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人也不像是騙子,官老爺猶豫片刻,還是讓他們進去了。


    來到後院涼亭,李四喜開門見山道:“不知官老爺這些年在城裏做這個父母官,對方老爺了解多少?您覺著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你們問這個做什麽?要是有事就說。”官老爺很是警惕,根本不肯輕易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秦若寒低聲道:“不知大人有沒有聽說過息生丸?”


    “這……”


    官老爺震驚地來迴打量他們,緩緩起身道:“你們知道息生丸?”


    “息生丸是朝廷明令禁止不讓賣的東西,更是可以禍害人的毒藥,絕對不能在世間流傳,可現在居然有人暗地裏倒騰買賣息生丸,以此來牟取暴利,不知道大人願不願意管一管?”


    李四喜正色看著他,目光漸漸變得銳利。


    直到現在,她也不能確定這個城官是不是方老爺的同夥,更看不出此人是不是絕對的好人。


    官老爺的臉色漸漸難看,過了良久才開口:“你們是想說,這個倒賣息生丸的人時方老爺吧?”


    “看來大人知道這件事。”秦若寒的神色漸漸變得冰冷,“既然知道,為何不管?”


    官老爺很是為難地歎了口氣,“本官何嚐不想管?可實話告訴你們,本官剛上任兩年,兩年裏並沒有任何人聽信本官,除了衙役之外,其他勢力都被方老爺掌控,單憑方老爺給他們的封口費,他們也絕對不會背叛。”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心裏並不驚訝,反而覺著果然如此。


    方老爺現在做的事,是當今皇上最痛恨的,不可能密不透風沒有人管。


    這些年風平浪靜,肯定是此人在暗地裏做什麽了。


    秦若寒不解蹙眉,“既然城裏沒有人願意告發方老爺,大人完全可以上書京城,讓京城裏的人來處置此事。”


    皇帝知道,必定是龍顏大怒,哪怕直接派兵屠了方府滿門都有可能。


    官老爺繼續無奈歎氣,顯得很是無力,“本官也想這麽做,可周圍到處都是眼線,無論本官將什麽奏折上呈都會被他們想辦法查看。”


    聽到這話,李四喜和秦若寒對視一眼,著實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


    怪不得方老爺能夠肆無忌憚,除了明麵上的身份,此人已經在暗地裏完全掌控整座小城,在肆無忌憚利用息生丸發財了。


    李四喜攥緊拳頭,越發不能忍受這種窮兇極惡的人,“那現在神色很是就沒有辦法對付他了嗎?我們好不容易才查到有密室,密室裏麵藏著的都是息生丸,留給我們的時間就隻有兩個時辰,對付不了方老爺,我們也會有危險的。”


    聽方雙雙所說,方老爺外出做生意,兩日以後才能迴來,而今日就是方老爺迴來的時候了。


    在此之前,他們要是沒有整治方老爺,或者沒有讓方雙雙看到和離的結果,恐怕事情會變得越來越危險複雜。


    官老爺來迴打量兩人,神色很是震驚,“你們居然查到了方老爺在何處藏匿息生丸,本官調查半年多都沒有任何線索!”


    “我們也是找到了方老爺的密室,誤打誤撞才發現的,大人,此事沒有辦法憑借你的力量來解決嗎?”秦若寒語氣淡淡,顯得極為冷靜。


    官老爺搖搖頭,心裏很是無奈,“本官方才說了,這個城裏有很多勢力都在為方家效力,尤其是那夥子地痞流氓,現在我把方家抄了,不過半個時辰他們就能砸了衙門,你們可別小看他們這些要銀子不要命的。”


    聽完這番話,李四喜頓時擔心起來。


    要是官府都動不了方家,今天可就錯過牽製方家的最好機會了。


    “其實還有個辦法。”秦若寒眯起雙眸,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


    李四喜和官老爺齊齊看過去,“什麽辦法?”


    “把這件事鬧大,讓全城百姓都知道這件事,若是這樣的話,才能讓方家徹底失去威信,方老爺就算勢力再大,也架不住百姓鬧事。”


    秦若寒不慌不忙地說完,抬頭望向兩人,“你們覺著怎麽樣?”


    “這麽辦最好。”李四喜聽得眼前一亮,覺著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官老爺帶著他們來到衙門正堂,命令衙役擊大鼓。


    平常百姓擊鼓鳴冤都能引來許多人圍觀,更別提是衙門親自鳴鼓,定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發生。


    果然不過多時,一大群人都湧進了官府。


    官老爺拍下驚堂木,一字一句道:“本官查到方府方老爺之所以發家致富,是因為暗地裏在販賣息生丸,但因方家勢力太大,本宮懇請各位一起去方府搜查,將那害人不清的息生丸全都找出來!”


    他話音剛落,秦若寒舉起手中的銀票,“今日能夠揭穿方家私底下販賣息生丸的陰謀,這些銀票都歸你們平分,每人最多十兩,最少也能分到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已經是快一個月的好口糧了,當下引得眾人紛紛心動。


    其中更有知道息生丸是什麽的,聽到他們的話更是激動氣憤。


    “怪不得這些年方家越來越有錢,原來是在做見不得人的生意發家致富,真是該死!”


    “一斤息生丸可以害一個人的性命,還是朝廷明令禁止售賣的東西,方老爺這些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虧我們還佩服他會做生意,原來是吃著人血饅頭往上爬的,咱們都去抄家,讓方家得到報應!”


    看著眾人急哄哄往方家去了,官老爺心裏止不住的高興,對秦若寒豎起大拇指。


    與此同時,方雙雙正在府裏坐立不安。


    “這官府怎麽還開始鳴鼓了?你們出去看看。”


    丫鬟們答應一聲,剛要跑出府去打聽情況,就見大門一下子被推開了。


    方雙雙猛地轉身,見烏泱泱一群人氣勢洶洶地走來,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你,你們是幹什麽的?”


    帶頭的人並沒有理會她,隻是對身後的幫手們擺擺手,“快搜!去方老爺住的院子!”


    秦若寒早已經將密室所在告訴他們,此刻所有人都衝西南方向趕過去,視方雙雙和丫鬟小廝們如同擺設。


    看著他們的背影,方雙雙心裏越發著急了,“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不準去我爹院子!”


    “方小姐。”


    身後響起聲音,聽得她愕然迴頭。


    李四喜依偎在秦若寒身邊,正笑吟吟看著她,“方小姐,官府有大事發生,咱們暫時不能和離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你們是故意的!他們進府裏是不是你們叫過來的?”方雙雙氣得臉色鐵青。


    秦若寒定定看著她,“你父親做了不好的事,怪不得別人過來搜查。”


    “不好的事……”方雙雙眼神微閃,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刻轉身命令:“快攔住那些人,不要讓他們去密室!”


    秦若寒眼神微變,忍不住和李四喜對視一眼。


    他們原本以為方雙雙什麽都不知道,隻是一個被方老爺寵到不知天高地厚,喜歡什麽就搶什麽的蠻橫女子,卻不想她居然也知道息生丸的事。


    這樣一來,方雙雙絕不無辜,她包庇方老爺為非作歹,跟她父親沒有什麽兩樣。


    既然如此,也沒有什麽好手下留情的了。


    小廝們在方雙雙的命令下去阻攔,卻寡不敵眾,密室很快就被人砸開了。


    息生丸被人搬出來,在院裏擺放整齊。


    眾人看到這害人的東西群情激憤,大吵大嚷著要將方老爺就地正法,留下一箱作為證據之後,一把火將東西和方府全都燒了。


    事情鬧成這樣,接下來會怎麽發展,李四喜已經能夠猜到,也沒有在這裏待下去的意思,跟著秦若寒迴到了縣城中。


    隻是他們剛迴去,就被在街口賣鍋巴的夥計們攔住了,“縣官老爺沒有把李四興放出來,說是李四興咆哮公堂,又要關他十天。”


    這是擺明了的針對。


    李四喜抬頭和秦若寒對視一眼,心裏就有了數,“要不去大牢看看吧?”


    “若寒。”文新突然出現,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知道他們有事商量,李四喜連忙道:“我自己去大牢就好了,你們有事就去說。”


    她識趣離開,心裏卻很是納悶。


    最近文新好像來的次數多了些,看起來好像有什麽要緊事,卻也不想讓她知道的樣子。


    李四喜心事重重來到官衙,給看守的獄卒幾兩銀子,順利來到了牢中。


    陰暗的牢房裏,李四興戴著鐐銬坐在草席上,胡子淩亂,眼圈黑青,看起來這幾日在牢裏過得很是不好。


    聽到外麵的動靜,他費力抬頭,在看到李四喜的一瞬間,臉色頓時變得憤然仇恨,“你來這裏幹什麽?我什麽都沒做,是不是你買通官老爺陷害我,故意將我一直關著!”


    “你想多了,這事跟我沒關係。”李四喜冷笑,心裏卻暗暗驚訝。


    看來縣官大人還真是無緣無故讓李四興留下來的,不過看這形勢,李四喜地縣官老爺並沒有什麽過節。


    李四興咬咬牙,起身衝到牢門前,“別再狡辯了!等我出去必定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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