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堂主,後天八九重的堂主,居然悄無聲息中就死在了主院內!


    這是何等聳人聽聞!


    十位頭目加趙洵皆是臉色不好,憤怒與恐懼俱在。


    憤怒於堂主被殺,恐懼於堂主被殺,堂主都被殺死,何況他們?更別說主院的位置正在堂口內,重兵把守,居然也被殺死!


    太過讓人害怕。


    “老……老牛!看仔細點!”


    “不要急著下結論,我記得堂主曾受過傷,傷到了骨頭,快看看!”


    ……


    這邊嘰嘰喳喳,有些慌忙,那邊的張善卻安靜的在屋內走動。


    不隻是屍骨血肉無存,衣衫稀碎,屋內的部分家具也被破壞,隻是受損程度不大,隻零星得見幾處有著破損。


    “不像爆發過戰鬥,力夫堂主是被絕對的實力秒殺?”張善已經認定死者就是力夫堂主。


    轉頭瞥了眼滿地的碎衣片和濺灑的肉渣,張善又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以力夫堂主的修為,除非先天層次的強者出手,否則很難將其秒殺,但這樣的強者,即便是魔修,也不會在享用肉食時造成這樣的髒亂。


    必然會拔了衣物清洗幹淨再整個吞了!


    整個?張善又看了看白骨,特別是上麵的牙印。


    徹底將啃食血肉之人修為很高的可能排除。


    血肉都啃完了,何必留下骨頭?修煉有成之人的骨頭功效可不比血肉差。


    而且牙印的存在,也證明了啃食之人曾試過啃食骨頭,隻是沒能咬碎,這間接證明了啃食之人修為不高。


    那力夫堂主是因為什麽死的?


    張善疑惑,將目光瞄準屋內的其它東西,翻找屋內的書籍,想要看看其中有沒有什麽線索。


    還真讓張善找到了些東西。


    它就明目張膽的躺在書桌抽屜中!


    張善取出抽屜中的十來張紙張,上麵有著淩亂的字跡,匆匆瀏覽,張善便斷定這是力夫堂主的修煉感悟,上麵記錄的東西雖然淩亂,卻很高深,顯然是力夫堂主修煉時偶有靈感,記錄下來的感悟。


    未經整理,卻是很有價值的東西。


    但叫張善心驚的不是這個,那淩亂的記錄上,魔意盎然!


    字裏行間充斥著殘忍血腥。


    “吸血髓,食活肉,吮腦漿,練魔意,成魔功……”


    張善略微瀏覽,就脊背發涼。


    若這東西是力夫堂主的修煉隨記,那毫無疑問,力夫堂主在修煉魔功!


    拿著這一遝紙張,張善走到十位頭目身旁。


    “諸位,你們確定了沒,這具屍骨是你們堂主嗎?”


    方才張善確信了這具屍骨是力夫堂主,但也隻是猜測,此刻,他是萬分希望這句屍骨就是力夫堂主。


    十位頭目陰沉著臉,神色不好。


    “的確是我們堂主無疑,身上的舊傷也一模一樣。”


    張善在心裏鬆了口氣,是力夫堂主就好,不然這躺著的要是別人,在外麵作亂的反而是力夫堂主,那他就真要快點跑路了。


    “這是我找到的,你們看看,上麵是你們堂主的字跡嗎?”


    一遝紙張在十位頭目手上流轉。


    “這是……這不可能!”


    “魔功?魔功!”


    “不會的,堂主不可能在修煉魔功!”


    ……


    不論頭目們如何不能相信,稿紙在這,上麵的字跡說明了一切,力夫堂主的確在修煉魔功無疑!


    事情大條了。


    開始是力夫堂口中有人與魔修有牽連,現在幹脆是力夫堂主在修煉魔功!事態的嚴重性進一步發展,他們力夫堂口的罪更重了一分!之後真元觀追究起來,已經不隻是力夫堂口的事了,堂主修煉魔功,水滇幫也難辭其咎!


    十位頭目都感到頭疼不已,一連串出乎意料的事情接踵而至,腦子都快要燒壞了。


    他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腦子陷入一片空白。


    唯有一點讓他們慶幸,這具白骨就是堂主,堂主已經寄了!


    不然一想到堂主在修煉魔功,他們就慌得一批。


    試想一下,堂主要是還活著,為了修煉魔功,他會將爪子伸向誰?


    觀湖縣的凡人就免不了災,甚至他們自己都有可能被堂主悄悄抓了練功。


    光是想想就害怕。


    現在堂主寄了,雖然讓他們有些傷感,更多的還是慶幸,先前的憤怒全部消失不見。


    好一會後,十位頭目迴神。


    “我們,接下來如何是好?”


    十位頭目加趙洵麵麵相覷。


    “啪。”


    張善拍掌,引起眾人注意。


    “諸位,此事的嚴重性已經超出我等的想象,也超出了我等的能力範圍。”


    “無論如何,這件事是必須上報真元觀,你們也需要向水滇幫匯報。”


    十位頭目扶額,隻覺頭疼。


    堂主修煉魔功,他們是必須向水滇幫匯報的,事後免不了被痛批,加上真元觀的壓力,他們簡直不敢想象到時候堂口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安然渡過。


    “在那之前,你們最好抓住在外興風作浪的那個魔修,抓住啃食了你們堂主的那個魔修。隻有給出一個交代,你們需要付出的代價才會減輕。”


    張善看著眾人道:“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兩者應是同一人。”


    整個百方州都被正道勢力把控,雖時有魔修現身,數量卻不多。


    小小一個觀湖縣,出現一位魔修已經不得了了,兩個?可能性不大。


    十位頭目有些遲疑,堂主死了,看樣子也知道是被魔修啃了,誰知道那魔修什麽修為?他們主動送上門去很有可能是自尋死路!


    見他們神情怪異有推諉之色,張善想了兩秒,恍然,將自己對魔修實力的推測和盤托出。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十位頭目也被說服。


    隻要在外的那位魔修實力不強,他們還怕什麽?當然要拿下對方贖罪!抵扣需要付出的代價!


    “另外,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你們。”十位頭目正要去做事前,張善想起一件事,問道。


    十位頭目疑惑。


    張善說道:“你們開始不知道這些,是什麽讓你們選擇將剝皮挖心事件上報真元觀?”


    “還有拋屍嶺有什麽?”


    十位頭目你看我我看你,老齊被推了一下,被推了出來。


    他迴頭瞪了幾個老夥計一眼,咳了一聲說道。


    “查剝皮挖心案時,下麵的人查到了一些東西。”


    ……


    秦牛、老齊等人離去,剝皮挖心的魔修他們的確掌握了一些張善先前不知道的信息,其身份有些棘手,先前他們不願碰這個燙手山芋。


    現在堂主修煉魔功,麵對巨大的壓力,先前那點顧慮已不值一提。


    張善沒有隨他們去。


    他對魔修的身份的確有些好奇,但老齊給出的解釋隻是解開了他心中少許疑惑,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沒有解答。


    “拋屍嶺那邊也發現了被挖心的屍體嘛。”


    張善嘀咕,老齊透露的這個信息他曾猜測過,正因為猜到了,他當時做過深入推測。


    當時張善心中產生一個疑問。


    若那魔修在拋屍嶺挖屍體的心髒,那他為什麽還要在觀湖縣大開殺戒?


    這幾天知曉了的所有信息在他腦海中翻滾,他腦海中的幾個疑問也鑲嵌到其中。


    “嘶,莫非!”


    一道靈光閃過,張善想到一種可能。


    拉著趙洵,張善讓他帶路,他要去拋屍嶺實地看一看。


    趙洵有些莫名,可他反抗不了張善,隻能找人帶路,他自己也沒去過。


    此時已是日落黃昏近時,天色已將黯淡。


    兩名手下帶著張善、趙洵騎乘四匹快馬趕往拋屍嶺。


    拋屍嶺距離觀湖縣不遠,本就是為了方便觀湖縣貧窮凡人拋屍所用。


    也不近,近了屍臭彌漫而來,都受不了。


    一路快馬,兩人半點內力都沒消耗,狀態完好的情況下趕到了拋屍嶺。


    還沒進入其中,濃鬱的屍臭便撲鼻而來。


    張善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皺著眉頭,用衣物裹住口鼻,運轉內力才強將不適壓下。


    拋屍嶺是一處低凹的山穀,四麵山石嶙峋,的確是個拋屍的好地方。


    兩名手下帶著趙洵、張善在穀坡邊跳入其中,一片烏黑,到處是烈火灼燒留下的痕跡。


    張善從石頭上撚起一撮黑灰,是血肉燒毀後的殘留物。


    地麵黃白交織,到處都是碎骨渣子。


    穀底是厚厚一層死屍,也不知堆積了幾層,就堆放在那。


    屍體的堆放並不整齊,或許是拋屍都是直接從穀邊往下拋的原因,屍體肢體動作極為扭曲。


    這個人的頭半斷開,被壓在那個人的屁股下,那個人的身體明明俯臥著,手卻九十度穿過另外一個人胸腹。


    一片屍堆,手腳穿插豎起。


    張善沒敢再繼續往下,再靠近一些的地方被腐爛流出的屍油浸滿。


    “剝皮挖心案後,堂口沒兩天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十幾天來一直保護著這裏,沒讓其他人放火焚燒掉這些屍體。”


    兩名手下中的一個邊說邊帶著張善、趙洵拐了個彎,到了側邊,指著一處說道。


    “這裏就是我們發現屍體的地方,屍體一直放在這裏,沒有帶走。”


    張善皺眉,屍體上已爬滿肥厚的蛆蟲。


    在這種地方,再新的屍體放一天也要爛掉。


    “為什麽不把屍體帶走?”


    兩名手下赫赫,不敢迴答。


    張善一想先前力夫堂口不願插手的態度,便知道了,力夫堂口隻想引導他去解決,不想插手得太過明顯,以至於連這裏發現的屍體都不願帶走,就放在這裏,引他來看,假裝他們什麽也不知道。


    搖搖頭,張善催動內力,以雄厚內力將幾具屍體隔空抬起,移到身旁。


    “發什麽呆,幫忙啊!”張善對著趙洵吐槽,看風景呢?不知道這樣多累嗎?還不幫忙?


    花了些功夫,將幾具屍體移到一邊。


    隔空勁力掀開他們身上薄薄一層裹屍布。


    滿滿的白色蛆蟲在他們屍骨上竄出。


    張善皺眉,已經一點血肉都看不見了。


    “你們確定他們的心髒都被挖了?”


    兩名手下點頭,他們當時都是親曆者。


    “皮呢?被剝了沒?”


    想了想,他們迴道:“沒有。”


    “你們檢查了沒有,他們是死前被挖,還是死後被挖?”張善再問。


    “死後,是死後被挖!堂裏的仵作過來看了的。”


    張善皺眉,又看了看完好的裹屍布。


    歎息,他先前的猜想居然對了,可他並不希望自己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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