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不經意間迴頭,卻不防被她嚇了一大跳,“哎喲,四喜,你怎麽迴來啦!”


    李四喜慢吞吞走進屋,她一早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病得不省人事的秦若寒,心虛的很,步子也磨磨蹭蹭,從窗戶到屋門七八步的距離她愣是走了二十幾步。


    悶聲悶氣的跟張母問了好,躲在牆角旮旯裏不出聲了,而林清霜還在和張母推脫著,最後林清霜是在拗不過張母,便隨意說了數。


    李四喜一個激靈,搶先一步從包袱裏摸出銀子,“我來付吧,正好有零錢!”


    張母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


    林清霜沒有推辭,接了錢道,“那我明日再來為秦公子施針。”


    張母忙不迭的答應著,炕上的秦若寒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起來,額頭綁著一塊沁了涼水的藍布退熱,麵無血色道,“麻煩林大夫,村落偏遠,林大夫一個女子實在不便再來,等在下病愈後一定登門拜謝。”


    林清霜身子不經意間的一僵,隨機輕聲應允,“好,那我等著秦公子。”


    這下輪到李四喜僵住了,這什麽情況?


    這麽一句含情脈脈的道別,上次她聽到還是撞到蓮喬王玨吐露心聲,哦也就在前幾天。


    李四喜咂麽出來這句話有點不對味來了,含羞帶怨一般,哪像大夫對病人般的關懷?


    反倒是像對心上人的態度。


    頓時一陣尷尬,挎著包袱不知道是去是留。


    好在也沒有尷尬很久,因為林清霜並不多做糾纏,撂下這麽一句話就背著醫箱離開了。


    她走了後,李四喜就自在了很多。


    甚至還打算跟秦若寒好好聊一聊,他若是真的和林大夫兩情相悅,他們的婚約就是立即作廢也使得的,好成全了他們。


    可一看到秦若寒這病了幾天日漸消瘦的臉頰,她就說不出話來了,心裏像堵了一塊石頭,悶悶道,“你生病啦?”


    秦若寒白她一眼,躺迴了炕上,臉色泛著異樣的潮紅。


    張母上來接話,嘀咕著,“別說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迴來的時候衣服都濕透了——”


    秦若寒打斷了張母,“娘,我有些餓了。”


    張母一聽兒子餓,也不忙著和李四喜抱怨了,馬上改說道,“鍋裏溫著飯,我去取些來!”


    登登小跑著出了房間。


    李四喜揪著衣角,有些不知所措,現在這個情況是不是先道歉比較合適?


    “對不住,是那天的事連累了你……”


    秦若寒鮮少見到她低眉垂眼的沮喪模樣,心中甚至還有幾分受用,掂住胳膊聽她接著往下講去。


    “都怪我……”


    她忽然話鋒一轉,“但是你的身體也太差了吧,你不知道我剛來的時候,在窗戶那看你,”李四喜比劃著剛才她露頭的那個窗台,“就在那,看見你躺在炕上一點活人氣都沒有,可嚇死我了,遲遲不敢進來,生怕聽到大夫下一刻就要交代你娘辦後事!”


    她是真心的,講到激動處手舞足蹈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被子,生怕秦若寒為了救她而丟了小命。


    那她的罪過可就太大了!


    秦若寒沒好氣的從她手裏奪迴了半截被子,又氣又笑,“是嗎!”


    “當然了,你不知道我多害怕——”


    害怕你現在死了我還要幫你守三年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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