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四周響起一陣劇烈的震動之聲,整座密林豁然消失不見,呈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座已經崩塌過半的石山。


    秦祺的臉上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隻有圖信依舊盤膝端坐,甚至閉著的雙目都不曾睜開。


    眾人見狀頓時精神大振,青袍老者的臉上也泛起了如釋重負的笑意,隻是那笑中夾帶著一絲淩厲的殺意。


    “嗯?這小子是誰?”一名青衣人說道。


    “嘿嘿,管他是誰,今日這裏所有會動的一個不留!”另一名青衣人隨口答道。


    而此時吳泰的臉色卻愈發難看,倒並非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無法相信。


    吳泰一直試圖找尋那名將自己困在封印陣法中的心術師,而直到此時吳泰才真正知道,那名心術師竟是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雖然其神識之力已變得異常羸弱,但吳泰還是可以分辨出這是隻有心術師才擁有的神識之力。


    吳泰無法相信讓自己費盡周折甚至賭上性命的心術師竟是一名少年,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常理,二十歲的心術師已可以稱作是天才,縱觀大荒之內也是乏善可陳。


    而十餘歲的心術師已是聞所未聞,不但如此,就是這樣一個十餘歲的少年竟讓自己這個已臻寂靜心第九重的心術師深陷封印陣法中許久不能自知。


    倘若假以時日,怕是大荒心術師中將再添一顆璀璨的新星,一個足以載入史冊的名字。


    似乎所有的心術師都懷有強烈的妒忌之心,灰衣老者如此,此時的吳泰也是如此。


    對於吳泰來說,麵對這樣的天才心術師即便是途中偶遇也可以痛下殺手。


    吳泰的臉上逐漸泛起猙獰之色,緊緊盯著秦祺的雙目中殺機驟現。


    “他就是那心術師!”吳泰伸手一指秦祺,逐字逐句地說道。


    此言一出,包括青袍老者在內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愣,顯然都不曾想到將自己這些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竟是這樣一名少年。


    “把他,交給我!”吳泰惡狠狠地說道。


    隻見秦祺緩緩起身,臉上掛著一絲嘲弄的笑意,“你們是白家的人吧!”秦祺淡然說道。


    秦祺明知故問,因為他認得那青袍老者,他便是木族大長老、白家族長,白勝。


    眾人聞言麵色微變,白勝雖然心中同樣驚訝萬分,但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是周身殺意更甚。


    “你是誰?”白勝問道。


    “秦祺!”


    這一次,白勝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臉上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你是秦家的人?”


    “不錯!”秦祺毫無懼色,心中的仇恨之火再度燃起,語氣驟然變冷。


    “秦陽子果真還有一子!”白勝兇光畢現,緊接著繼續說道:“隻是那一夜你是如何逃脫的?”


    “天意如此,留我滅你白氏一族!前輩快走!”秦祺怒吼一聲,同時一道無形的神識之力向那白勝席卷而去。


    “嗬嗬,不自量力的傻小子!”與此同時,石山之上那道紫金長袍男子的虛像發出一聲輕笑,緊接著便長歎一聲無奈地說道:“也罷,看在那槍和那呆頭蛇的份上,本帝便救你一命吧!”


    說完之後,一道金芒閃過,那道虛像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秦祺的神識之力早已透支,更沒有催發神識技充分的蓄勢時間,這道神識之力還不曾靠近那白勝,便已後繼無力驟然消散。


    這時,一直不言不語的圖信突然麵色一滯,而後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狂喜。


    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圖信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迅速恢複,無論是真元還是操控之力,都在以無法想象的速度恢複著。


    若是照這個速度來看,恢複全部力量隻需半柱香的時間。


    “小子,隻要堅持半柱香的時間老子的力量便能全部恢複!”圖信對秦祺低聲說道。


    秦祺沒有答話,隻是手中緊緊攥著那鐵棍,雙目靜靜地盯著那白勝,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長老大人,請允許我親手殺了這秦家餘孽!”吳泰殘忍地笑道。


    白勝聞言後並沒有迴答,臉色竟稍稍緩和,緊接著對秦祺說道:“你可知道你秦家為何會招至滅門之災?”


    秦祺不動如山,淚水卻已決堤而出。


    “秦陽子身為木族九大族天使中最為德高望重的鈞天使,私通冥界觸犯族規,但老夫感念其以往對木族的功績不忍看其墜入歧途,便親自規勸,無奈你父已被利欲熏心,甚至欲將老夫毒害……”


    白勝說到此處,臉上泛起一絲無奈,見秦祺沒有說話,便再度說道:“索幸老夫命不該絕,木神大人和聖女下令將其緝拿,但你父親卻抗命不尊,這才有了那一夜的慘事,唉!事發之後老夫心痛不已,多次命人打探你的消息,目的就是向你說明這一切,照顧你長大成人!”


    秦祺似乎對白勝的這些話置若罔聞,表麵雖不動聲色,但心中卻早已怒浪滔天,父親向來心性純善,絕不可能勾結冥界,更何況強烈的恨意使得秦祺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蒼白的麵容更顯憔悴。


    白勝則繼續說道:“今日在此遇見你讓老夫有機會將這個誤會澄清,此時老夫已雖死無憾!”說到這裏,白勝話鋒一轉緊接著說道:“隻是木族之內對你秦家還是心存怨恨,若是你將你父親如何私通冥界的前因後果說出來,並交出秦氏心訣的心法,那麽想必眾人念在你父親功勳卓著的份上會對你既往不咎,而你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不再過這種忍辱偷生的日子了!”


    說罷之後,白勝靜靜地望著秦祺,反而一旁的吳泰麵色鐵青,但卻又不敢說話。


    許久之後,秦祺的嘴唇微微抽動了一下,而後逐字逐句地說道:“好,我告訴你!”


    眾人聞言大喜,白勝更是滿臉堆笑地說道:“哈哈,若是你父親當初不那麽執迷不悟的話,也不用遭此劫難了!”


    “我隻告訴你一人!”秦祺強忍心中怒意,平靜地說道。


    “好!”白勝大喜過望,緊接著對身後一幹青衣人低聲說道:“你們在這裏等著!待那野種說了之後我便將其殺了,而後我們直取那龍丹!”


    眾人聞言趕忙稱是,白勝則緩緩向秦祺走去。


    “好了,你可以說了!”白勝走到秦祺跟前催促道。


    “禪劍閣還在麽?”秦祺最關心的還是禪劍閣的安危。


    白勝聞言一愣,臉上現出一絲怒色,口中冷哼道:“哼!淩衡狗賊謀害我兒,老夫自然容他不得,世上再無禪劍閣!”


    秦祺聞言後頓時眼前一片昏眩,雙腿劇烈顫抖著,就連站立都有些不穩。


    “附耳過來!”秦祺強撐著身子說道,手中鐵棍猛地又攥緊了幾分。


    白勝聞言麵色稍顯不慍,但還是俯下身子靠了過去。


    “白亦風,是我殺的!”秦祺的臉上略顯猙獰,同時舉起手中鐵棍向白勝狠狠砸去。


    白勝臨危不亂,或許這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危險。


    隻見一道青芒閃過,鐵棍脫手而飛,而秦祺的手掌卻被這道真元震得鮮血四溢。


    而這句話顯然已經將白勝徹底激怒。


    “不管是不是你,就憑你這句話,老夫今日讓你生不如死!”白勝雙目殺機迸射,右掌青芒閃爍猛地向秦祺胸口狠狠拍去。


    嘭——


    一聲悶響,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秦祺的身體向後倒飛而去,緊接著撞在身後的石山之上摔落在地。


    白勝生性殘忍,若非其有意留手不願這麽輕易將秦祺結果,怕是單這一掌便可讓秦祺灰飛煙滅。


    秦祺的身體早已透支,此時再承受白勝這一掌更如雪上加霜,當即口中噴出一道血霧,躺在地上再也無法站起。


    白勝的突然出手,使得一旁的圖信心中焦急萬分,但無奈此時尚未完全恢複,若是強行出手的話身體定將遭受龍元之力的強烈反噬,更何況自己體內似乎有一道並不屬於自己的、更為精純的龍元之力。


    白勝的目光掃過圖信,見圖信不為所動,隻當是其尚未恢複無暇他顧。


    “將你的妖丹給我吧!”白勝說著緩緩舉起右掌。


    “白勝老賊,今日你不殺我,他日我定血洗白家!”秦祺雙手拖地,半跪著抬起頭冷冷地說道,身上衣衫已被鮮血浸濕,滴在地上匯成一道細小的溪流。


    “嗬嗬,就憑你還不配說這句話!”白勝冷笑一聲,竟繞過圖信向秦祺再度走去。


    “傻小子,既然你我有緣,本帝便送你一樣東西!打開神識之海!”正在此時,秦祺隻覺神識一陣激蕩,一道渾厚而陌生的聲音傳來。


    秦祺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條,而白勝顯然並沒有聽到這道聲音,秦祺也不及多想,當即心念微動,將神識之海豁然打開。


    打開神識之海對於一個心術師來說是最為危險的,這意味著將自己致命的弱點徹底暴露,一旦被侵入便隻有坐以待斃。


    陡然,秦祺隻覺一道滾燙的熱流灌頂而下,直向神識之海洶湧而去,緊接著神識之海內一陣劇烈的震蕩,好似怒狼滾滾,而後竟衝出神識之海沿著經脈運轉四肢百骸。


    此時秦祺周身血脈好似沸騰一般,通體呈現出血紅之色,刺骨的疼痛將本已虛弱不堪的他折磨得幾欲昏厥。


    白勝踱著步子緩緩接近,看著秦祺異常痛苦的模樣,白勝的臉上泛起殘忍而戲謔的笑。


    但痛苦轉瞬即逝,那道熱流迅速走遍全身經脈之後竟全部向丹田匯聚而去。


    本命真元的缺失,使得秦祺的丹田不僅空空如也,而且更是不足常人十之三四,而那道熱流眨眼之間便已於丹田內匯聚一團,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圓珠。


    若是肉眼可見的話則不難看出,這個圓珠通體呈現出金黃之色,與石山之上那道虛像所散發的金芒一般無二。


    秦祺則對自己體內的變化一無所知,隻是覺得傷勢正在迅速複原,就連已經耗竭的神識之力都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恢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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