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對了,朕也覺著寵溺太過不是什麽好事,從今日開始,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太後那邊朕來解決。”皇帝認真保證,此刻已經不是個高高在上的君王。


    李四喜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了:“臣婦所說不僅僅是這個意思,皇上,這裏沒有旁人,若是臣婦問您一路,息生丸和太子殿下有關怎麽辦?”


    “不可能。”


    皇帝毫不猶豫迴答完,接著解釋道:“朕如此痛恨息生丸,淮安和淮揚兩個孩子都是看在眼裏的,哪怕他們做盡壞事,也不會去動息生丸傷朕的心,何況那些需要銀子的人才會碰息生丸生意,淮安他錦衣玉食,不缺這個。”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突然無從開口了。


    也許這就是淮安那麽多年都沒有被懷疑的原因吧,因為皇帝很相信他的兩個孩子不會忍心傷害他,不會忍心做他最討厭的事。


    思及此,李四喜忍不住歎了口氣,“皇上,您就當臣婦.方才沒有說過那樣的話,臣婦先行告退。”


    看著她的背影,皇帝猶豫片刻,突然開口叫住她,“等等。”


    “皇上還有什麽吩咐?”李四喜轉過身,恭恭敬敬微低著頭。


    皇帝攥緊拳頭,神色在燭光閃爍中看不真切,“朕隻相信證據,把證據拿出來,朕才能明白什麽是真相,明白嗎?”


    聞言,李四喜錯愕抬頭,正對上他無比認真的目光。


    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應當不是沉溺於自己所思所想中的人,哪怕方才已經徹底否決她的話,現下仔細想想,也要看到證據,看到淮安跟息生丸有無關係的證據。


    李四喜幽幽歎了口氣,輕聲保證:“臣婦正在調查,很快就會有結果,希望太後娘娘不會再因為這個派殺手刺殺我們。”


    “你的意思是,太後做過這種事?”皇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著她。


    聞言,李四喜隻是扯了扯嘴角,“皇上,就當臣婦隻是在胡說八道的,這樣心裏才能好受點,反正事情過去這麽久了,臣婦拿不出任何證據。”


    她欠身行禮,在皇帝的怔愣中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皇帝錯愕良久都沒有迴過神來。


    直到趙福小心翼翼推門進來,才發現他仍舊在原地發呆,“皇上,皇上?您這是怎麽了?”


    “去,派人好好盯著太後和太子的一舉一動。”皇帝揉了揉太陽穴,擺手吩咐一句。


    聽到這話,趙福先是愣了愣,繼而拱手轉身離開。


    第二日。


    李四喜惦記著群臣宴的事,哪怕知道群臣宴接近傍晚才會開始舉行,也在天不亮的時候就開始準備菜品。


    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所有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生怕有人再動手腳。


    到時候禦膳房搞砸了宴菜,他們都會有性命之憂。


    在無數雙眼睛下,李四喜做的菜品從禦膳房到宴會大殿,一路上都有人緊緊盯著,嚴防死守任何人有動手腳的可能。


    直到最後一道菜也安全送到了宴會上,李四喜才徹底鬆了口氣,“接下來宴會都和我們無關了,大家都去換身衣裳,清清爽爽迴去歇息。”


    她說完,也匆匆迴去沐浴更衣,換了身幹淨衣裳出現在群臣宴。


    群臣宴歌舞升平,李四喜到了之後,特地穿著低調,哪怕走到秦若寒身邊的時候,都沒有人注意到。


    “一切正常吧?”


    李四喜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聞言,秦若寒迴過頭看到她,頓時又驚又喜,“我方才還在擔心你做這麽多菜身子會受不住,現下覺著怎麽樣?還有力氣嗎?”


    他一邊說,一邊把幾顆黑紫黑紫的大葡萄放進李四喜手心裏。


    李四喜心中甜蜜,偷偷笑了兩聲才搖頭,“我一點都不覺著累,你盡管放心。”


    “那就好。”秦若寒鬆了口氣,環顧四周之後,目光落在不遠處和幾人說說笑笑的淮揚身上,“這裏一切正常,平靜的有些過了頭,不知道是不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聽到這話,李四喜忍不住又笑了,將昨夜發生的事說了出來,“恐怕皇上昨夜又去警告太後了,今日她才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我心裏還是覺著不妥,難道你就沒有注意到嗎?淮安不在這裏。”秦若寒低聲提醒。


    聞言,李四喜連忙看向周圍,把所有人過了一遍,才發現淮安真的不在這裏。


    她遲疑片刻,“群臣宴上,凡是有政權的人都要過來,既然淮安身為太子,就不能無緣無故缺席,為何他現下不在?”


    “不知道,皇上也沒有主動提起這件事。”秦若寒頓了頓,接著道:“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總覺著這不是什麽好事。”


    “放心吧,他不管做什麽去了,我們人都在宮中,他總不能對我們下手。”李四喜輕輕一笑,並沒有像他這般放在心上。


    秦若寒點點頭,覺著她說的有道理。


    兩人安心下來,繼續享受群臣宴上的熱熱鬧鬧。


    直到深夜,群臣宴徹底結束。


    一個個大臣們酒足飯飽,紛紛誇讚這次群臣宴上的宴菜味道迴味無窮。


    皇帝聽得哈哈大笑,“這可是秦夫人的功勞,要不是她自己研究出來這麽多宴菜,你們今日可是什麽都吃不上的,禦膳房總管一病不起已經多日了。”


    聽完這話,李四喜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想要退到角落裏。


    女眷不可以出現在群臣宴上,她原本以為皇帝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現下全都暴露了!


    看她急忙想要躲起來,皇帝更加高興了,“秦夫人既然來了,就大大方方站出來吧,你是負責宴菜的,哪怕出現在這裏也不算是壞了規矩。”


    李四喜聽了這話,心知自己不得不出來了,隻好走到正殿行禮。


    這時,一道身影突然走進來。


    看到太子淮安出現,所有人都麵麵相覷,忍不住在暗地裏議論起來。


    “群臣宴都結束了,太子殿下才姍姍來遲,就不怕皇上生氣嗎?”


    “看這樣子應當是被什麽事耽擱了,不過如今群臣宴已經結束,就算他來也沒有什麽用了。”


    “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總覺著太子殿下不像從前那樣能幹了。”


    在議論聲中,淮安坦坦蕩蕩走到皇帝麵前,微微低頭行禮,“參見父皇,兒臣來遲了,請父皇恕罪。”


    “你不隻是來遲了吧?群臣宴在這個時辰都結束了,你還不如不來,來了就是掃興。”


    淮揚撇撇嘴,此刻已經喝得微醺,在眾人麵前也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若不是有事耽擱,兒臣也不想來得這樣晚,還請父皇恕罪。”淮安依舊耐心解釋,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淮揚撇撇嘴,不以為意道:“那你倒是說說,為了什麽比群臣宴還要重要的事才會耽擱了?”


    “父皇,兒臣查到了一位大臣在暗地裏做息生丸生意。”


    淮安一字一句說出這話,引得眾人紛紛不淡定了。


    他們都沒有想到,在這種熱情和平的日子,太子會拋出這麽一個驚天炸雷。


    李四喜和秦若寒對視一眼,俱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這個淮安又想怎麽耍花招?


    皇帝眯起雙眸,片刻後才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查到了哪位大臣?”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約而同緊張起來,生怕這件事波及到自己。


    李四喜暗中觀察,發現好多人都有些心虛。


    要是沒做過虧心事,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露出這種表情,看來淮安平日裏蠱惑接觸息生丸的大臣不在少數。


    她忍不住在心裏冷笑,剛迴過神來,就見淮安突然朝著她和秦若寒看了過來。


    李四喜愣了一下,頓時察覺到不對勁。


    下一刻,淮安抬手指著他們,“兒臣在秦府發現了息生丸,這些息生丸都藏在一個庫房裏,用三把大鎖牢牢鎖住,兒臣知道秦大人奉命調查息生丸的事,但既然已經查獲,為何不上報?為何要好好保管息生丸,而不是揪出那個倒賣息生丸的人?”


    聽完這番話,所有人都驚愕不已,看向李四喜兩人的目光漸漸變得古怪。


    秦若寒哪怕被指責,也依舊很是淡定。


    他不慌不忙地起身站出來,“臣對太子殿下口中所說的息生丸並不知情,正因為這段日子苦苦調查息生丸沒有半點線索,臣才什麽都沒有上報,不知殿下突然說出這無須有的事是何意。”


    “是不是真的,父皇派人調查便知,你口口聲聲說沒有任何線索,實則家裏藏了那麽多息生丸,你是一邊欺騙父皇表忠心,一邊暗地裏利用這個督察的身份行方便嗎?”


    淮安繼續指責,氣勢淩人又毫不留情,像是有備而來,不打算給秦若寒任何喘息的機會。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氣得不輕。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穩住情緒,上前行禮道:“臣婦和夫君深知息生丸的危害,更知道皇上如何忌憚,絕不會做出這種吃裏扒外,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的事,且我們不缺銀子,不需要用這種東西來賺取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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