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靜宜走過去後,小姑娘趕緊給她讓了位置,小聲道:“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就那狗脾氣,講不通道理的。”


    “能讓你說出這樣的話,看來她真不是個好惹的啊。”


    施靜宜笑著從她手裏接過笨重的斧頭,掂量了兩下後忽然想起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壓根就不會劈柴。


    之前幹活都是鄭氏和施妙宜在旁幫忙,有什麽不會的直接交給她們做就行,這迴輪到她自己幹,真就傻眼了。


    要是讓寧辭知道她敗在劈柴這項粗活上,指不定要笑成什麽樣呢!


    小姑娘見她拿著斧頭久久沒有動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麽不拿柴火啊?斧頭用著不順?”


    施靜宜摸摸鼻子幹笑了一聲,“我沒幹過這個,有點手生。”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沒幹過?”


    農村孩子打小就開始進山撿柴,再大點就可以喂豬劈柴,看施靜宜的打扮應該是嫁過人的,竟然連柴都沒劈過。


    施靜宜尷尬地輕咳一聲,“你和我說說技巧,放心,我學得很快。”


    “哎呦,這裏還有個人連柴都不會劈,咱們可得離她遠點,千萬被被她拖累了。”不遠處的丹鳳眼捂著嘴笑了起來。


    小姑娘氣哄哄地瞪她一眼,“方草葉,你過不過分?”


    丹鳳眼笑得更大聲了,“我過分?我哪裏過分了?她自己笨還不讓人說嘍?”


    施靜宜不耐煩地磨了磨牙根,一甩手斧頭飛了出去。


    那斧頭長了眼睛似的,將將擦過丹鳳眼的耳垂,割斷一縷黑發紮進了她身後的木柴堆裏。


    丹鳳眼嚇傻了,麵色蒼白地扭頭看看那斧頭,再摸摸自己的耳垂,瘋狂地顫抖起來,“你……你……”


    施靜宜神色淡然地從她身邊經過,抬手將那斧頭拔了出來,“我的斧頭可不長眼,下次指不定就砍到什麽不該砍的地方了。”


    說話時,她目光陰冷地掃過丹鳳眼的脖頸。


    丹鳳眼忽感覺後背一涼,縮著脖子後退兩步,搖著頭不敢說話了。


    小姑娘驚訝地衝她豎起大拇指,原本就烏黑明亮的眼睛看起來更亮了,“姐姐,你好厲害啊!能教教我嗎?”


    施靜宜向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斜了下門外。


    小姑娘秒懂,立刻停下這個話題,湊在她身邊小聲道:“姐姐,我來教你砍柴。對了,我叫苗鳳兒,你呢?”


    “方小靜。”施靜宜幹脆地應了一聲,“你簡單地和我說說需要注意的地方就好,不能耽誤你太多時間。”


    “不礙事的,我幹活快。”苗鳳兒眼中盛滿了笑容,乖巧地和她搭話,“方姐,你家這些活是不是都是你丈夫做的啊?”


    “丈夫?”施靜宜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後點點頭,“哦,是他做的,你見過他?”


    苗鳳兒點頭,“看到過,個頭挺高……就是臉有點黑。”


    聽到這句中肯的評價,施靜宜一時沒繃住,笑噴了。


    “方姐,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施靜宜搶行憋笑,“咱們先砍柴。”


    不得不說,砍柴這種活看起來挺簡單,實際操作還有點困難,一不留神就砍歪了,力氣小的話光是把斧頭都要拔半天。


    還有更致命的一點就是累人,明明人都累得睜不開眼了,抬頭一看,柴火沒多少,倒是先把手磨出來兩個大水泡。


    悶頭砍了一陣,施靜宜以去茅房為借口出了柴房。


    許是被發配到柴房的災民身體都很弱,看門的官差並未將她當迴事,斜了她一眼後繼續眯著眼睛打瞌睡。


    柴房左側是堆放工具的地方,前麵是來時經過的地方,中間是一片已經被踩平的荒地,後麵是兩排構造相同的套房,再往後便是連綿起伏的小金山。


    施靜宜沿著柴房後的小路一直往後走,沒走多遠便碰到一隊守衛,她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等守衛走遠後繼續往前。


    還未接近第一座房屋,她便感受到一陣洶湧的熱浪撲麵而來。


    施靜宜心下了然,這邊應該是煉金的地方。


    看來小金山裏的金礦從開采到冶煉全都是在這個地方。


    她不敢在外耽誤太久,匆匆觀察一遍後便趕了迴去,迴去的時候正好碰到那一撥守衛迴來。


    施靜宜看了眼時間,正好過去十五分鍾。


    迴去的時候苗鳳兒都快等成了一塊望夫石,“方姐,你總算迴來了,再不迴來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沒事,我幹什麽事都慢騰騰的,你做好自己的就好,不用管我。”施靜宜笑著衝她擺擺手。


    苗鳳兒懷疑地看她一眼,扔斧頭的時候她可就在旁邊看著,那一甩手多幹脆利落……


    “來的時候那人可說了,活幹不完不給飯吃,你這樣能行嗎?”


    施靜宜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擔心我,來,咱們繼續砍柴,應該還能再多弄”


    天黑的時候兩名官差過來驗收成果,看到施靜宜麵前那少的可憐的柴火堆,直接剝奪了她吃完飯的權力。


    丹鳳眼在旁邊聽得心裏特別痛快,但又不敢明目張膽地笑,捂著嘴一個勁地憋笑。


    苗鳳兒憂愁地看著她,“方姐,這可怎麽辦?要不等會我領了飯,咱們分著吃?”


    施靜宜摸了下圓滾滾的腰肢,衝她搖搖頭,“不用了,來的時候吃得飽,現在還不餓。”


    “你就裝吧,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丹鳳眼小聲嘟囔一句,歡快地跑出了柴房。


    原本在柴房幹活的災民也陸續站了出來,其中一個瘦得隻剩骨頭的婦人停在了施靜宜麵前,喃喃地勸道:“小姑娘,你還是加把勁吧,餓得久了身體會受不了的。”


    說完,婦人搖著頭,自顧自地走了。


    施靜宜看著她瘦得枯樹枝般的胳膊,鼻頭一酸,默默攥緊了拳頭。


    寧辭那邊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監管的官兵心狠手辣,稍有看不順眼的便揮鞭打人,剛來的人氣性大,自然不服,一反抗就被打得更狠。


    之前來的那批人處境更糟糕,因為長期饑餓都餓得隻剩一把骨頭,又因為勞累過度手掌、胳膊上的骨頭幾乎都變形了,再加上青紫的鞭痕,殘忍到讓人不敢多看。


    夜晚領飯的時候,施靜宜終於能和寧辭碰麵,兩人相視一眼,心中憋了千言萬語,張口卻是一聲沉重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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