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雖然在內陸,但風中卻帶點兒鹹腥。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劉辯此刻站在官渡的緣故。


    上一次兗州之行走的匆忙,劉辯並沒有來得及看一看這兵家必爭之要地。


    在戰爭史上留有濃墨重彩一筆的官渡。


    官渡其實不算大,放眼望去也是一個很樸素的地方。


    但就相近的地形而言,這裏水流平緩,河道變窄,確實更便於渡河。


    當劉辯親自站在這裏,也就基本上意味著,官渡之戰是不大可能再發生了。


    “兵貴神速,看看,這隻要跑的快還是很有好處的。”劉辯像個孩子一般在河灘上挑選著那些看起來精美的石頭,然後拿它們打水漂。


    童年的經曆讓劉辯玩這項遊戲,非常的有天賦。


    他隨手一扔,飛出去的石子都能濺起一連串的水花。


    隻是他說的話有些沒頭沒腦,郭嘉與戲誌才二人思忖片刻,也沒弄明白皇帝這話指在什麽地方,唯有一直跟在劉辯身邊的賈詡望著麵前滾滾而過的大河,想到了皇帝可能說的東西。


    他笑道:“陛下,兵精才能兵貴神速,袁紹即便是想快,在去歲那個時候他也快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道天塹落在陛下您的手中。”


    賈詡這麽一說,郭嘉與戲誌才這才恍然。


    原來皇帝所說的,是眼前這條大河。


    “這一路行來,朕也仔細的看了看,若袁紹占據大河北岸,深挖營壘,嚴陣以待,朝廷想要渡河進入冀州,確實不太容易。”劉辯在河灘上細細的翻找著好看的石子,一邊說道。


    陽光溫暖,這種看似幼稚的小遊戲,卻能令人的心情愉悅。


    賈詡上前,幫著劉辯一起找石子,一邊說道:“陛下,即便朝廷並沒有掌控大河南北兩岸,袁紹的命運也是注定的。朝廷不管是從並州發兵,還是從青州發兵,都可長驅直入冀州。”


    “郭郎中對於袁紹的那一番見解,臣無比讚同也十分欽佩,若袁紹再果決幾分,朝廷想要完成合圍冀州的布局,恐怕也不太容易。但袁紹優柔寡斷,在冀西一直用沮授沉穩保守的戰術,這才有了眼前局麵。”


    “袁紹即便現在反應過來了,想要補救,可也為時已晚。這一條天塹也好,青州那片屏障也罷,在我軍兵力更勝於袁紹的情況下,他想要奪迴要塞,可並非易事。”


    劉辯爽朗的笑了起來,“因為朕比袁紹多走了一步!”


    袁紹叛出朝廷的時候,劉辯就一直在為此事做準備,眼前這個局麵來的可並不容易。


    並州的駐軍,先前是曹操,之後是蓋勳,不但一直沒有減少,反而不斷在增兵。


    兗州之戰時,朝廷的前鋒兵馬一路打過了白馬、聊城這才止步。


    劉辯在當時就看見了這條大河,和大名鼎鼎的官渡。


    若非曹操兵出青州,牽製了袁紹,東郡又有屯田尉,劉辯可能都不會動屯兵於聊城的曹仁,肯定會讓他繼續好好守著這條大河,不要讓袁紹的一兵一卒度過何來。


    多走的這一步,在當時或許看不出來什麽,但現在兵勢已成。


    一切就一目了然了。


    袁紹這個小人,已經被劉辯三麵合圍的這雙大手給死死攥在手心裏了。


    他接下來能蹦躂的地方可不多了。


    “陛下實在是深謀遠慮,高瞻遠矚!”賈詡無比欽佩,完全發自內心的說道。


    皇帝對於冀州的布局和謀劃,他真的是不服不行。


    那些看似不經意的布局,其實都大有深意。


    待事情到了眼前,一下子一切這才一目了然,豁然開朗。


    皇帝對天下的布局之穩,用皇帝自己的話來說,真的是穩如老狗。


    尤其是對將領的選用,簡直是神來之筆。


    曹操善用奇兵,多以少勝多,尤善野戰,故而在青州。


    在青州袁紹是沒幾個兵,可黃巾軍的兵眾多到駭人。


    若連老弱病殘都算上,恐怕已超過了百萬之數。


    而蓋勳喜歡步步為營,善打攻城戰,故而一直在並州待命。


    這一次他對上的,恰好是喜歡守成的沮授。


    其實除了這些擺在明麵上的布局之外,賈詡一直還惦記著幽州的劉虞。


    這個人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會在背後給袁紹來一刀子。


    皇帝在以前可對劉虞沒有那麽惦記過,最近的一兩個月,時不時的就想起來敦促劉和和他的父親書信聯絡一下。開戰的節骨眼上,這怎麽能是簡簡單單的隻是書信聯絡呢?


    “深謀遠慮……”劉辯輕笑,甩手將一塊石子扔進了河中。


    他可算不得是深謀遠路,隻是知道自己不如人,便早早的做了些準備罷了。


    真正的聰明人靠的是才智。


    而他這個才智並不過人的掛比,就隻能靠勤勉多勞了。


    秦安從遠處走來,雙手捧著一道奏表送到了劉辯麵前,“陛下,朱司徒急奏。”


    “與朕說說怎麽迴事。”忙活著打水漂的劉辯懶得自己動手翻看,隻是看了一眼,便交代秦安看過之後陳述便可。


    秦安打開密封的奏表,在看過之後說道:“陛下,朱司徒定軍白馬,已修築好了糧倉,正派兵清理各地官道,以便於糧草運輸。”


    “知道了,讓他嚴陣以待,不可鬆懈。”劉辯說道,“他手中握著的那些糧食,是朝廷能否攻取冀州的關鍵,若是出了差池,朕饒不了他!”


    “唯!”


    白馬這個地方,劉辯他印象中好像和官渡之戰也有不小的關聯。


    賈詡說道:“陛下,袁紹雖然為人不濟,但他麾下也有幾名深有遠見之輩,審配、許攸等人皆有大才,朝廷一直糧草困頓,這恐怕是整個天下人的共識。麵對四麵楚歌之局,臣擔憂袁紹會孤注一擲對我軍的糧草下手。”


    “渡河過來燒糧?”劉辯笑說道。


    賈詡頷首,“若袁紹背水一戰,他這麽做的可能性十之九八。”


    “你知道朕為何一直喜歡用夏侯淵嗎?”劉辯卻忽然問道。


    賈詡頓時了然。


    他就說嘛,一直喜歡留一手的皇帝怎麽可能會完全不做準備。


    賈詡說道:“臣鬥膽,夏侯將軍雖然沒有統帥十萬大軍的本事,但他卻是帶領一萬騎兵的上等良將。”


    劉辯擺手,“其實夏侯淵打仗遠不如曹仁、張遼等人,但他有三個非常好的優點,能聽令行事,會藏,敢戰!在朕的眼中,一個將軍有這幾點已經足夠了。”


    “而夏侯淵現在是把這幾點,都快玩精了,尤其是藏匿的手段。有這樣一支奇兵在後方,文和可還有擔憂的?”


    賈詡拱手作揖,“臣自然還是有些擔憂的。”


    “天下沒有絕對十拿九穩的戰事,臣不敢有輕敵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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