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喜絕對不能忍受榮華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死去,不僅動手的人要整治,所有的幫兇都要受到嚴重的代價。


    秦若寒沒有阻止她做這麽危險的事情,隻是毫不猶豫道:“這種事你以什麽身份去查都有些不合適,老鴇很有可能會對你不客氣,我陪你一起去。”


    這一次,李四喜並沒有拒絕。


    她知道,若是秦若寒以刑部侍郎的身份去調查。老鴇一定會有所忌憚,不會對他們隱瞞什麽,更不敢耍心眼。


    思及此,李四喜便點點頭答應了,“好,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兩人商量好了之後,便立刻前往如意坊。


    如意坊因為死了個頭牌小倌,因此在大家眼裏有些不吉利,可老鴇賺錢心切,就在榮華下葬之後,立刻讓人封了榮華住的那間屋子,還在外麵點綴上十分漂亮的花花草草,美名其曰隻要不靠近那間屋子就成。


    因此,也不耽誤有人進去來來往往的,做著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


    李四喜和秦若寒雙雙出現在如意坊的時候,引來了很多人的矚目。


    因為他們見過男的來到這裏,也見過許多女子出現在這找小倌,卻從來沒有見過夫妻倆一並來到此處的,因此目光都一直黏在他們身上下不來。


    李四喜並沒有在意他們的目光,徑直帶著秦若寒上樓。


    看到老鴇正在喜笑顏開的招唿著眾人,李四喜立刻對她擺擺手,“過來。”


    老鴇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再迴頭看到秦若寒的時候,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這種做敏感生意的人,自然知道什麽人該惹什麽人不該惹,在京城裏大臣的動向,他們比朝廷還一清二楚呢,因此她也知道秦若寒是一個很不好惹的人。


    看出她的表情有些僵硬,李四喜似笑非笑,“怎麽,連我都不認識了?榮華還在世,我可是經常來這裏的,還給了你五百兩銀子。”


    聽到這話,老鴇勉強笑了笑,笑容很是古怪,“是是是,這個我自然知道,隻是我沒有想到您竟然是刑部侍郎的夫人。”


    若是知道這件事,她定然不會開門做生意。


    “這有什麽想到想不到的,今日我們是來喝酒作樂的,煩請老鴇給我們安排一間房吧,不要任何小倌或者是女子。”李四喜打了個哈欠,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慵懶。


    老鴇迴過神來,忙讓人安排屋子,自己跟他們又打了幾聲招唿之後便想要離開此處。


    李四喜挑眉輕笑,立刻叫住她,“還是先過來陪我們坐坐喝幾杯吧,你畢竟是如意坊的老板,難道還不賞臉嗎?”


    她是故意這麽說的,老鴇通常情況下隻是管事的,老鴇並不是老板。


    但她既然這麽說了,老鴇就不能不給他們麵子,就算再不情願,也隻能老老實實跟著他們離開此處。


    等房門關上了,老鴇有些不自在的站在兩人中間,向來能言善辯的她此時並不知道要說什麽。


    看到她這副越來越不自在的樣子,李四喜不由輕輕一笑,挑眉道:“前些日子也沒見你這麽不自在過,你是在緊張什麽嗎?”


    聽到這話。老鴇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笑容。


    她輕聲道:“我還從未見過什麽官員光明正大的來到此處,因此頭迴見到傳言中鐵麵無私的刑部侍郎大人,有些緊張罷了。”


    聽她提到自己,秦若寒挑了挑眉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向來鐵麵無私?你們這些做青樓生意的,居然也在打聽官員平日裏是什麽作風,還真是有些稀奇啊。”


    他似笑非笑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好似沒有什麽惡意,可句句都讓人心裏慌張。


    老鴇眼神躲閃地驚慌了一下,連忙解釋道:“來這裏的客人形形色色,其中也不乏朝廷裏當官的,因此我知道很多,還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怎麽會放在心上?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問問榮華的事。”秦若寒眯起雙眸,定定看著她。


    老鴇咽了咽口水,一聽到榮華這兩個字,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她卻也隻能坐下來,害怕地看著兩人,“大人有什麽話就盡管問吧,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榮華死的那天都見了什麽人?”李四喜直接問出這話。


    “這……”


    老鴇愣住,“這有些不太好吧,榮華公子已經死去多時了,他已經安然下葬,就算調查這件事情對他也沒有任何幫助,不是嗎?”


    她鼓起勇氣說出這話,臉上卻帶著截然不同的忌憚和驚恐。


    李四喜看得出來,她是故意這麽說,不想讓他們再繼續追查下去的。


    至於她為何要是這樣的反應,又急於隱瞞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四喜的目光越來越淩厲,看著老鴇無比忌憚的樣子,半晌才輕笑道:“我們隻不過是隨便問兩句罷了,你別管我們想要幹什麽,隻要迴答就成,這是我家夫君在以刑部侍郎的身份問你話。”


    她知道老鴇的權利根本沒有這麽大,就算可以讓官府將兩個丫鬟關起來,也絕對不能不把他秦若寒這個刑部侍郎不放在眼裏。


    畢竟老鴇若是真的有那個本事,也就不會在這裏繼續做老鴇了。


    聽完他的話,老鴇的臉色果然變得有些古怪。


    她認真思慮片刻,隻好遲疑道:“其實榮華公子那天並未見什麽人,他沒有接客,隻是老老實實待在自己房子裏,就連中午去送飯的丫鬟也是得了他的首肯才敢進去的,隻是丫鬟送飯時榮華還沒有要死的意思,等下午他該出來接客了,再三都不從屋裏出來,我迫不得已帶著丫鬟去請,才發現他已經吊死在屋裏,沒有了任何生氣。”


    老鴇說的流暢又坦蕩,在李四喜眼裏卻充滿了不對勁。


    李四喜可以看得出來,老鴇並不是十分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而是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有人會問,因此提前就想好了到時候被問的時候應該怎麽說,才會在驚恐的時候瞬間想起這些事,然後從容不迫的迴答出來。


    特忍不住和秦若寒對視了一眼,發現秦若寒若有所思的樣子,顯然也是發現了這些不對勁。


    老鴇來迴打量著兩人,繼而苦笑道:“兩位,我該說的都說了,能說的也都說了,其餘的事我也不知道,你們二位若是想要查清楚,恐怕我這兒也沒有更有用的線索了。”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很是讚同地點點頭,輕笑道:“我也看得出來你很是實誠,已經說出所有你知道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把那兩個丫鬟放出來吧。”


    “什麽?”老鴇沒想到她冷不丁提起丫鬟,頓時顯得有些無措。


    李四喜挑了挑眉,“既然榮華的死已經沒有任何異常了,為何要將猜測他不是自盡的那兩個丫鬟抓進大牢呢?你這樣做很容易讓我們懷疑是因為做賊心虛或者掩蓋什麽事實,才對兩個無權無勢的丫鬟趕盡殺絕,而事實上她們隻不過是隨口說了兩句話罷了。”


    她定定看著老鴇,目光越發咄咄逼人。


    老鴇張了張嘴,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半晌才道:“那是因為這兩個丫鬟完全就是不想讓榮華安息,才會故意這麽說的,榮華在如意館呆的年數雖然不長,但與我而言就是一個聽話的兒子,自己的兒子都要入土為安了,外麵的人還要造謠他是被殺死的,這種事情我聽很是難受,就算換成是他的親生父母,也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兩個丫鬟胡亂在外麵說什麽的。”


    老鴇義正言辭地解釋,仿佛對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的私心。


    這話聽得李四喜差點嗤笑出聲,卻強行忍住了。


    她來迴打量著老鴇,一字一句道:“我不能苟同,你既然說兩個丫鬟胡亂說,她們已經被打入大牢,知道胡亂說的下場是什麽,那還不趕緊將他們放出來?她們吃了教訓,絕對不會再敢這樣胡亂造謠,可你這樣揪著他們不放,很容易讓人誤會他們真的是知道什麽才會被關在大牢裏,不讓放出來。”


    老鴇聽得徹底愣住,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該找什麽借口了。


    看著她這副無言以對的樣子,李四喜直接起身:“那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明日之前我必定要看到丫鬟被放出來,相信你憑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的,畢竟你都能讓官府的人不立案,就能叫兩個丫鬟坐牢不是嗎?”


    她臉上沒什麽表情,似笑非笑,還帶著一抹讓人看不出來的淩厲。


    她知道官府的人必定與如意館有勾結,與其說和老鴇有什麽,不如說是和老鴇背後的主使有不可說的關係,因此才會在丫鬟的這件事情上這麽聽話。


    而任何人被打入大牢都需要被立案偵查,三次調查之後,如果真的要打入大牢才會這麽做,可他們不僅沒有對丫鬟們立案,反而將她們以莫須有的罪直接打入大牢,不給任何辯駁的機會,這顯然不公平。


    若是爆出來那官府辦案的能力差成這樣,皇上知道了自然會撤下他們的職務。


    因此這件事不僅是威脅老鴇,更是在敲打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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