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有什麽話就盡管說吧。”李四喜立刻緊緊盯著她,想要知道王太後到底想說什麽。


    王太後撇了撇嘴,“哀家今日請你進宮,是哀家的一片好心好意,你若是懷疑哀家和這件事有關的話,以後便不要輕易進宮,免得自己又受什麽傷,迴頭怪在哀家頭上。”


    她說這番話,聽著好像是被冤枉之後隨口說說的,可李四喜卻聽得有些不對勁。


    李四喜知道,皇太後說這話並不是因為冤枉,而是想要借給這件事堵住她的嘴,讓她以後在進宮受到傷害的時候不好指認太後。


    看來這個戲班子哪怕做了這樣的事,也不會貿然將王太後供出來了。


    李四喜抿緊唇,半晌之後才點點頭,“若是查清楚這件事和太後娘娘您沒有關係,那臣婦是絕對不會怪罪和懷疑娘娘的。”


    聽了這話,皇帝立刻對身邊的趙福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把叫人帶過來審問。


    不過多時,整個戲班裏的人都跪在了殿內。


    徐皇後居高臨下比看著眾人,冷聲問道:“你們是不是對秦夫人做了什麽事?如實招來,否則每個人都打二十大板!”


    此話一出,求饒的聲音此起彼伏。


    戲班的所有人全都露出了一副被冤枉的表情,緊趕慢趕想要為自己解釋開脫。


    李四喜並沒有在乎他們的解釋,隻是認真打量跪在最前麵的一個女子。


    那女子身穿藍色戲服,是方才在台上表演的青衣,直到現下被懷疑也是不卑不亢的挺直背脊,仿佛所有事情都跟她無關。


    看到她這副模樣,李四喜卻沒有打消懷疑的念頭。


    在這種時候,哪怕是作為戲班子的頂梁柱,也不可能這麽臨危不懼,畢竟這個女子在台上唱著戲,她受傷跟這女子有直接的關係。


    思及此,李四喜便站起身,緩緩走到女子麵前,“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青鸞,見過秦夫人。”青鸞向她行禮,依舊不卑不亢。


    李四喜點了點頭,輕笑道:“原來是青鸞姑娘,不知為何你方才並沒有任何害怕和慌亂,也沒有急著解釋,難道這件事情真的與你無關嗎?”


    “自然是無關的,君子坦蕩蕩,何況巾幗不讓須眉,小女比君子還君子,既然是沒做過的事,為何會慌張害怕?”青鸞笑吟吟看著她,話裏話外都透露著一股不服氣和高高在上的姿態。


    皇帝聽得眼前微亮,豎起大拇指道:“好,有骨氣,青鸞姑娘你被解除嫌疑了。”


    “皇上,不能如此。”


    李四喜立刻阻止,定定看著青鸞,“越是在重要時刻淡定的人越是有鬼,她要麽是真的兩袖清風,要麽就是對這件事情有更深的參與,不知青鸞姑娘家中都有什麽人?”


    她話鋒一轉,聽得青鸞不免有些怔愣,反應過來之後便答道:“家裏有父母雙親和三個弟弟,不知秦夫人為何要問這個?這個和你被人傷害有任何關係嗎?”


    青鸞說到此處,便緊緊盯著她,仿佛在問罪一樣。


    李四喜輕輕笑,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本夫人隻是想讓你做選擇,是放棄所有父母家人來保護李四喜,還是想要保護家人,說出你對本夫人做的事,以及誰指使的全都說出來?”


    聽完這話,眾人麵麵相覷。


    皇帝上前兩步,“這個青鸞姑娘看起來並不像是下手的人啊。”


    “皇上,有時候最不像就是她們的偽裝,您別急呀,您隻要答應我,若是她不肯說出實情,便即刻把她的全家通緝問斬就成。”李四喜胸有成竹地說完這番話,跪地給皇帝行了一禮。


    皇帝猶豫片刻,覺著青鸞無辜又可憐,但他同樣也知道,此時此刻查清楚所有事情最重要。


    他沒有再猶豫,便二話不說地點了點頭,“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朕答應你就是。”


    “皇上,小女沒有做過任何害人的事,為何要麵臨這樣的選擇?小女的家人都要平白無故沒命?”


    青鸞質問後,頓時激動起來,舉起雙手發誓道:“皇天在上,厚土為證,小女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害秦夫人的事,若違此誓,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樣的毒誓,誰不會發?我若是說我下一刻要再說話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呢?我現在已經在說了,為何沒有雷來劈我?”李四喜攤攤手,“大家的時間都很急,不能一直等著你,你若是選不出來,那半柱香的時間之後,我幫你選。”


    她說完,迴身坐在塌邊,定定看著眼前的女子。


    李四喜就是想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有什麽能耐,可不可以為了自己的性命心甘情願放棄家人。


    不知過了多久,青鸞終於麵色鬆動,心灰意冷地跌坐在地上,“看來小女確實是瞞不住了,那小女就直說了,小女確實是受了人的指使做出這種害人的事,隻不過小女並不能說這個人是誰,否則我的家人一樣會死。”


    “你直說就好,你說了之後,朕就派人保護你的家人,把他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不必擔心這個。”皇帝正色起來,定定看著她,想要知道這人到底是誰。


    這是他的皇宮,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傷害大臣夫人的事就必須付出代價。


    青鸞咬了咬唇,良久才緩緩抬頭看向了王太後。


    王太後隻是似笑非笑看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良久之後,青鸞突然開口:“是愉妃娘娘。”


    聞言,所有人怔愣在原地。


    李四喜皺著眉,立刻站出來反駁:“不可能!愉妃娘娘跟我向來交好,絕對不會害我性命。”


    “你不要因為自己能夠逃過一劫就胡說八道,你若是說的與時實情不符,你的家人一樣會沒命!”


    徐皇後也立刻跟著訓斥,怎麽也沒有想到到了這種時候,青鸞還是在攀咬他人。


    “小女並沒有撒謊,也沒有胡說八道,隻不過是實事求是罷了,愉妃娘娘一直對秦夫人心有不滿,秦夫人曾經撮合過青梅郡主和小皇子殿下,她覺著青梅郡主配不上小皇子殿下,於是心裏越來越怨恨秦夫人,這才指使我出手。”


    青鸞理直氣壯說出這番話,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和鄭重,仿佛這件事就發生在他們麵前。


    聽完這番話,皇帝的臉色微微變了。


    王太後氣得拍案而起,“好你個愉妃,平日看起來不聲不響是個老實人,沒想到背地裏居然做出這樣的事,皇帝,還不快把她打入冷宮!絕對不能讓這樣惡毒的婦人在為禍後宮!”


    她的語氣嚴厲,不容拒絕。


    愉妃嚇得渾身顫抖,慘白著臉色跪在地上,“皇上明鑒,臣妾從來沒有覺得青梅配不上淮揚,也並不認識這個唱戲的女子,您知道臣妾並不喜歡聽戲,再說前些日子秦夫人還做了平安結送給臣妾,臣妾十分歡喜,並不可能找人害她的。”


    “皇上,愉妃娘娘與我很是交好,這個青鸞肯定是為了活命,也害怕那個幕後主使報複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皇上,咱們必須得想個辦法查清楚,不行就把她的三個弟弟都抓過來殺了吧!這種滿口謊言的人,就不配擁有家人,更不能活在世上!”


    李四喜故意說的很惡毒。


    她不想讓這個青鸞輕易利用謊言逃脫,要是她想,任何人都不能在眼皮子底下玩手段。


    果然,青鸞開始害怕起來,頻頻看向王太後,肉眼可見的有些焦慮。


    徐皇後在眼裏,不動聲色道:“這青鸞在咱們麵前搬弄是非,胡說八道,根本就是恬不知恥,若是要爭論起來,青鸞你去慎刑司也是必須要走一次的,到時候你還是不改口,那我們才相信。”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狠。


    青鸞嚇得不輕,連忙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皇上饒命!小女以後再也不敢做這樣的事了!”


    聽完這話,皇帝不由很是驚訝。


    他還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最坦蕩的青鸞,到最後還在攀咬愉妃。


    一時間,皇帝對青鸞外表的欣賞迅速煙消雲散。


    “說清楚,到底是誰指使你做這種事的?你若是不肯說出來,那朕就立刻殺了你的幾個弟弟,讓你們的父母從此斷子絕孫!”


    聽完這話,青鸞咬咬牙,猛地坐起來道:“皇上明鑒,確實是愉妃娘娘指使小女的,從前愉妃娘娘身邊的太監就和息生丸有關係,更別提是她自己了,她不想讓秦夫人再繼續調查息生丸,所以才在太後娘娘的壽康宮做這種事。”


    “你胡說!本宮和息生丸沒有任何關係!到底是誰指使你對付本宮?”愉妃立刻起身,冷冷盯著她。


    她著實沒想到,青鸞到這種時候居然還在攀咬她。


    青鸞抿了抿唇,可憐巴巴道:“小女已經說實話了,小女的三個弟弟都被威脅,怎麽可能不說實話?愉妃娘娘,您還是承認吧,否則隻會自食其果。”


    她說的頭頭是道,就算皇帝相信愉妃無辜,此刻也有些想要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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