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學和崔丞相望著那人,不知該如何反駁。


    “你要嗎?”陸綿綿笑眯眯地問,她記得他是東陽書局的趙掌櫃。


    “對,我全要了。”趙掌櫃連連點頭,生怕陸綿綿反悔。


    “不議價。”


    “不議價。”


    “等等,你不能一下子把字帖都賣給趙掌櫃。”


    “就是,他是出了名的鐵公雞,字帖經他的手我們豈不是又要被他宰一筆。”


    覺悟不錯,陸綿綿為難地望著趙掌櫃,“你看你是不是考慮一下他們的意見,讓一部分字帖出來?”


    “字帖是崔公子的應該是崔公子說了算。”


    “也對,字帖是崔公子的,那就請崔公子說幾句,看看字帖該如何分配。”陸綿綿遞上一份字帖給崔昭學。


    崔昭學看著字帖背後的那幾行字,眼皮子跳了跳,感覺到壓力增大,這才硬著頭皮開口,“承蒙在座各位厚愛,崔某感激不盡,崔某不才輸了比試,若是在座諸位不嫌棄,崔某願無償授業……一個我輸了還有千千萬萬個你們,總有一天你們會在書法領域贏得一席之地,贏得書館館主之位!”


    說完崔昭學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其他人的反應。


    他這模樣在其他人看來是愧疚是不安,有幾分書生氣也有幾分淩雲壯誌,教他們不忍責備,很快便掌聲雷動。


    崔昭學愕然地抬起頭,看著其他人鼓勵的眼神,恍惚間似乎懂了陸綿綿所說的雖敗猶榮大概就是他所理解的這個意思。


    但她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他會輸?


    就連說詞都幫他準備好了,他是不是該謝謝她!


    崔昭學尷尬地笑了笑。


    崔丞相卻是很不合時宜地勾起了嘴角,隨即換了副關切的麵孔。


    字帖最終是每人限購三份,三十份字帖很快便賣完了,宣紙則是被趙掌櫃承包了,陸綿綿還和他達成了合作協議,預付貨款的合作方式。


    胭脂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讓繡娘繡了套燕人的服飾,還有畫像。


    繡房忙活了一整晚趕製出來的成衣掛在鋪子裏,連同字帖和畫像都高價買來一份放在鋪子裏當成是鎮店之寶。


    衛娘子壓根就沒將她的挑釁放在眼裏,她掛出的崔昭學的戰衣和畫像。


    戰衣是陸綿綿說的,價格也很親民,一兩銀子便可,畫像可不行,還是賣三百兩。


    普普通通的一套書生打扮的衣服很快便賣了十套出去,畫像被神秘買家買走,衛娘子打著算盤,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等她把賬算清楚,六藝館那一份收入得準時送過去才行。


    崔昭學迴到家中沒多久,家裏突然來了十多個和他衣著差不多的人來拜他為師。


    這大概就是陸綿綿所說的同款,收徒也不是不可以,他隻負責指點一二,筆墨紙硯那些他可不負責。


    他現在是一介布衣,可負擔不起那麽昂貴的學費。


    前來拜師的人自然是理解且接受的,他們都備了拜師禮前來。


    崔昭學二話不說便收下了他們幾個徒弟,心裏卻是在想著那些拜師禮要不要分三成給陸綿綿。


    六藝館裏,褚沐陽別扭了許久還是逃不過畫花鈿的命運。


    他的臉寫著“生人勿近”。


    他的畫卻是讓人恨不得靠近再靠近,好生觀察駿馬風姿。


    燕國宮廷畫師畫技自然了得,但他所畫的畫缺乏新意,顯得中規中矩。


    褚沐陽本就畫工了得,再加上陸綿綿指點,他畫出來的駿馬圖好像把駿馬畫活了一般,極具馬王之姿。


    蕭承臻都有點懷疑他偷偷模仿了他的馬,他的馬可是馬王之後,也隻有他的馬才配出現在駿馬圖上。


    若不是身份不對,蕭承臻都想要誇他一句。


    蕭承臻望著評審人員,死死盯著他們手裏的筆,恨不得逐一教他們該如何打分。


    但這一次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很明顯,身為燕國大儒,他也不能昧著良心給褚沐陽打低分,最多兩人打個平手。


    比試結果自然是褚沐陽勝出。


    陸綿綿笑得比自己贏了還要高興。


    比試贏得不僅僅是名聲,還有獎勵。


    獎勵是一千兩白銀,六藝館和蕭承臻各出五百兩。


    到現在為止她隻是輸了五百兩而已,陸綿綿雖有些心疼,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蕭承臻該慶幸他沒有心大到代表燕國,或許他是想著立功,以自己的名義贏得和六藝館的比試。


    看著蕭承臻怒氣衝衝的背影,陸綿綿維持了片刻的笑容消失了。


    走了狗屎運還這麽生氣,真不懂事。


    陸綿綿趁著大夥高興的勁還沒退去,乘興加碼將駿馬圖拍出一千五百兩的天價。


    不缺錢的褚沐陽隻能是看著自己最為滿意的作品落入他人之手,他沒有說不的權利,多麽痛的覺悟。


    “沒有最好,隻有更好,佳作永遠是下一幅,我看好你。”陸綿綿笑彎了眼,還不忘好好安慰一下褚沐陽。


    然而這話實在是戳心窩,褚沐陽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一幅畫都不配擁有嗎?”


    “你放心,他們又不是傻子,這種拍賣一次就差不多了,天天搞我都嫌麻煩,最多也就一個月一次,其他時間你畫的畫還是可以自己決定賣不賣的。”陸綿綿揉了揉臉,擠不出苦瓜臉,但嚴肅了幾分。


    要是你一個月把我最得意的畫作挑走,我怎麽辦?


    然而心底這點疑問他不敢貿然提出,免得坑了自己,褚沐陽臉色依舊清冷,也隻有相熟的人才知道清冷之餘是多麽的無奈和弱小無助。


    正說著衛娘子派人過來送上前兩天的收入,陸綿綿當即把褚沐陽那一份給他,“你的腿不方便,要不這錢給我,我找人幫你做一輛方便你出入的車子?”


    “不必。”褚沐陽毫不猶豫便拒絕,他的腿能夠走一兩步了,等比試結束他就要正式求醫,才不要花錢做什麽車子。


    雖然他不怎麽缺錢,但要花錢的地方也不是沒有,這錢可不能都還沒捂熱就被她動動嘴皮子就給要走了。


    “哼,不識貨。”陸綿綿白了他一眼,讓人護送他迴家,她要和衛娘子好好商量一下將來的賺錢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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