
她已經等待很久了，就想要看到王太後自食其果，最後被他們整治。
可現在她才發現，想要做成這件事很難。
李四喜忙安撫道：“話也不能這樣說，娘娘，我也想了一出苦肉計，隻不過不用您和愉妃娘娘受苦受罪。”
“說來聽聽？”愉妃眼前一亮，頓時覺著她有好主意。
李四喜沒有猶豫，徑直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三人合計了半個時辰，終於商定了要如何做。
然而這個時候，壽康宮的人突然到了。
看到眼前這個從未見過，但一眼就能看出很是機靈聰明的宮女，徐皇後警惕眯眼，“你是誰？”
“奴婢是太後娘娘母家派來伺候的，叫鬆月。”宮女落落大方行禮，繼而笑道：“太後娘娘聽說秦夫人進宮，特地想要讓夫人過去說說話，畢竟太後她老人家在宮中憋悶得很，總想見見宮外的人。”
這番話說得圓滑，更讓人不好拒絕。
李四喜錯愕了一下，下意識去看徐皇後兩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