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都是第一次來遊樂園,所以樂園中的項目便一個接一個的玩了下去,直到天色已晚,眾人才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離開。


    以眾人異能者的體格來說,這一天不間斷地玩下來也算還好,不過在鬼屋之後,眾人都有刻意去抑製體內異能的流轉,把自己當成普通人來嚐試這一切,所以此時也會有些疲憊。


    隨意找了個餐廳吃了些東西,眾人坐上了迴程的飛車,明日一早穆吉和莫奈特就要前往京市的聯邦機場迴月星了。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穆吉和莫奈特和他們剛到天守的時候已經變了許多。


    當初的他們寡言少語,抱著自己的小團體也不和其他人又絲毫交流,似乎覺得除了他們,其他人都是蠻夷。


    幾個月過去,他們明顯開朗了不少,而且和眾人的關係也親近了許多,雖然有時候不自覺地還是會有些傲氣,但已經再沒了高人一等的看法。


    當晚,似乎所有人都睡得不錯,等到第二天太陽高懸,海辛才悠悠醒來,而其他人早已經送走了穆吉和莫奈特,在酒店的餐廳坐看外麵來往的行人了。


    “你終於起來了,吃點東西準備迴學院了。”林子越說道,經過這兩日的休息和放鬆,也是時候迴學園活動活動筋骨了。


    海辛揉了揉一頭紮眼的紅色長發:“沒事,直接迴去吧,這幾天沒什麽消耗,不怎麽餓。”


    聽此,眾人都不禁笑了起來,海辛第一次和眾人見麵的時候就是因為一份早餐。


    林子越掏出天訊,附近似乎並沒有足夠八人乘坐的飛車,不過在一條街外有兩輛正常尺寸的飛車,也足夠幾人使用了。


    一行人在離開酒店後徑直走向地圖所指的地方,不過似乎察覺到什麽,看著天訊的林子越和海辛頭抬起了頭。


    一輛藍白相間的飛車從空中降下,堪堪停在了眾人的身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車門開,下來了一位身著製服的男人。


    “是三科的人,怎麽迴事?”肖家姐妹見到來人身上的製服,上前半步,在眾人身邊低聲說道。


    男人從口袋中掏出三科的徽章擺在了眾人眼前:“幾位,我是天守市三科探員李堪南編號0030,需要向幾位求證一些事情。”


    身後幾人不禁看了他一眼,此人麵相不超過三十歲,但卻能混到兩位數的編號,想來還是頗有能力。


    說話間,男子打開了天訊上的錄像功能,對準了林子越:“你好,請問你是來自火星東區,身份編號m01010714的林子越是麽?”


    身後幾人似乎有些緊張,但自小和黑道大佬張東關係密切的林子越倒也接觸過不少二科三科的探員,此刻顯得還算平靜:“是的,請問有什麽事麽?”


    見林子越確認了身份,李堪南繼續說道:“這邊想問一下您在一個月前,也就是十月十三日那天晚上,在哪裏,在幹什麽,是能提供相關的證明?”


    十月十三號,正是幾人初臨三號公館那天,難道張磐的事情暴露了?


    林子越心中一緊,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地說著:“李探員,時間已經有點久,已經記不太清楚了,我是天守學園的學生,如果那天不是在學園裏上課,那可能就來市區玩樂了。”


    李堪南抬起頭,有些瘦削的臉頰上駕著一副眼鏡,聽到天守學院的名字,他眼鏡下的眼神瞬間犀利了些,看著林子越沉聲說道“林先生,請您好好迴憶一下,這很重要,或者我們可以申請三科總部調取您的天訊曆史記錄,幫您迴憶。”


    見糊弄不過去,林子越沉默了片刻,假裝在天訊上翻看了一下,迴答道:“李探員我看了下我自己的記錄,十月十三號是吧,那天我應該一整晚和朋友都在三號公館喝酒。”說著林子越摸了摸下把:“喝完酒後,應該就直接迴學園了。”


    李堪南看著林子越沒有絲毫驚慌,而且也不像說謊的模樣,心中已經將他認定為一個紈絝,他摘下眼鏡從天訊上調出兩個人的全係投影:“這兩個人您認識麽?見過麽?”


    李堪南投出的人影赫然就是六科的副科長張磐以及彩姐。


    “這個女人我認識好像是fid的老板,至於這個男人,抱歉,我不認識他。”林子越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


    “請問您和她是什麽關係,十月十三日當天你們是否有過接觸?”


    “我是fid的歌迷,自然認識fid的老板,十月十三日那天我在三號公館內見過尚小姐一麵。”


    李堪南始終關注著手中的天訊,並沒有任何反應,三科的探員的天訊都有配置測謊功能,見林子越所言不假,李堪南似乎有些失望。


    有心注意到了李堪南的問話,所以林子越說的是不認識而不是沒見過。


    林子越的確不認識張磐,即便是當日彩姐有向他提及,但並不熟識,這樣算來,林子越的迴複自然也不算說謊,所以測謊儀就沒有任何反應。


    見問詢無果,李堪南繼續說道:“這位男士是一個月前一起交通事故的遇害人,名叫張磐。”


    刻意強調了一下交通事故四個字,想從林子越臉上看出些什麽,但林子越卻麵無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李堪南沒有放棄,他將天訊投出的畫麵收起,看著林子越和身後的眾人說道:“林先生,那請你解釋一下為何你會在張磐交通事故的失事地點出現?”


    林子越一臉地疑惑:“失事地點?你是指哪裏?”


    李堪南調出一副地圖,上麵赫然就是當日張磐將幾日逼停的地方。


    林子越沒有說話,隻是伸手在地圖上劃過一條水線,從天守市區到南邊的學園,似乎隻有那一條路走。


    “還有問題麽?如果沒有的話,我們準備迴學院了,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林子越淡淡地說道。


    李堪南一愣,隨即揮手散去地圖,有些不甘心地說道:“沒有了,感謝林先生的配合,如果我們獲得了相關線索,還會與你聯係。”


    說著,李堪南轉身迴車。


    不過他沒有立即開走,反而搖下車窗略有深意地看了林子越等人一眼:“林先生,既然你們是天守學院的學生,那便是異能者了,希望下次和你見麵的時候不會是在二科的監牢中。”


    作為監管所有異能者的二科,其中的探員也多為異能者,但三科不同,火星和月星的三科或許有著不少異能者,但地星的三科還是普通人居多,當然,李堪南也未曾覺醒異能,不過是個在三科培育計劃中成績不錯的苗子罷了。


    聽到這裏,站在林子越身後的海辛腳下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但卻被林子越發現,他立馬抬手拉住了海辛,然後看著李堪南驅車離開。


    “林子,他這是在威脅你。”海辛看著漸遠的飛車,有些不解林子越為何不為所動。


    “唿——”別看林子越表麵鎮定滴水不漏,實際上心中已經做出了數種應對的假設,此刻李堪南離開,才終於長舒一口氣。


    “這個探員是聯邦的人,就算他真的拿出什麽當日的證據我們也不能對他出手,不然就是在挑釁地星聯邦。”身後幾人也終於放下心來,好在李堪南沒有向他們發問,他們可沒把握能像林子越這般鎮定。


    “再說了,當日我們什麽都沒做,就算真的查到我們身上又能如何,安心吧。”說著林子越繼續向前走去,其他人也緊接著跟上,找到了地圖上標示的兩輛飛車,然後向學園的方向飛去。


    飛車上,林子越想了好久,最終還是發出了一條天訊:“花姐,三科的人今天有找過我,讓彩姐無比小心。”雖然天訊終端由三科總部監管,但鑒於公民隱私權,若非有確切的證據,否則就算是三科也無從監視一個人所有的天訊記錄,林子越也自然不擔心會因此暴露彩姐。


    但突然找上門來的三科探員也讓他心生警惕,雖然李堪南沒有出示任何調查令,但也一定是有了相關線索才會找到自己。


    張磐的離奇死亡雖然和自己無關,但似乎幕後有著一雙黑手在將這一切引向自己,林子越心中有了決斷,會學院之後可能依舊需要增強修行的強度了。


    而此刻,躺在自己鬆軟的床上的花姐收到林子越的天訊,想著林子越發出這條天訊時大概又是一副認真的模樣,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隨手按了兩個字發出後,然後把天訊扔到了一邊,翻了個身露出背後驚人的弧線繼續睡了過去。


    一旁的天訊上顯示著發送成功的兩個字——“安心。”


    當天傍晚,當李堪南結束了一天的巡邏迴天守三科的本部,卻被科長叫了過去。


    帶著些疑惑,李堪南敲開了科長辦公室的感應門:“科長,您找我?”


    天守市三科科長麵相看是一個快五十的中年男人,雖然身材保持得還算不錯,但臉上已經有了些歲月的痕跡。


    見李堪南到來,科長微微笑了笑:“堪南,坐吧。”


    一時間李堪南有些受寵若驚,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平日裏,作為基礎探員是根本無法直接和科長對話的,此刻竟讓他坐在科長的對麵。


    雖然有些遲疑,但李堪南還是坐下了:“科長,有什麽事麽?”


    三科科長看了眼身前光幕上李堪南的資料,然後緩緩說道:“堪南啊,你在天守三科幹了多少年了?”


    “五年。”


    “聽說你小半年前結婚了,現在在三科壓力大麽?”


    “謝謝科長關心,我們天守是華域境內出了名的犯罪率較低的城市,所以工作起來還算輕鬆。”


    聽此,三科科長抬了抬眼:“蓉城那邊的四科現在有一個油水不少的空缺,上麵讓我推薦一個可以幹得長久的人去,我看了一圈咱們天守的探員,就你的情況比較合適。”說著,科長頓了頓:“想來你也知道三科的情況,憑三科的這點收入,你和你備孕期的夫人壓力還是不小的,對吧。”


    李堪南突然意識到了發生什麽,科長想把自己調離三科?“科長,我不明白,為什麽是我?”


    三科科長此刻才收起了和善的麵容,看著李堪南的雙眼怒道:“為什麽?你自己心裏沒數?!是誰讓你擅作主張去勘察張磐的案子?還找上了天守學院的學生?你不知道天守學院是什麽地方麽?”


    李堪南瞬間想到了林子越那張有些冷漠的臉,他是什麽人?難不成他可以輕易影響到華域聯邦的高層?“可是所長,那起車禍本身就有諸多疑點,六科副...”


    “我上次在會上強調過了,沒有什麽六科副科長,上月在車禍中喪命的是e級異能者張磐。”三科科長語調冷了下來,看著李堪南神情淡漠。


    “去收拾東西吧,一周內做完工作交接,然後去蓉城的四科報道。”三科科長揮了揮手,示意讓他離開。


    李堪南捏緊了雙拳,咬著牙站起身來,向著三科科長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後摔門而去。


    “別以為你們這些異能者就可以為所欲為,淩駕於法律之上,一旦讓我發現任何證據,就算鬧到二科我要把你抓起來。”李堪南心中想到。


    不知為何,他似乎就認定了林子越便是兇手。


    三天之前,在張磐的案子歸檔的時候,李堪南發現在失事地點不遠處還有第二輛飛車的能量波動,但這些信息並未寫入案件詳情,然後順著飛車的使用信息查到了林子越身上。


    雖然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指向林子越,但是林子越一行的飛車是在事發時間附近唯一一輛途經此地的。


    迴到自己的辦公室,李堪南開始整理自己的桌麵,無意間,發現桌上的投影幕上有一個自己不曾見過的文件,看了下四下無人的辦公室,他確定這個文件在自己十分鍾前去到科長辦公室時都沒有。


    有些遲疑,但李堪南還是點開了文件。


    這是一個老式的視頻文件,點開後卻沒有任何畫麵,隻有一片漆黑。


    “惡作劇?”李堪南心中不爽道,現在自己可沒有心思去鬧這些,隨即他便想要關掉。


    正當他抬手的時候,一片黑暗的畫麵中突然有了影像。


    似乎鏡頭被樹枝或是其他東西有所遮擋,但畫麵中出現了一輛加長版的飛車,以及將車圍住的幾人。


    視角對準著車頭,雖然有些模糊,但是李堪南還是一眼認出了站在駕駛室旁邊的那個男人——張磐。


    “這...這是...”李堪南有些疑惑,看周圍的環境應該就是事發地點了。“難道這是現場的證據?從哪裏來的?”


    但是接下來畫麵中的景象隨即讓他沉默了。


    隻見駕駛室的車窗變透明,然後露出了一絲縫隙,從縫隙中透出的麵容赫然就是林子越!


    畫麵沒有任何聲音,兩人似乎正在交談,僵持了片刻,突然間,攔住加長飛車的那輛飛車轟然爆開,氣浪將張磐和其餘圍住飛車的人都掀飛,然後加長的飛車關上了車窗,徑直離開。


    “我就知道!一定是他!”李堪南用了錘了錘桌麵正打算將這段視頻拷貝下來,可是畫麵卻並未結束。


    在加長飛車離開後,張磐卻從一旁站起了身來,剩下幾人也都靠了過來圍在他身邊。


    到此,畫麵才戛然而止。


    李堪南愣住了,本以為就是這場爆炸造成了張磐的死亡,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車輛爆炸的原因從視頻上不得而知,但林子越已經基本沒有了嫌疑,那輛飛車的行車記錄表示,自從離開事發地後,那輛飛車再沒有迴到過同一位置。


    正當李堪南愣神間,點開的視頻文件自行關閉了,然後他麵前的投影屏幕突然黑了下來,等到十秒後再次點亮時,那個文件已經不知所蹤。


    於此同時,三科科長辦公室,一個男人坐在了三科科長的麵前:“我想我家大人的信息已經傳遞到了,可以給你三科科長這個麵子,不動這個人,不過我家大人不想他在影響到天守學院任何一個學生。”


    三科科長麵對著這個男人,全然沒有了此前的威信,反而堆起了一臉諂媚的笑容:“是的是的,小孩子不懂事,這邊讓大人費心了,我已經將他調離了天守市,而且轉去了四科,還望那位大人安心。”


    聽此,男人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也不見他有何動作,身形突然消失在了三科科長麵前。


    良久,三科科長才收起臉上的笑容,眼神沉了下去:“意思是異能者工會也有份...這件事越來越他媽的亂了。”


    張磐是什麽樣的人,三科科長自然知道,本以為隻是天守本地的異能者尋仇,此前借此從美賽飛車那邊挖下的一大塊肥肉也讓華域聯邦對天守三科高看了一眼,但不曾想此刻居然牽扯出了異能者工會,無異讓整個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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