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空走了,沒有等到第二天,一場痛飲過後,釋空瀟灑的走了,沒有挽留,沒有送別,在死字營所有將士的注視下,牽著一匹瘦馬北上了。


    此番一別再見時又不知是何時,迴到國都後,女君便會聯係南蠻商談此事,再見時恐怕便再也不是釋空了。


    寒風凜冽,將士們躬身向釋空抱拳行禮喊道:“送,副將!”


    聲音響徹山穀,前行的釋空腳步一頓,轉身抱拳,行了一個軍中禮儀:“諸君珍重。”


    言罷便翻身上馬,身影消失在死字營的視線中。


    “迴營吧!”


    張九有些傷感的拍了拍葉言的肩膀,兩人並肩迴到了營帳內。


    少年們,也自發的訓練起來。


    玉州城外,李恩典指揮著士兵搬運木箱,木箱中則是一件件嶄新的刀甲。


    “多少件了?”


    正在登記的士官迴到:“迴校尉的話,三萬七千件了?”


    “知道了,讓士兵們裝夠五萬件,隨我前往玉州城外換趙將軍迴來。”


    士官躬身領命。


    李恩典接著從懷裏取出一塊令牌,又說道:“切記此事不可告訴其他校尉,壞了將軍的事,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


    士官聞言趕緊跪倒:“屬下明白,此事屬下一定守口如瓶。”


    齊兵軍中哪個不知道,司徒空雖會用兵,但也從來不把士兵當人看,稍有違反軍規,輕則廢去四肢,割除軍籍,重則直接處死。


    李恩典滿意的收迴令牌,拍了拍士官的肩膀離開了。


    來到司徒空帥帳外,抱拳道:“將軍,事情辦妥了。”


    蒼老的聲音從營帳內傳來:“進來吧。”


    李恩典聞言進入營帳,看見司徒空正端坐著在煮茶。


    李恩典快步走到老人身前,躬身把令牌遞了過來。


    “將軍,事情辦好了,一萬件淘汰下來的破損兵器已經運往玉州城門。”


    司徒空滿意的點點頭,倒了一杯熱茶說道:“天氣寒冷,暖暖身子。”


    司徒空對於自己這個跟了兩年多的弟子還是頗為滿意的,頭腦,武藝,練兵各個方麵都遠超同輩,唯一的缺點就是出身了。


    如果不是北疆出身,以自己這位弟子的能力遠不止一個校尉之職。


    雖說當時也殺了自己的兄弟,做了投名狀,可畢竟不是齊國人。


    “恩典啊!可曾後悔?”


    李恩典聞言心中一驚:“麻煩這老家夥知道了?”


    雖然心中大驚但麵上卻不動聲色的迴道:“不曾!”


    司徒空望著他,笑了笑:“北疆畢竟是一個小國,你能投靠我齊國也不枉費你的才華,不後悔才是對的。”


    李恩典心中鬆了一口氣,手中握著的腰刀也鬆了鬆,他知道眼下還不是動手的時機。


    “將軍說的是。”


    司徒空似乎心情不錯,便又考校了李恩典幾個戰爭謀略,聽到對方的迴答也是頗為讚賞,又聊了一會眼看天色不早便讓李恩典準備出發吧。


    走出營帳,李恩典嘴角閃過一抹不屑,接著便朝自己的營帳走去了。


    落日時分,李恩典帶領三千士兵驅趕著馬車來到玉州城外對著城頭喊道。


    “騎兵營校尉李恩典前來贖迴我齊國趙皓義。”


    城頭的士兵聞言喊道“兵器留下,人退至五百米,我們檢查過後自會放人。”


    李恩典看了身邊的副將一眼說道:“退後!”


    “校尉這恐怕不妥吧,對方拿了兵器後不放人怎麽辦?”


    “他們不敢,如果真的殺了趙皓義,衛武侯恐怕會親赴前線。”


    “可……”


    副將還想說什麽,直接被李恩典打斷了“這是將軍的意思,你要有什麽疑問可以親自找將軍詢問。”


    副將不敢多說,帶著三千士兵退後。


    城上士兵見狀對著城裏喊了幾句後,城門緩緩打開。


    千餘人的士兵押解這一輛囚車走出來,趙皓義癱坐在囚車裏,被抹布塞住了嘴巴,嗚嗚的想要說什麽,旁邊的士兵拿木槍敲了敲說到“老實點”


    雙方交換後,李恩典雖然於心不忍但還是等他們快入城的時候,按照司徒空的揮手吩咐大聲喊道“出擊!”


    副將見李恩典的動作對著身後的齊兵們喊道“兄弟們殺入玉州城!”


    齊國騎兵氣勢如虹,揮舞著長槍向著北疆士兵殺過來。


    北疆士兵見狀,領頭的快速吩咐道:“留下五百人拖住這群騎兵,其餘兄弟們快點把兵器運會城裏。”


    沒有遲疑,快速走出五百名年長些的士兵擋在前麵。


    這是北疆軍隊的傳統,當需要敢死的時候,年齡大的先行一步。


    “兄弟們怕不怕?”


    “怕個鳥,老子砍過不少齊兵步卒,這騎馬的還是第一次。”


    沒有遲疑,這些北疆士卒握緊木槍,柴刀,神情無畏的衝了上去。


    騎兵衝殺步兵結果可想而知,何況還是一群裝備精良的齊兵衝殺一群手拿木槍,身穿草甲的北疆兵。


    說是兵,其實不過是一些為了保護疆土的普通百姓罷了。


    長槍刺入血肉聲響起,這群北疆士卒們,不過是一個衝殺,或被砍了首級,或被長槍刺破了心髒。


    轉眼間,北疆死傷三百餘人,齊兵則隻有百餘匹戰馬受損。


    這些馬是三百北疆士卒們,死前能為自己國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他們的木槍刺不破齊兵的鎧甲,能做的隻能拿命換馬命,削減對方的損失。


    “北疆兒郎們,為弟兄們報仇。”


    不等齊國騎兵下一個衝殺,玉州城門大開,北疆僅有的二千餘戰馬衝了出來。


    積雪飛揚,北疆的齊兵們快速趕來支援。


    身為北疆飛騎營的校尉,宋玉林看了一眼剩餘的步卒們說道:“快速迴城,我們掩護。”


    接著他便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喊殺聲,又快速對著步卒說道:“去稟報將軍,齊國攻城。”


    李恩典望著對方騎兵將領,心中有些悵然若失,來人他認識,當初還在死字營的時候還和他一起喝過酒。


    沒想到再次見麵卻是兵戎相見。


    宋玉林也發現了對方,接著便是大怒,朝李恩典怒聲道:“李六是你!你這狗,娘養的老子要活剮了你,為葉大哥報仇。”


    “兄弟們,殺了這北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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