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


    克萊登斯在睡夢中,他神色掙紮。


    夢境裏,他似乎是迴到了格林德沃的身邊。


    那些蠱惑人心的力量,纏繞在他的脖子上,似乎要將他勒死。


    「我們不會失敗的,奧睿利烏斯。」


    男人的低語在耳邊迴蕩。


    奧睿利烏斯·鄧布利多。


    這是克萊登斯的名字,來自格林德沃。


    在離開納吉尼身邊的那天,他得到自己的身世,同樣也得到一根魔杖。


    那個聲音似乎明白將要到來的結局,可他依舊自信。


    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失敗。


    明明他看到了,那些未來。


    在不丹的國際巫師聯合選舉上,格林德沃使用黑魔法讓死去的麒麟作為謀取權力的工具。


    在此之前,他從水池中看到預言,死去麒麟的兄弟還活著。


    這是個致命的失誤,可格林德沃卻如此輕鬆。


    「勝利就在那兒,他等著我們去得到。」


    「而我已經看到,我埋下的種子發芽。」


    這是在克萊登斯決心離開格林德沃時,從格林德沃口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種子?


    什麽種子?


    當時跟在格林德沃身邊的克萊登斯被默默然侵蝕得虛弱,他不明白格林德沃所謂的種子。


    這些年來,格林德沃都在向他灌輸著一種殺死鄧布利多後,就會讓一切勝利倒向聖徒。


    可結果呢?


    克萊登斯沒有成功,他根本不是鄧布利多的對手。


    一個能夠看見未來的人,在知道失敗的情況下,為何還如此自信?


    克萊登斯沒有答案,起碼在他活著的時候沒有看到。


    他死在戈德裏克山穀內。


    如果不是約翰給他的項鏈,他永遠無法走出那個地方。


    「我埋下的種子發芽。」


    克萊登斯驚醒了。


    他滿頭大汗,用手搓著臉,感受著手掌的冰冷,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


    「做噩夢?」


    溫熱的身軀驅逐了寒意。


    納吉尼輕聲問道。


    克萊登斯搖搖頭,說道:「我夢到以前的事情。」


    納吉尼衣服整齊,就像是以前他們相依為命時那樣,互相依偎在對方身邊。


    她輕聲問道:「什麽事情?」


    「格林德沃。」克萊登斯握住在自己肩頭的手,「我看到格林德沃,想到他和我說的話。」


    「他說他埋下的種子發芽,我很擔心,他總是神秘莫測……」


    克萊登斯的聲音卡住,滿是歉意道:「我想我太執著於從前,納吉尼。」


    「不,克萊登斯。」納吉尼微笑道,「所有加起來,才是你。」


    克萊登斯每次在睡覺前,他都會害怕,害怕自己一睡不醒。


    害怕自己再次錯過納吉尼。


    「他的掛墜,」克萊登斯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說道,「很奇怪的感覺,我感覺那東西在我的體內。」


    納吉尼將手覆蓋上去,溫柔說道:「它在跳動,不是嗎?」


    午睡時間結束。


    克萊登斯該上班了。


    是的,上班。


    堂堂鄧布利多,也需要在銀手強尼分店打工。


    「蛇女士。」強森恭敬對納吉尼說。


    然後視線轉移到克萊登斯身上,頗有一種再看自家老板保養的小白臉感覺。


    強森那個痛心疾首啊。


    老板,你沒有看到我這一身腱子肉嗎?


    挑這個家夥,大腿還沒我胳膊粗。


    強森惆悵啊。


    克萊登斯靠近納吉尼耳邊問道:「他好像很傷心,蛇女士?」


    納吉尼笑了笑。


    美利堅巫師聚集地十三區有些人員變動,不過無傷大雅。


    強森負責分店安保工作,保羅負責銷售以及業務談判。


    克萊登斯找個在櫃台的工作。


    騷氣的保羅瞥了眼克萊登斯,吹了聲口哨說道:「別理那個大個子,他就是嫉妒你。」


    「呃……謝謝。」克萊登斯點點頭表示感謝。


    保羅聳聳肩說道:「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你要來這裏,不過既然在這裏上班,你還是要記住規矩。」


    他將單片眼鏡戴在右眼,說道:「第一個,就是戴好眼鏡。」


    克萊登斯戴上單片眼鏡,他眼前的櫃台裏麵的東西都變了個模樣。


    「哦買噶,我記起來第七區那邊有生意,這裏先交給你了。」


    保羅猛地想起來還有第七區的貨物沒有送過去,拍了拍克萊登斯的肩膀就快步離開了。


    克萊登斯看向門那邊,納吉尼正好笑地看著他不自在的模樣。


    「平淡就很好。」克萊登斯笑了笑,目送保羅出門。


    他的第一個客人上門了。


    克萊登斯詢問道:「請問你需要什……」


    他的聲音卡住,視線落在來人的領口。


    三角、圓圈、豎線組成的標誌出現在眼中。


    對方淡淡說道:「我需要你後麵的那根魔杖。」


    克萊登斯餘光瞥見與對方一樣的人還有三個。


    「我幫你拿。」


    「謝謝,奧睿利烏斯。」


    聲音一出,克萊登斯眼睛瞪大。


    他緩緩抬頭看向對方的臉。


    在那一刻,那張臉似乎變成格林德沃。


    他的瞳孔收縮。


    一道紅光落在那人身上。


    緊接著是強森咆哮聲,店裏的客人紛紛倒地。


    克萊登斯沿著紅光飛來的地方望去,是納吉尼。


    她手裏拿著魔杖。


    「他們是聖徒。」


    克萊登斯迴過神來,他再次望過去,那個人的臉變迴別人。


    納吉尼已經不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了,她冷靜說道:「強森,將人送往魔法部,今天我們要歇業一天。」


    「明白,蛇女士。」


    強森點點頭,將幾名被擊倒的人送往魔法部。


    ...


    「聖徒?」


    約翰收到銀手分店出現聖徒的消息。


    不過嚴格來說,算不上是聖徒,那些人是格林德沃的崇拜者。


    隻是讓約翰奇怪的,為什麽對方能夠說出克萊登斯的名字?


    「奧睿利烏斯·鄧布利多?」約翰喃喃自語道,「格林德沃。」


    「種子?格林德沃種下什麽?」


    格林德沃身上的謎團增加了。


    讓人無法摸清楚。


    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格林德沃依舊活著。


    並且在某個地方操控著一切。


    「格裏菲斯是他的人?」約翰懷疑那位波蘭魔法部長就是與格林德沃有著關係,或者就是格林德沃。


    不僅是他,了解格林德沃的,鄧布利多也是這樣想。


    他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與證據。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格林德沃的存活。


    在美利堅分店進入聖徒後,約翰開始關注法國那邊的情況。


    不過對方似乎是衝著克萊登斯去的,並沒有在法國出現。


    克萊登斯也不清楚格林德沃為什麽找自己。


    約翰更在意的是,對方知道克萊登斯的蘇醒。


    是的,蘇醒。


    其實克萊登斯在半個世紀前的終結,並沒有死亡。


    克萊登斯的死,源於默默然對身體的侵蝕。


    小巫師在幼年時就會被默默然侵蝕而死,克萊登斯撐到成年已經是奇跡。


    約翰做的,是將巨量的魔力作為保存生命的最後一個種子。


    當克萊登斯失去意識瀕臨死亡之際,同時也是默默然最為虛弱的時候。


    那個時候,魔力就會在克萊登斯體內衝刷默默然的力量將其替換,削弱默默然的力量,像是一種變相的馴化。


    隻是這個過程無比漫長,約翰本來計算是在自己定下時空錨點的那天。


    可是克萊登斯似乎提前醒了,並且前去尋找納吉尼,與約翰的信錯過。


    如果不是鄧布利多接到信,恐怕約翰就要因為這次失誤被滯留在過去。


    克萊登斯本就天賦異稟,在沒有學習基礎下都可以撐著默默然的侵蝕長大。


    在格林德沃身邊的時間學習著如何使用魔法,可以初步掌控默默然,隻不過因為力量太過強大,所以沒辦法抵抗侵蝕。


    等到醒來時,默默然的力量因為削弱緣故,不再是可以影響克萊登斯的程度,被理所當然地掌控住。


    這個辦法不能在阿利安娜身上用,因為她無法控製默默然。


    「看來一切問題的答案,都在波蘭了。」


    約翰沉吟一會兒,現在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在那位波蘭魔法部長身上。


    真相是如何,隻能夠等待唐密的歸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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