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李四喜的臉色微微變了。


    她知道這種事情不足為奇,做奶奶的哪有不向著孫子的。


    隻是她沒有想到,太後為了淮安,竟然連自己的兒媳都能這麽討厭。


    明明徐皇後已經做到麵麵俱到,挑不出任何毛病來了,由此可見,太後對淮安的寵溺是不講道理且無條件的。


    那麽這樣一來,淮安在京城那麽多年平安無事的倒賣息生丸,是不是和太後有關!


    太後若是想要庇護,那任憑是誰都查不到淮安頭上。


    看到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皇帝挑眉道:“朕隻是把情況跟你說說,朕還沒有這麽發愁呢,你怎麽就先愁眉苦臉的了?”


    “臣婦隻是有些想不通。”


    李四喜抿了抿唇,“這樣的東西很有可能將人置於死地,就算是太後娘娘為了太子殿下看不慣,也不應當做事如此恨絕,皇上您若是不好好處理此事,恐怕以後會更加麻煩。”


    聽完這番話,皇帝很是讚同地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這樣吧,朕讓人狠狠處置菊秋,也算是表態了,太後若是知道朕的心意,定當不會再動手做什麽。”


    “皇上英明。”


    李四喜笑吟吟地欠身行禮,“這樣處置是最妥當的。”


    她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喧嚷。


    “皇後姐姐,皇後姐姐呢?!”徐青梅急得眼裏冒淚,急匆匆跑過來。


    李四喜連忙扶著她的手,“青梅你別著急,皇後娘娘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你這樣大聲喧嘩不好,咱們還是等娘娘醒了進去看看吧。”


    聽完這番話,徐青梅緊緊咬著唇,眼裏閃動著淚花。


    她緊緊抓住李四喜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為何會這樣?到底是誰下毒?”


    她緊緊攥住李四喜的手勁很大,李四喜能夠清楚感覺到她在不斷的顫抖。


    是啊,從小徐青梅和徐皇後相依為命,兩姐妹共同長大,如今徐皇後在後宮中出了這樣的事,甚至還有可能有生命危險,最擔心的自然就是徐青梅了。


    想到此處,李四喜不免有些難過。


    她伸手拍了拍徐青梅的手,“你放心,皇後娘娘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管是何人下毒,皇後娘娘都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你不要擔心。”


    “可皇後姐姐在宮中與人為善,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為何有人要針對她?這到底是為什麽?”徐青梅字字珠璣地質問,滿臉的痛心疾首。


    她不明白為何姐姐在皇宮中明哲保身,還是不斷有人想要對她姐姐下手,這個世道怎麽了,難道不做壞人也不害別人,就得不到什麽好下場嗎?


    看她越來越激動,皇帝隻能無奈安撫:“這件事情朕會替你們查個一清二楚,你們千萬不要著急,快過來坐吧。”


    他和李四喜都默契的沒有說出下毒之人是太後指使的,就是為了避免這件事情越鬧越大,到最後很難收場。


    徐青梅咬咬牙,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坐在桌邊冷聲道:“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過那個下毒之人的,若是查出來了,我必定不會讓他好過!”


    “好好好,知道你為皇後娘娘擔心,但現下不是說狠話的時候,你等皇後娘娘醒來進去陪陪她吧,下毒之事自有皇上來查清楚。”李四喜安撫一番,話剛說完,就見殿內匆匆走進來了一個宮女。


    “皇後娘娘已經醒了。”


    宮女話音剛落,徐青梅立刻起身,迫不及待的迎進去。


    皇帝也隨之起身想要離開,卻被一道聲音叫住。


    “皇上,這件事情您打算怎麽處置?”


    他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看向李四喜,“什麽?”


    “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下毒之人是誰了,就應該想辦法處置才是,雖然臣婦不會告訴徐青梅,但這件事情必須得得到妥善的解決,否則太後娘娘下次還會肆無忌憚,而皇後娘娘對您而言是最好的皇後,您就不應該讓她受到這種傷害不是嗎?”李四喜說出這番話,眼裏滿是鎮定的光芒。


    她不知為何,總覺得皇帝對太後還是有幾分忌憚的,否則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可能沒有立馬去太後的宮中問清楚。


    皇帝臉色微變,沉默片刻後終於歎了口氣,“說實話,朕實在不知道如何解決,還沒有想好要怎樣才能夠讓太後知道這樣做是不應該的,但你放心,朕必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讓菊秋那個人被整治。”


    “這樣一來,大家都會心知肚明事情是太後娘娘做的不是嗎?這雖然能給皇後娘娘出氣,也能懲罰太後娘娘,但這件事情更是傳出去,難免會讓太後娘娘和太後娘娘兩人心生隔閡,越發的不合。”


    李四喜定定看著他,沒想到皇帝那樣冠絕於世日理萬機,能夠解決好裏裏外外大小事務的人,卻沒有辦法處理這樣的婆媳關係。


    若是換做秦若寒,都不會為難到這個份上。


    皇帝聽得很是無奈,攤攤手道:“朕不是不想讓太後知錯,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麽做,以前太後雖然不喜歡皇後,卻從未出過手,這迴她竟直接給皇後下毒,朕一時之間還真是沒有想好該如何處置才能更為妥當。”


    “若是皇上相信臣婦的話,臣婦有辦法來解決,就看皇上能不能狠下心對太後娘娘漠然一些了。”李四喜立刻說出心中所想。


    這就是她一開始的打算,讓皇帝明白該怎麽處置才是最重要的,但既然是要處置,那就要對犯錯的人進行懲罰,哪怕尊貴如太後做錯了事,也不能毫發無損。


    聽完這話,皇帝低下頭,認真思慮片刻,繼而才認真點頭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按照你說的去辦吧,你倒是說說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太後明白這麽做錯了?”


    李四喜勾了勾唇,湊過去低聲道:“皇上懲罰太子殿下吧。”


    “……這件事情和太子沒有任何關係,為何要懲罰他?”


    皇帝聽得很是不解,更不明白她為何牽扯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李四喜輕聲解釋道:“”皇上別急啊,您聽臣婦細跟您說,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之間,原本沒有什麽牽扯和隔閡,不過是因為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不和,他們兩人才會不和,而這一次不出意外的話,應當又是太後娘娘替太子殿下出氣吧?”


    “皇後向來孝順,不會將太後惹到痛下殺手的份上。”皇帝背著手,也不相信是皇後做錯了。


    李四喜點點頭,笑得雲淡風輕,“既然如此,那皇上何不將此事全都賴在太子殿下身上?反正事情也是因他而起的,皇後娘娘中毒的事他來背鍋之後,太後娘娘肯定不忍自己的孫兒受苦,這樣一來,她必定會下次不敢再這麽做,生怕自己的孫子會受到牽連,皇上覺得這樣如何?”


    她挑了挑眉,問得很是認真。


    解決問題就要先從根源解決,淮安就是太後和皇後之間的根源,解決了淮安,那什麽事情都好辦多了。


    聽完她的這番話,皇帝怔愣片刻,繼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還是你最有辦法和手段,既然這樣做行得通,那就聽你的意思辦吧。”


    說完,他立刻對身邊的太監擺擺手,示意他們照做。


    不過多時,太子意圖陷害皇後的消息傳遍皇宮,可皇帝沒有發話,誰也不敢就篤定這件事情是淮安做的,


    即便是如此,太後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了。


    她急匆匆去禦書房。見到皇帝便質問道:“安兒在外頭從未進宮,你為何會說這件事情跟他有關?他跟下毒之事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太後才發現禦書房裏竟然還有一個女子,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她眯起雙眸,一步步走到了李四喜麵前,質問道:“你是誰?”


    李四喜沒想到她會如此氣勢洶洶,隻好欠身行禮:“迴太後娘娘的話,臣婦乃刑部侍郎夫人。”


    “就是禮部侍郎的夫人李四喜?”太後眯起眼睛定定看著她,語氣很不客氣。


    李四喜愣了一下,不知她為何會如此,隻好笑了笑點頭道:“正是臣婦,沒想到太後娘娘您竟然知道臣婦。”


    “怎麽會不知道你的鼎鼎大名?你是皇帝眼前的紅人,跟你夫君在皇帝麵前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你但凡出的主意,皇帝都會聽從,不是嗎?”太後挑眉,臉色尤其冰冷。


    聽著她夾槍帶棒的一句話,李四喜有些愕然,連忙看向了皇帝。


    然而不等皇帝反應過來,她也隻能先解釋:“太後描紅誤會了,皇上乃天之驕子,任何人都不得試圖掌控背叛,因此臣婦也沒有那個本事,皇上隻是聽從十分重要的意見之後選擇聽從或者不聽從,還請太後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她解釋完,明顯意識到太後並不是久居深宮的女子,很有可能對秦府在宮外的情形掌控的一清二楚,否則不會見到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就能立刻叫出名字。


    這倒是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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