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寒連連後退,如同看到了毒藥般避之不及,“我還是不嚐了,大清早的不吃重口味。”


    這話逗得李四喜咯咯直笑,“那我就做好了讓娘他們過來嚐嚐,你快去書院吧。”


    秦若寒點點頭,出門後並沒有直接去書院,而是來到了官府。


    “走,找個茶館說話去。”文新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帶著他前往茶館。


    等兩人到了之後,秦若寒才開口問道:“說吧,得知我去京城入仕,京城裏的人有什麽動靜?”


    “太子那邊倒沒有什麽動靜,不過秦府在派人調查,如今秦府和太子鬧翻,已然不死不休,大受打擊之下在皇上眼裏並沒有以前那樣受重用,因此太子也沒有窮追猛打,他們在尋求新的出路。”


    文新低聲說出這番話,神色很是鄭重。


    他打聽消息的時候也沒有想到,皇城中已經風雲大變,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掀起什麽風浪。


    秦若寒眯起雙眸,若有所思地摩挲著茶盞,“我帶著四喜進京,恐怕明裏暗裏會有人虎視眈眈,尤其是太子,他不會直接對我出手,也會確保我不是秦府的人,接下來就有勞你跟著我去京城了。”


    “在這兒待的沒有意思,跟你們去京城也是我心中所想的。”文新打了個哈欠,慵懶地靠在桌邊,“不過……”


    “有話就直說。”秦若寒定定看著他。


    文新皺皺眉,低聲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四喜真相?她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哪怕這是對她最好的保護,但你進了京城,你們夫婦一體必須齊心協力,否則會有麻煩。”


    到了京城就會身不由己,哪怕隻想著韜光養晦,也會有人推著他們進去漩渦之中。


    李四喜要是什麽都不知道,隻能在京城裏心無旁騖做生意,難保不會被人當成把柄來利用試探。


    聞言,秦若寒忍不住皺眉,半晌才道:“我還不知道何時告訴她最合適,她現下還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給她添麻煩,這件事先放著吧,我會找機會的。”


    文新點點頭,但也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茶館。


    另一邊。


    李四喜提著做好的螺螄粉來到李家,剛一打開食盒蓋子,一股不同尋常的臭味就飄了出來。


    “這什麽味道?”


    “太臭了,是不是要飯的來了?”


    李四海捏著鼻子,和劉婆子匆匆跑出來。


    看到她提著食盒,臭味都是從裏麵散發出來的,劉婆子頓時往後退兩步,“四喜,這都快到晌午做飯的時辰了,你怎麽帶了這麽臭的東西過來?”


    “這是好吃的,你們快過來嚐嚐。”李四喜連忙對他們擺擺手,興奮得不得了。


    李四海和劉婆子麵麵相覷,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他們活了這麽多年,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臭的東西能吃。


    李四喜連忙把他們拽過來,“這是我研究的新東西,聞著臭吃著香,跟臭豆腐有點相似,快點過來嚐嚐吧。”


    一聽這話,兩人仍舊齊齊後退。


    這時,李四德從屋裏走出來,看到這麽臭的東西,也跟著捏住鼻子,“這是什麽?”


    “這叫螺螄粉,是一種聞著臭的食物,二哥你過來嚐嚐吧,吃進嘴裏就不臭了,真的!”


    李四喜生怕他們不相信,從食盒裏端出一碗螺螄粉,拿起筷子吃了口腐竹。


    臭味中散發著淡香,再加上色澤誘人,一時間看得劉婆子幾人也有些饞了。


    李四德也不在意那些,上前幾步把螺螄粉端起來,唿嚕嚕吃了兩口。


    吃完之後,他眼睛猛地亮了起來,接著又吃了好幾口,連湯都喝完了。


    “四德,味道怎麽樣?李四海看愣了。


    李四德豎起大拇指,“好吃!你們要不吃的話,就給我多盛一碗吧,我都吃不夠!”


    他都這麽說了,劉婆子和李四海好奇起來,紛紛要了一碗螺螄粉品嚐。


    不出李四喜所料,他們吃的時候很嫌棄,吃完了卻眼前一亮,露出了意猶未盡的表情。


    這個時候,鄰居們都被臭味吸引,紛紛過來看他們在院子裏鬧什麽呢。


    李四喜立刻招唿大家過來吃螺螄粉,一大群人圍在一起吃吃笑笑,場麵好不熱鬧。


    等螺螄粉分完,鄰居們都離開了,李四喜這才露出幾分笑意,“看吧,我做的東西不會不好吃的。”


    “還是我閨女有本事,哪怕再臭的東西也能做成好吃的,簡直是當代食神啊!”


    劉婆子自豪地豎起大拇指,覺著自己又在鄰居們麵前得臉了。


    李四喜也沒有怠慢,從袖裏掏出一張紙遞給李四德,“二哥,你眼睛都好了吧?看看能不能看清楚這上麵的字。”


    “給我看的?”李四德有些意外,接過來仔細端詳,“這是做螺螄粉的配料?”


    李四喜點點頭,“我就快要走了,想想還是擔心永乾,畢竟你有兩個兒子,身上也沒有什麽積蓄,沒有手藝在身上可賺不到銀子,你就開個螺螄粉鋪子,我這幾天好好教給你怎麽做,以後肯定能夠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聽完這番話,李四德頓時紅了眼眶。


    他抬頭看著李四喜,嘴唇抖著說不出話來,眼裏滿是感激。


    劉婆子心裏也難受,抬手拍了拍李四喜的手,“你啊你,就知道替我們這一家子操心,你怎麽不操心操心自己?”


    “我可沒什麽好讓你們操心的,等到了京城我就開火鍋店,我賺銀子,若寒攻仕途,我們兩人定能夠做人上人。”


    李四喜笑得很甜,“我就是擔心你們銀子不夠花,隻要你們以後能夠好好的,我就能夠走的安心。”


    “可你也太偏心了吧!”


    周氏一直在窗邊站著,看到這裏終於忍不住跑出來了。


    一看她這架勢像是要找事,李四海急忙攔住她,“你這是幹什麽?”


    “你沒聽見四喜說的嗎?她又要幫著李四德開鋪子了,咱們如今欠著債,春雨他們也要嫁人娶妻,她不幫襯咱們隻幫襯二房,火鍋店和螺螄粉都送給他們,那咱們怎麽辦?”


    周氏一股腦將所有話都說了出來。


    她心裏早就不滿了。


    前段日子李四喜就把火鍋店給了二房,這就算了,可他們大房出事,李四喜一兩銀子都不願意給,實在是太小氣了。


    那時候她也不能強逼著人家要銀子,心裏隻是不得勁,還以為幫到二房這個份上也就算了。


    可周氏怎麽也沒想到,李四喜又在盡心盡力幫著二房,好像他們大房就過得比二房多好似的。


    “老大媳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四喜她是個有主意的,想把鋪子給誰就給誰,那是她的東西她的鋪子,哪怕都給二房那也是她做主,明白嗎?”劉婆子立刻衝上去跟她對著吵,生怕自己閨女受委屈。


    李四喜連忙上前把她拉住,生怕兩人吵起來,“嫂子,大房家裏家外還有你幫襯,二哥隻有他自己,他以後要討媳婦,兩個兒子更要成家立業,火鍋店支撐不起這麽多,要不多賺些銀子,就憑錢氏跑了這件事,就沒有人願意嫁給永貴,我幫他們無可厚非。”


    她自認為沒有偏心。


    說是借給大房三百兩銀子,可等他們到了京城之後,指定不會追著要迴來銀子。


    而她分給大房有兩個鋪子,二房隻有火鍋店,現在李四興已經知錯就改,她離開的時候把幾樣小吃也教給宋氏做了拿去擺攤。


    現在看來,李四喜覺得並沒有偏向誰。


    聽完這番話,周氏仍舊不服氣,“那以後呢?他們現在賺銀子多,以後靠著這兩個店賺銀子更多,憑什麽我們鋪子就隻能得到不溫不火的生意?”


    她剛才可都看見了,街坊鄰居都特別喜歡螺螄粉,縣城裏的人更不必說了。


    這可是發財的機會,絕對不能輕易讓給別人!


    李四喜歎了口氣,“你們鋪子怎麽是不溫不火了?生意不好的時候,每個月也有三四十兩的進賬,平常更有七八十兩銀子,你們半年就可以把三百多兩銀子還上,更別說以後每年能攢的銀子了。”


    “那就把鋪子分給二房,我們要這個螺螄粉。”周氏立刻迴懟,架勢理直氣壯。


    李四海氣得不輕,連忙拽了她一下,“你別鬧了,這都是四喜的,四喜說給誰就給誰,二房比咱們難過多了,連個女主人都沒有,你再鬧我就不客氣了!”


    “我……”


    “算了。”李四德抬頭笑笑,終於開口了,“既然大嫂想要,這東西給你們就是。”


    “憑什麽?”


    李四喜終於生氣了,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眾人很少見到她這麽生氣的樣子,一時間都不敢吭聲了。


    “我怎麽安排你們就怎麽接受,誰都不許在這裏跟我鬧,嫂子你要麽老老實實收下鋪子,要麽什麽都別想要,靠種地把三百多兩還上!”


    李四喜麵無表情地說出這話,語氣不容拒絕。


    看到她這副模樣,周氏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要是靠種地還賬,這輩子都還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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