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樓梵當然不會意識到就在自己迴城的時候,城外的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好在樓梵聽了秦祺的話繞道自北門進城,否則這雙眼睛會將自己所看到的如實稟告囚牛。


    在囚牛的心中從沒有存在過絕對的信任。


    而當囚牛聽到樓梵自北門而歸時,心中的那絲疑慮終於煙消雲散。


    囚牛的目光掃過帳內眾將,而後緩緩說道:“今日所議,在坐的十分清楚這其中的分量,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泄露出去,另外,明日派人去請其他幾位長老過來,然後我們再確定攻城的時間!都迴去歇息吧!”


    與此同時,存善正在為即將到來的攻擊緊鑼密鼓地準備著,龍甲軍主將童封本就不善守城,所以隻得擔負起三萬新軍的訓練任務。


    這三萬新軍是在兩天之內迅速組建起來的,因為那日存善的一番話,龍帝城內的青壯年參軍的熱忱頓時被調動起來。


    當然,更重要的是秦祺答應每一名參軍的青年在戰後會加爵一等,其所在家庭永免勞役田賦。


    這個誘惑無疑是巨大的,因為等於給了這些尋常百姓一個光明的前程,而這個前程是在太平時期絕對無法擁有的。


    機會隻有一個,沒有人願意放棄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也許這其中會充滿危險,也許有人將因此而喪命,然而一旦成功,那麽呈現在自己麵前的將是一個無法想像的光輝坦途。


    誰都希望自己能夠有朝一日站在人生的頂端俯視眾生,誰都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夠成為自己家族的驕傲,世家之所以能夠成為世家,是因為有那麽一個人用自己的命去拚去搏去奮鬥來的。


    但更多的時候,對於這些尋常百姓來說即便你想為此去拚去搏去奮鬥,機會卻永遠輪不到自己。


    而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所以三萬人的新軍很快招募齊備,他們所欠缺的隻是殺人的技巧和避免被殺的本領罷了。


    而童封無疑是這支新軍訓練的最佳人選,童封身為龍甲軍主將雖然所經曆的戰爭不多,但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名優秀的將領。


    優秀的將領之所以優秀,是因為他知道怎麽去做才能讓自己的人傷亡最少,同時又能獲得最終的勝利。(廣告)


    童封正是這樣的人。


    雖然童封百般不願,但還是硬著頭皮走到了三萬新軍的麵前,因為對他來說每天站在城上看著對麵的敵軍而不能出城迎戰,這讓自己感覺無比煎熬。


    而存善則不同,他很喜歡這種運用策略的守城方式,因為他的認真,所以他會考慮到敵軍攻城時可能出現的每一種可能,他的頭腦更像是一部複雜的機械,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著精密的計算。


    他和童封都同樣喜歡戰爭,但童封的方式更為直接,而存善的方式則偏向婉轉。


    秦祺很感謝負屭能將這兩個人交給自己,存善的頭腦和童封的勇武定將會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當然,還有這八萬龍甲軍。


    “你真覺得宗門那些人信得過?”敖右廷與秦祺同站在城牆之上,輕輕問道。


    “容不得我不信,你覺得我還有其他選擇嗎?”秦祺無奈地答道,緊接著伸手指著對麵的營帳說道:“你看,龍帝城三麵被圍,囚牛有近三十萬大軍,這還不算鮮於仲那近十萬武修,你覺得我們獲勝的幾率有多大?”


    敖右廷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存善雖善於守城,但畢竟他沒有任何經驗,更重要的是我們的人太少,拋開糧草的問題不說,囚牛這些人圍在這裏一個月,我們的士氣就大受影響,我擔心士兵的壓力會越來越大,最終會崩潰!”


    “不知道你麵對過千軍萬馬嗎?”秦祺突然問道。


    敖右廷還是搖了搖頭。


    “我麵對過,在木族的時候我曾麵對土族二十萬大軍,我知道二十萬大軍站在麵前會對內心造成多麽巨大的壓力,單是那種氣勢和殺意就能讓人徹底崩潰!”


    “你,不是還有底牌沒有出麽?”敖右廷試探著說道。


    秦祺聞言後輕輕地笑了笑,而後說道:“不錯,我是有著最後的底牌,但這個底牌是用來對付冥人的,而不是用來對付龍族自己的這些兄弟們的!”


    “但你想過沒有,若是眼下這關過不去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有對付冥人的資格,龍族需要齊心協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四分五裂!”


    “若你應允,我願意帶上一些兄弟殺到對麵營帳內將囚牛的腦袋帶到你的麵前!”敖右廷臉上現出少有的嚴肅。


    “就像數百年前老祖兄弟們那樣?”秦祺微微一笑,“不,那不是我所希望的,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是在那裏送命,而且你別忘了,囚牛本身的修為就很強大,況且還有暗影,你殺不過去的!”


    “不試怎麽知道?!”


    “此事不必再提了,我從沒有以你長輩的身份說過你什麽,但現在我警告你,你若還是敖家的人就老老實實待在城裏,即便你想死也要死在與冥人的戰鬥中!”秦祺的語氣有些冷,但敖右廷的心卻感到了一絲溫暖。


    “我知道了!”敖右廷點了點頭應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對於龍族,更多的時候武力可以決定一切!”


    秦祺聞言衝敖右廷微微一笑,而後拍了拍其肩膀,對於敖右廷,秦祺更多的感覺是一個可以信任朋友,而非實質上的祖孫關係。


    咚——咚——咚——當朝陽還停留在大地另一麵的時候,龍帝城上空響起三聲振聾發聵的戰鼓之聲,戰鼓隆隆,使得大地發出微微的顫抖,將龍帝城內的百姓從睡夢中陡然驚醒。


    嗚——緊接著便是一陣短促的號角之聲響起,這是敵襲的信號,沉寂了數日的囚牛終於對龍帝城發動了第一次攻擊。


    而這比秦祺預判的時間整整提早了一天。


    顯然,囚牛並沒有打算等著鮮於仲的東域大軍與自己匯合。


    囚牛率領的中路大軍首先對龍帝城南側發起攻擊,而就當第一波次的五千兵士衝過來的時候,龍帝城上守軍的心瞬間跌落穀底。


    因為他們驚駭地發現,防禦大陣居然早已經不複存在了。


    “弓箭手準備!”正在此時,存善的聲音高聲響起,臉上出奇地平靜,甚至眼神中還透著隱隱的興奮。


    雖然防禦大陣的消失給這些守軍們的心理造成一定的衝擊,但這畢竟是龍甲軍,龍族自古以來戰力最為強悍軍隊之一。


    衡量一支軍隊是否驍勇善戰,並不是在戰爭結束後殺了多少人,而是在戰局陷入困境時心裏能夠承受多少壓力,並能夠迅速從這壓力中解脫出去。


    而僅僅這一霎那,龍甲軍的這些兵士們便已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麽,隻見寬達數丈的城牆上三排手執硬弓的弓箭手傲然而立,前後排之間相隔一步,左手按在箭囊之上,右手緊握硬弓,雖然麵色略顯緊張,但卻充滿堅定。


    “標線!”弓箭手中一名將領高聲吼道。


    刷——刷——處於第一排的弓箭手彎弓搭箭,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更沒有麵對敵人的驚慌失措,似乎這隻是自己平日訓練裏的一部分。


    抽箭搭弓,兩個簡單的動作,這些士兵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知練了多少遍,在每一名士兵的左手食指和拇指的一側已是結上了厚厚的老繭。


    一支支被塗抹成紅色的羽箭斜斜瞄向天空,蓄積著自己全部力量。


    “放箭——”


    嗡——前排箭手終於射出了自己在龍帝城上的第一箭,數萬隻羽箭排成一道長長的直線向城外正在衝鋒的敵軍射去。


    嘭——數萬隻羽箭夾雜著淩厲的破空之聲猶如迅雷一般發出一聲重重的悶響。


    緊接著在龍帝城百步之外的地麵上出現了一條筆直的紅色線條。


    所謂標線,便是弓箭手硬弓的最大射程,一旦敵軍進入這條標線之內,那麽也便意味著進入了弓箭手的射擊範圍之內。


    “退!”


    那名年輕的將領大喝一聲,緊接著前排弓箭手後退一步的同時,第二排弓箭手穿插而上,一個後退一個前進,沒有想象中的碰撞,有的隻是甲胄摩擦時發出整齊劃一的鏗鏘之聲。


    而第二排弓箭手插上之後,第三排士兵再前進一步變為第二排,原先最前排的士兵則成為第三排,三排士兵在前進後退之間已是將箭囊中的羽箭抽出,隻待主將的一聲令下。


    整個隊伍齊而不亂,一切井然有序,存善立在城頭,望著這群剛剛還麵色緊張,但現在已波瀾不驚的士兵們,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


    隻有鐵一般的軍紀才能造就這樣一群冷酷的殺人機器。


    但旋即,存善臉上的笑容逐漸凝滯,因為他發現原本發起衝鋒的那五千敵軍竟在那一排標線前停了下來。


    緊接著敵陣之內煙塵滾滾,隆隆作響,存善放眼望去,頓時麵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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