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蔡文姬使上無所顧忌的賣萌撒嬌絕招,劉辯瞬間就沒脾氣了。


    別人的賣萌撒嬌,那就是單純的賣萌撒嬌。


    可蔡文姬就不一樣了。


    她的路子太野,一般女人根本學不來。


    這個長相乖巧文靜的女人,內心簡直像是住了一隻洪荒猛獸。


    “陛下不喜歡那樣嗎?”蔡文姬眨巴著眼睛,眼神中透著熱切。


    劉辯:……


    他其實是在猶豫,要不要給蔡文姬教一下那先秦古籍上並未描述的絕招。


    他老擔心,那個東西一教,蔡文姬會徹底的打開洪荒之力。


    曾經,劉辯曾有幸在某個地方嚐試過一迴,蔡文姬方才所描述的那種東西。


    怎麽說呢,是蠻好玩的。


    但由於當時的他不善此道,並未讓那個女人盡興。


    但劉辯還是會一些的。


    “陛下,要不然我們玩炮烙之刑吧。”蔡文姬忽然說道。


    這又是什麽牛鬼蛇神的東西?


    頂著劉辯懷疑的目光,蔡文姬噔噔噔跑到那粗壯的柱子旁,一邊比劃著一邊解釋道,“陛下,這是妾身剛才想到的,名字也是我隨便編的。”


    “事情呢,就是把我綁在這個上麵,然後……嘿嘿嘿。”


    看著蔡文姬那放浪形骸的眼神,劉辯的內心崩潰了。


    這泥馬的,真是個穿越者吧。


    祖師爺的嘿嘿嘿,都被她給爭出來了。


    而且,她好像越想越不走正常路了。


    蔡文姬啊,你是蔡文姬,你真不能這個樣子的。


    難道文人的骨子裏真就都是對男女那點事的隨意嗎?


    “陛下,如此可好?”蔡文姬把自己給說興奮了,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


    劉辯:……


    男人怎麽能說不行呢?


    更何況,雖是少年的劉辯,曾經也是百花叢中過的人物。


    這點事,可難不倒他!


    “既然愛妃如此執著的想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你的歉意,朕又怎能拒絕呢?就別挑來選去了,兩個一起來吧。”劉辯氣勢洶洶的說道。


    他必須得給蔡文姬展示一下,什麽叫男兒雄風!


    隨後,劉辯讓趙野弄來了一團細繩子。


    本該就寢的皇帝忽然要繩子,這讓趙野心中不禁一陣發寒。


    他不由自主的就在想,陛下該不會是想吊死文姬夫人吧?


    他心中發慌,猶豫再三,還是忍住了沒有去找人給蔡文姬求情。


    趙野把自己的心定了定,反複告訴自己,他是皇帝身邊的第一內侍。


    後宮和外麵的官吏如何,都跟他沒有關係。


    他是皇帝的眼睛,是皇帝的影子,是皇帝的刀。


    他隻能想皇帝負責!


    堅定了一下念頭,趙野站在陰影下,瞬間麵無表情,神色再無一絲變化。


    隻是很快,房間裏就傳出來了奇怪的聲音。


    “陛下,這樣綁起來很羞恥啊……”


    “這不是你要的嗎?”


    “是妾身要的,可是陛下您這樣綁,啊等等,陛下您幹什麽?這……哎喲……”


    “陛下,您拿什麽東西,在我後麵撓呢?”


    “你別管是什麽東西,你知沒知道錯了?女扮男裝跟一群男人打牌喝酒,你還知不知道你是朕的妃子?”


    “……妾身知錯了,我……我今天真的是……忘了。等等,陛下,別撓了,難受。”


    “忘了,你竟然還能忘了?看來朕真的是對你太好了。”


    “陛下對妾身真的是太好了,請陛下懲罰,求陛下懲罰,別撓了。”


    “閉嘴。從今天起,你爹罰俸百年,你輸了。”


    “……陛下,我想轉過來……”


    “撅著!”


    “陛下,我父親可能活不到百年……”


    “閉嘴。”


    ……


    趙野掏了掏耳朵,默默往遠處稍微挪了一下。


    所以,皇帝要繩子到底是幹什麽了?


    趙野實在難以想象那個用處。


    他竟然還想成了吊死,還明顯他和皇帝的思想差距,大得離譜!


    跟著皇帝他已經漲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見識。


    今天,又漲見識了。


    趙野默默的記下,以後其他妃嬪侍寢的時候,當命人準備柔軟的細繩。


    ……


    荀彧在陳留城外殺了個屍橫遍野。


    他這一次的下手,比朝廷上一次清算那些資助張邈出兵的豪紳更要狠厲。


    證據確鑿者,隻有一個字——殺!


    荀彧本來是要當個好人的,他真不想這麽暴戾。


    可沒有辦法了,被逼的。


    他辛辛苦苦搞出來的屯田,眼看著大業將成,日後照搬著辦就是了。


    可就在眼看著將差不多的時候,出幺蛾子了。


    而且這個幺蛾子——很大!


    大到若不是這一次皇帝無意間發現,可能等他迴過頭來的時候,他的一切辛勞都將付諸東流,朝廷又會迴到曾經的樣子。


    真正種田的百姓沒有土地,糧食收成了不但裝不到自己的糧倉裏,還有可能因為減產等緣故而家破人亡。


    如此隻需一兩年,熬不住百姓會再度揭竿而起,會再度變成黃巾軍。


    天下也會再度大亂。


    貽害至此,哪還能再用溫和的手段?


    殺!


    隻有讓他們疼,讓他們怕。


    才能讓他們將自己的髒手老老實實的收起來,以後規規矩矩的做個人。


    “第幾家了?”


    夜色下,荀彧的半張臉藏在黑暗中,恍如。


    胖小子小心翼翼的縮在一旁,輕聲道:“迴將軍……六,第六家了。”


    他現在由開始為自己和族人的小命擔憂了。


    這個晚上,他跟著大軍東奔西跑,都快把自己跑成一個血人了。


    他沒有殺人,但也一身血。


    “下一家。”荀彧悶聲說道。


    “哎哎哎,好,下一家我知道,翻山走有近路。”帶路小胖趕緊麻溜的上前。


    “嗯。”


    當荀彧帶人趕到的時候,臧典已經將那座小塢堡圍起來了。


    周圍是浩浩蕩蕩的百姓。


    放眼望去,火把的微光中,全是閃爍的人影。


    今天晚上的行動,臧典和荀彧是分頭行動的。


    臧典負責找苦主,而荀彧則負責殺人。


    朝廷為民做主,懲戒了惡人,應當讓百姓親眼看見。


    讓他們明白朝廷為他們做主的態度和力度。


    這是荀彧的一點小心思。


    他不想這個事,隻是殺一批人,然後就此揭過。


    這些髒手的死去,也應該發揮他們死掉的價值。


    臧典上前,“荀將軍,人已經都帶來了,這些百姓皆有話說,我去下一家。”


    胖小子戰戰兢兢的站了出來,“那個……最近的下一家,是我家。”


    荀彧看了一眼,對臧典說道:“那就等等一起去吧。”


    “好。”臧典平淡應了一聲。


    陳留縣的常氏是一個很小的宗族,闔族戶數加起來不過數十戶。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宗族,在地方上,對於那些人口並不占優的他姓百姓而言,卻是一個龐然大物。


    不管是爭什麽東西,他們都不可能爭過隨便就能聚集起數十上百人的常氏。


    搶地爭水鬥不過,好的地方搶不過,就連山上的木頭和野獸,他們都得讓著。


    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鬥毆,讓勢單力薄的他姓百姓,隻能謹小慎微的依著,敬著。


    這是最底層百姓的現狀。


    尤其是在這樣的年月,地方宗族更喜歡幹欺軟怕硬的事。


    當金戈鐵馬的騎兵出現在常氏的塢堡外麵,沉睡中的人們很快就被驚醒。


    堡子裏雞飛狗叫,一瞬間亂的不成樣子。


    “族叔,怎麽會有大軍深夜前來?”


    “按道理陳留現在不大可能有人打過來啊!”


    當精神矍鑠的長者出現在人群中,立馬迎來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


    麵色紅潤,天庭飽滿的老者抬手壓了壓,“都靜一靜!”


    “小林,趕緊帶人把倉裏的糧食搬出來一些,其他的藏起來。”


    “家裏的女人不怕丟的就站著,該捂的趕緊捂起來。”


    “還有那些兵器,一件也別露出來。”


    “建元,你隨我出去,迎一迎外麵的將軍,記住出去就跪,不要瞎看。”


    老者非常沉穩的將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了下去。


    然後帶著那個名喚常建元的子侄和一群老頭子,一起朝著堡子外麵走去。


    為了應對隨時都有可能來襲的馬匪和逃兵,幾乎整個大漢所有的地方宗族,都會合全族之力興建塢堡,有的闊氣如城池,有的就是一堵圍牆。


    像常氏就是打了一圈差不多一人多高的圍牆,把家家戶戶圈在了中間。


    算是最簡易的塢堡。


    老者帶著人出了堡子的大門,看見迎麵走來的人卻愣住了。


    “子孝,怎麽是你這個兔崽子?”老者有些難以置信。


    胖小子一張臉垮的跟苦瓜似的,上來就給老者跪下來,“我來給族叔送終!”


    “你這說的什麽狗屁話?還不快給族叔賠罪!”邊上,常建元低聲喝道。


    胖小子常子孝挪了挪膝蓋,“我這正給族叔賠罪呢,族叔不死,大家都得死。”


    “要不然,族兄您看怎麽辦?”


    常建元看了看遠處煞氣逼人的騎兵,“這怎麽迴事?”


    “事發了,咱們搶人家的地,朝廷的屯田中郎將荀將軍親自來了。”常子孝說道。


    也是在來的路上,他才知道帶兵的人竟然是皇帝麵前的紅人荀彧。


    常建元和老族長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


    “荀將軍,我是知道的,陳留的地就是他畫的。”老者喃喃說道。


    常建元有些焦急,“族叔,現在該怎麽辦?”


    老族長的身體晃動了兩下,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子孝,我且問你,是不是我死了,我們常家其他的人都能活?”


    “不一定,可能還得死一些人。帶頭打人的,搶地的,還有搶來的地到了誰家的頭上,這些人都得……死。”常子孝心痛到幾乎難以唿吸。


    雖然他在族中很不受待見,但這些可都是他的族人。


    老族長點著頭,伸手摸了摸常子孝的腦袋,“好孩子,我知道了。”


    “那麽,我就死吧,正好也活的差不多了。”


    “我死了,也能壓一壓那些人的貪念,我早就說過,別人能做的事情,我們常家並不一定也能做。小門小戶的,可不是什麽都能爭能搶的。”


    常子孝輕歎了一聲,“族叔口中的別人,都滅族了。”


    老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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