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沐馨望了望夏明棠的背影,又看著一塘殘荷,鬱悶極了,她怎麽看不出來他查到了些什麽,她什麽也看不出來。


    夏明棠還是換了身衣服才去見司徒兆的。


    因為急著去見司徒兆,隻是換了身衣服而已,身上還帶了點塘泥的味道,夏明棠卻是不自知,走到禦書房附近被公公提醒才有所察覺。


    不過皇上已經宣見,夏明棠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他還沒開口司徒兆便迫不及待地問,“可是查到了些什麽?”


    “臣在荷花池裏走了很多遍,發現荷花池底下有一段相對較深的路,路直指慈寧殿。”夏明棠鼓起勇氣低聲道。


    “朕知道了。”司徒兆眉頭緊鎖,看著夏明棠的眼裏有幾分無奈,“你身上味道太重了,迴去好好洗洗,想的什麽笨方法。”


    查到這節骨眼上,這是讓他查下去好還是不查下去好,他都想過放棄的了。


    夏明棠聽出他的語氣裏還帶了幾分埋怨,但他不得不說,這會也不得不請罪,得到恩赦後匆匆忙忙離開。


    司徒兆在龍椅上坐了好一會,然後幾乎是衝了出去。


    高公公看著他走過仍有些亂糟糟的禦花園,看方向似乎想要去慈寧殿問一問太後。但他最後卻是拐了個彎,去了太廟。


    進入太廟隻有司徒兆和高公公兩人。


    司徒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曾經被當成雜物般丟棄在角落裏,有些已經破損,是他重歸皇宮之後才讓人把牌位找了迴來,重新修葺過。


    司徒兆看著他父皇的牌位,手還沒碰到,牌位就倒了下來。


    高公公幾乎是撲通一下跪了,奮身接住了牌位,然後不敢動了。


    風平浪靜,長明燈一動不動,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牌位遞給司徒兆,然後找了個安全的角度和力度起來。


    萬幸,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而司徒兆握著他父皇的牌位,心情頗為複雜。


    但很快他便發現不是怪力亂神,而是牌位底下有些不平。


    司徒兆望著牌位底下那道裂縫,那似乎不是不僅僅是裂縫那麽簡單,他又有點相信是父皇冥冥之中想要給他指示。


    “你什麽都沒有看到。”司徒兆看了一眼正要爬起來的高公公,冷聲道。


    “奴才什麽也看不到。”高公公立馬跪好,低下頭。


    司徒兆心裏撲通撲通的,拿著牌位背對著高公公,用手指扣了好一會,還真讓他摳下了一個小木塞。


    還好摳出東西來,不然的話他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裏麵似乎還有一層東西擋著,看著和木頭的顏色差不多,司徒兆拔下頭上的簪子,戳破了那層薄紙,裏麵掉了一卷絹絲出來。


    看到絹絲上的字,司徒兆的眼皮子猛地跳了又跳。


    深唿吸,再次深唿吸。


    突然覺得替母妃不值,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心裏隻有另外一個女人,就連這大好江山他父皇也不曾放在眼裏!


    不過有了這個證據,他終於有勇氣走進慈寧殿了。


    太後看到司徒兆來,也看到他神色不善,臉上卻是沒有驚訝,還淡定地讓其他人退下。


    司徒兆將抄寫的信箋扔到她臉上,“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沒想到她竟是班家的人。


    班家那個藏得最深的人竟是陳國太後,她藏得果然夠深的。


    她的身世成疑,他也沒往這方麵去想,隻當她是不知是誰安排在陳國的細作,礙於她的身份,想著將她困在宮裏也好。


    沒曾想是引狼入室!


    不對,引狼入室的人是他父皇才對,明明知道她的身份還讓她做了皇後,甚至是預測到陳國可能會毀在她手裏還是選擇了放任的態度。


    “哀家無話可說。”太後緩緩地撕碎了信箋,信箋上的內容已經刻在她心裏。


    “別以為你是太後朕就不能把你怎麽樣!”司徒兆極度不滿她的態度,“父皇親筆所寫的信箋原稿還在朕手裏,就算你把這些碎片燒成灰,朕依然有證據讓你萬劫不複!”


    “給我!”太後伸出手,原本隻是想要看看他的手稿,但在聽到萬劫不複的時候,她的手突然變得詭異,想要一記索命。


    “護駕……”高公公是會武功的,武功也不差,這會兒卻是慌了,慌亂之下選擇了最笨的方法,替皇上去死。


    他被太後掐住了脖子,聲音戛然而止。


    “護駕!”司徒兆慌了,他完全沒想到太後居然會武功。


    不僅僅是她,還有她身邊的李嬤嬤,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兩人這是想要他的命。


    隻是她們剛剛碰到司徒兆,司徒兆身邊便出現了暗衛保護著他。


    龍袍破了,司徒兆沒落在她們手裏。


    侍衛越來越多,夏明棠他們也趕來了。


    看到和其他侍衛纏鬥在一塊的太後和李嬤嬤,很快便反應過來,但他的任務是保護皇上,寸步不離。


    太後和李嬤嬤現在也是寸步難移。


    太後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已經可以預料到自己最後的結局,可惜啊,還是沒能如他所願,遇上他,她便在任性的路上越走越遠。


    她選擇的路卻是她爹所希望她選擇的那條路。


    蕭墨頃也被驚動了,也加入了其中。


    太後和李嬤嬤被抓。


    然後沒蕭墨頃什麽事,他便迴去繼續陪著陸綿綿,這會兒應該沒人有空理會他了。


    被抓住的太後除了頭發有些淩亂外,臉上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此時司徒兆才在其他人的簇擁下走到她的麵前。


    “你為何要殺朕?就算你殺了朕,這天下也不可能變成班家的!”司徒兆幾乎是咆哮著問,“為什麽?”


    為什麽就盯著司徒一族?


    為什麽倒黴的總是他!


    也不對,燕國皇帝也挺倒黴的,他的敵人更加可怕,司徒兆冷靜了下來,這女人不僅僅是想要殺了他,她還想殺了他兒子。


    他們死了對她有什麽好處?


    他們死了,司徒兆心裏咯噔了一下,他們死了就剩一個齊王了!


    但齊王不是她兒子!


    難道她那個庶出的妹妹也是班家的人?


    “廢了她武功。”司徒兆看著她臉上波瀾不驚的樣子,忽然想起她突然發難的樣子,也是這般冷靜,好像隻是掐斷朵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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