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兩隻石獅子,一動不動的。


    有鑒於一路上遇到的奇奇怪怪的東西,青音偷偷扔了顆小石頭過去,除了落了些許雪外,石獅子巍然不動。


    隻是在他看不到的對方,石獅子的背後有條大大的狼尾巴搖了搖,似在抗議,也似在藐視,愚蠢的人類。


    蕭墨頃警告了青音一眼,趕緊跟上,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白衣女子將人帶到大廳,“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叫人來。”


    那語氣聽著像是“有種別走,找人揍你”,但神態還是一成不變。


    巍峨的高牆,裏麵卻是隻有幾間草廬,他們所在的位置居中,推開窗戶可以看得到外麵一棵臘梅,還有很多冰芫花。


    草廬內擺著草席和一張小桌子,小桌子上擺著茶具,而旁邊有個小櫃子,但小櫃子上什麽也沒有,然後沒有其他東西了。


    霍祈靖他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說綿綿是不是被他們抓了?”霍祁媛打量了一番這簡陋的一覽無餘的草廬,“總感覺這裏怪怪的。”


    “很快就可以知道了。”霍祈靖再三冷靜下來,且等等看,目前來看他們沒有惡意。


    但是這個很快也不快,他們都要等不下去了。


    蕭墨頃忍無可忍,走出了草廬,然後被一隻白色的猴子攔住了。


    “唧唧、唧唧……”猴子急叫了好幾聲,像是在警告。


    蕭墨頃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閃開,然而猴子速度比他還快,還想要抓他,他隻好側身躲開,還順勢抓住猴子的四肢。


    猴子叫得更加急了。


    “叫你擋路!”蕭墨頃晃了晃手中的戰利品。


    霍祈靖飛快來到蕭墨頃身旁,想要勸他再等一等。


    但是當他看到四周高強上的猴子,密密麻麻的,感覺自己應該要走開點才對,之前也沒發現有那麽多猴子。


    猴子看到來了這麽多救兵,得意挑釁:讓你晃我。


    一大群猴子衝著蕭墨頃而來。


    蕭墨頃做了個示好的舉動,放開了猴子,誰知道猴子不識好歹,把他的發簪給順走了,頭發頓時散了下來。


    其他猴子也衝了過來,一副想要將他身上的東西全部搶走的架勢。


    青音趕緊過來,想要把猴子給扯下來,但猴子太多,連他身上也爬滿了猴子,無法唿吸的感覺。


    而此時蕭墨頃用內力想要將身上的猴子震開,然而一陣急速的聲音響起,猴子全跑了,就連最初搶了他發簪的猴子也不大情願地把發簪扔到他跟前。


    霍祈靖仍在發懵,在聽到發簪擲地的聲音,幸免於難的他連忙將簪子撿起,遞到蕭墨頃麵前,一轉頭,猴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抱歉,班某來晚了。”


    一名道骨仙風的男子出現在眾人視線裏,隻見他鶴發童顏,琥珀色的雙瞳灼灼有神,身有柏樹之風骨,仿若出世之姿。


    但他姓班?


    蕭墨頃和霍祈靖他們心裏都咯噔了一下,他該不會是和黑衣人一夥的吧?


    看著又有點不大像。


    “我們的朋友陸姑娘是不是被你們的人抓走了?”蕭墨頃克製著怒火,開門見山地問。


    “陸姑娘,是有這麽一迴事,不過她身中蠱毒,正在接受治療,外人不得幹擾。”班顯打量了一下蕭墨頃,“你就是瑢月之子?”


    “你認識我娘?”蕭墨頃狐疑地打量著他,卻是不敢多想。


    “當年老夫救她一命,沒曾想她還是香消玉殞。”班顯歎了一口氣。


    “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我娘的事情?”蕭墨頃警惕地盯著他,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謊。


    “進屋說,進屋說。”班顯做了個請的姿勢。


    蕭墨頃望了一眼霍祈靖等人。


    霍祈靖頓時明了,將其他無關的人攔在外麵。


    “坐。”班顯在草席上坐了下來,給他倒了一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過蕭墨頃沒有喝,他依舊保持著戒備心。


    班顯不以為然,自己喝了一口茶,然後將當年的事情緩緩道來。


    當年瑢月被奸人所害,有了蕭墨頃,但那時她身中劇毒,即便他出手相助,大人和孩子也隻能是保住一個。


    瑢月沒多想便選擇了保住孩子,班顯在保住孩子之後和她約定了三年期限,他會盡量想辦法救她一命。


    若是不及時救治,以她的身體情況,最多活不過五年,所以班顯到處尋藥,未果,最後迴了雪山。


    而那時瑢月尚未知曉害她的人是誰,再加上懷孕一事,便躲了起來,由華神醫來照顧,直到孩子出生。


    “她中的是什麽毒?”蕭墨頃握緊了拳頭。


    “應該是噬心蠱,此蠱歹毒,除了下蠱之人,就連中蠱之人也難以知曉,故能在不知不覺中耗盡人的精氣,嚴重時氣絕身亡,陸綿綿她中的正是噬心蠱。”班顯摸了摸雪白的山羊須,緩緩地說道。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蕭墨頃仍是不大相信,他知道陸綿綿中了蠱,綿綿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沒他說的那麽玄乎,“我們都知道她中的是什麽蠱,此次來雪山也是為了找鳳凰果來解蠱毒。”


    噬心蠱,蕭墨頃仔細迴想了一遍,隱約記得舅舅曾經提起過,古書上的記載是有噬心蠱一方,但那一頁被人偷走了,他隻能是仿製類似的蠱毒來控製死士。


    難道害死他娘親的人是魏國的人?


    蕭墨頃皺眉,心裏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隻是夏侯致又是怎麽一迴事?


    “不不不,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蠱毒千千萬萬,你們既然想到用鳳凰果,那肯定就是斷錯了,鳳凰果隻能造成痊愈的假象,最多不過能夠維持半年,半年之後就會加速死亡。”班顯擺手。


    “你又怎麽知道你沒有斷錯?”蕭墨頃無法保持冷靜,萬一他們弄錯了,那綿綿豈不是危險了。


    “老夫研究噬心蠱大半生了,錯不了。”班顯很是自信,“就算你懷疑老夫會害她,但有一個人你不該懷疑,那就是她娘親。”


    “她娘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蕭墨頃眉頭稍微舒展了些。


    “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班顯忽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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