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河不悅地皺起眉,“你以為本官斷案是過家家嗎?你說重新審便重新審?”


    說著,他轉頭向身邊擺了下手,“去將人證帶上來。”


    很快一個穿著破舊棉衣的老人進了大殿,這老人就是岑六在城郊落腳的屋主。


    他來到李清河麵前,將自己是何時碰到岑六和夥計,見到他們時又有何特點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與岑六本人描述的情況完全一致。


    這下人證物證俱全,縱使雲嫋嫋心有不甘,也無從辯起。


    沒一會兒,王佑仁和孫越在常遠的帶領下進了衙門。


    一進門,雲嫋嫋就抬手扇了他一巴掌,“這就是你親自找來的幫手?”


    王佑仁揉了下刺痛的臉頰,低頭看向跪在堂前的岑六和夥計,臉色一變,“你們怎麽在這裏?”


    雲嫋嫋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神色,不由得猜疑道:“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摘星樓被燒的事情?”


    “摘星樓被燒了?”王佑仁踉蹌了一下,剛才被打過的半邊臉又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腦袋裏像是被人倒了鍋漿糊,混混沌沌的,但有一個念頭十分清晰:肯定是施靜宜放的火!


    怪不對抱月居的生意好了起來,原來她竟然趁著自己不在做了這種缺德事。


    “你可真是好樣的啊!我讓你來開店,店被人燒了你都不知道!”雲嫋嫋憤恨出聲,眼中怒火中燒。


    孫越見自家表哥被罵,心中不忍地解釋道:“表哥他一直在施靜宜手裏,昨晚才好不容易逃出來,哪有時間去摘星樓啊。”


    “閉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雲嫋嫋手一抬又想打人,李清河實在看不下去,出言阻止了她,“肅靜!王佑仁,你上前兩步,辨認一下包裹裏的東西是否屬於摘星樓。”


    王佑仁還沒弄清眼前狀況,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地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清點起麵前的珍寶。


    裏麵的確有很多屬於摘星樓的東西。


    但是這些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衙門?


    他迴過頭,疑惑地看向跪在堂前的岑六和夥計,一個令他狂躁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難不成岑六和夥計趁著他被施靜宜抓走的時機,偷走了摘星樓內所有的寶貝?


    他氣惱地握緊了拳頭,向李清河拜了一拜,“迴大人,這裏麵的確有很多東西屬於摘星樓。”


    李清河點點頭,垂眸看向雲嫋嫋,“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雲嫋嫋憤憤難平地深吸一口氣,她還能說些什麽?


    隻怪施靜宜太過狡猾,連替死鬼都找好了。


    隻怪她識人不清,竟然找了這麽個廢物幫忙,害得她是人財兩失!


    雲嫋嫋越想越氣,抬手又打了王佑仁一巴掌,“廢物!早知道你如此廢物,我就不會將你從管家手中救出來!”


    王佑仁沒有反抗,隻定定地看著她,眼中有悲傷的情緒一閃而過,“大小姐,您能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你親自挑的好幫手,如今卻聯合外人燒了摘星樓!”


    “不可能!”王佑仁立即迴了一句,他很了解岑六的性格,雖然有些小聰明,但膽子特別小,哪有膽量放火燒摘星樓呢?


    無論他相不相信,證據就擺在了眼前。


    最終李清河拍板定案,岑六和夥計以惡意縱火罪每人被判三十杖,羈押五年,沒收所有財產。


    案子結束後,雲嫋嫋氣衝衝地走出衙門,往馬車上爬時王佑仁在後麵叫住了她。


    “大小姐,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您要是心裏不高興,盡管罰我就是了。”


    雲嫋嫋迴頭,臉上好像有火焰在熊熊燃燒,“罰你?罰你我的損失就能迴來嗎?”


    “不能。”王佑仁臉色灰敗地底下頭,“我隻是想讓大小姐高興一些。”


    “想讓我高興一些?”雲嫋嫋目光一轉,眼中蹭地亮起光,“那就去殺了背叛我的人!”


    撂下這句話,她幹脆利落地上了馬車,丟下王佑仁和孫越灰頭土臉地站在原地。


    王佑仁在衙門旁站了許久,最終轉頭向某個狹窄的街道走去。


    孫越跟在他身後窮追不舍,“你還真要聽大小姐的,殺了岑六和那小夥計?”


    王佑仁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難明。


    “你可要想好了,在官差眼皮子底下動手,萬一被發現了,脫身就難了。”孫越不甘心地拽住了他的袖子,“你明明知道大小姐是故意的,她就是看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想讓你去死!”


    “孫越,你走吧,繼續跟著大小姐或者去別的地方,隻要不跟著我就行。”


    王佑仁將袖子從他手裏扯出來,扭頭要走,結果又被他強硬地拉住了。


    “為什麽非要這樣呢?我們迴去求求大小姐吧,求她為你配置解藥。隻要解了毒,咱們兄弟還能像以前那樣生活。”


    王佑仁失魂落魄地搖搖頭,“孫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無法迴頭了。”


    就算大小姐能原諒他,施靜宜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說完,他再次扯出袖子,大步向小巷子走去。


    這時的陽光已經很繁盛了,大片大片的陽光模糊了小巷的邊界,他眯著眼睛站在暗處往前看,好像在小巷的盡頭看到了那個身穿粉麵桃花的年輕姑娘。


    她穿著粉色繡花襦裙,梳著乖巧的發髻,眉目溫婉地對著他笑。


    “這位大哥,以後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開口的瞬間,天空紛紛揚揚飄起了細雨,那雨滴落到他的心口,砸得心房泛起了陣陣漣漪。


    他抬起頭,深吸一口氣,那個語笑嫣然的姑娘好像早就消失不見了,又好像永遠活在了他的心裏。


    “表哥!”孫越站在街角望著他,“我想迴老家了,做完這件事你也迴家吧。”


    他沒有迴頭,但輕輕地點了下頭,“好,等這件事迴去了,我們就迴家。”


    王佑仁告別了孫越,慢慢穿過小巷,來到了一處破舊的農宅。


    他花了二兩銀子從赤腳大夫手裏買下一劑毒藥,然後又在路邊的小酒館喝了兩壇寡淡的高粱酒。


    做完這一切,他目的明確地奔向抱月居。


    他要下毒。


    毒的不是岑六和夥計,而是罪魁禍首施靜宜。


    隻有除掉施靜宜,他心中的姑娘才迴變成原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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