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但趙豐年對自己幹過的事可是一清二楚,“殺人”二字猶如一記重錘,捶得他腦袋昏沉、身體發軟,好像一癱被稀釋的爛泥,軟軟地滑到在地上。


    領隊的官差向身後眾人一招手,“來人,將犯人趙豐年抓起來。”


    原本圍在抱月居門口的路人這迴又跟著官差看起了趙豐年的熱鬧,他們一路走一路議論,又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圍觀。不到半個時辰,半座城的人都知道清源郡一霸趙豐年因為人命官司被官府抓起來了。


    不少商戶聽到這消息都是一陣後怕,暗自慶幸自己還好沒站錯隊伍,新來的郡守可不是個好惹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抓住了最大的那條魚。有些人則又悔又怕,連忙派人尋找值錢的寶貝了。


    趙豐年要是真因此倒台了,那慈善晚會誰敢缺席啊!


    且說趙豐年被官差拖入衙門,一看到堂上跪著的婦孺,當場昏了過去。


    被一桶涼水澆醒後,認罪書就已經擺在了他麵前。


    李清河坐在大殿上,麵容嚴肅地望著他,“梁家村村民鄭巧兒告你為了奪取她丈夫的傳家之寶,殘忍將人殺害並拋屍山崖,現受害者屍身已找到,受害者的傳家寶已在你店裏搜出,你有什麽話要說?”


    趙豐年動了動舌頭,整張嘴都疼得好像麻木了,努力半天都沒辦法發出聲音。


    “你既無話可說,那就是認罪的意思了?”李清河一擺手道:“來人,把印泥端到趙豐年麵前,在認罪書上按上指印這個案子就算了結了。”


    趙豐年一聽這話立刻砰砰地磕起頭,死活都不肯把手伸出來。


    “怎麽,你還有話要說?”


    趙豐年拚命地點頭。


    李清河看一眼身邊的官差,“去拿筆墨紙硯來,我倒要看看他要說什麽。”


    官差取來東西,將白紙攤到趙豐年麵前,又往他手裏塞了隻毛筆。


    趙豐年俯下身子,歪歪扭扭地在白紙上寫了幾個大字:拿錢買命。


    他在楊誌奇身邊跟了好幾年,對官場內部的交易了解得很清楚,正常情況下奪寶殺人這種案子一般是死罪,但如果銀子到位還是能換條命的,隻要命還在,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李清河看著那死個猶如鱉爬的大字,眼瞼一垂,臉色登時就變得十分難看。


    這人還以為他是楊誌奇之流,隨便拿點銀子就能買通呢!


    這不是侮辱人嗎?


    他大步走到趙豐年麵前,俯身對上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你能拿出多少銀子?”


    趙豐年伸出兩隻手,筆出“十”字形。


    “十萬兩?”李清河眼一瞪,心裏有些不敢相信。


    身為郡守,他手裏滿打滿算隻有幾百兩銀子,而趙豐年一個商人,張嘴就是十萬兩銀子。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差距啊!


    趙豐年點點頭,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李清河發出一聲冷笑,“你的命可真值錢呐,那要是再加上你兒子的命呢?”


    趙豐年如遭雷擊,仰頭驚恐地看著他,“你……”


    一說話,舌尖就傳來鑽心的疼痛,疼得他額頭冷汗直流。


    他喘著氣捂住了嘴巴,心亂如麻。


    李清河直起身子,朗聲道:“來人,將另一名犯人也帶上來。”


    另一名犯人是趙豐年的大兒子,背負的罪名和他爹一樣。


    這人是個十足的草包,生意上的事情一竅不通,熱衷於男女間的那檔子事,和楊誌奇之子楊鬆明是十分要好的哥們。


    某日他在外遊玩遇到個年輕貌美的村姑,心生歹念將人拖進樹林意圖非禮,結果那村姑性子十分剛烈,糾纏時將趙豐年大兒子的臉肉都硬生生咬掉一塊。他一時怒極,抄起手邊石塊砸向姑娘的腦袋,活生生一個人就這樣死在了他手裏。


    趙豐年得到消息後趕忙帶著銀子過去善後,用二百兩銀子堵住了那姑娘家人的嘴。那姑娘家人貪財又重男輕女,收了銀子後對完宣稱自家閨女上山采蘑菇時摔死了,轉頭給兒子娶了媳婦,蓋了新房。


    李清河查出此事後,趕到姑娘家中威逼利誘了一番,誘哄他們到衙門告狀,又找到趙豐年大兒子身邊的隨從做證。


    人證物證俱全,又一個罪名坐實了。


    趙豐年的大兒子膽小,上了公堂就老老實實地招認了罪名。


    李清河低頭看著趙豐年,眼底一片森寒,“這次你又想出多少銀子?”


    趙豐年掰著手指頭算計了半晌,然後又舉起雙手筆出個“十”的手勢。


    李清河臉上笑容陰森森的,“既然你這麽想活,本官就讓你多活兩天。來人,將趙氏父子拖下去關入大牢,傳令下去,徹查趙家賬單!”


    這下趙豐年可真是猴兒吃芥末——傻了眼,鬧了半天,李清河就是奔著他家銀子來的。


    要說這李清河手段也夠淩厲的,這邊剛下了命令,那邊就找到了半座城的賬房先生,連帶著整座府衙空閑的官差一同湧進了趙府。


    幾十號人人苦哈哈地翻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二日上午將所有賬查完了。


    趙家庫房裏上百萬兩銀子,隻有一小部分是靠著藏珍閣的生意正經賺來的,剩餘的一部分是借著楊誌奇的麵子收來的賄賂,還有一部分是跟人合夥販賣私鹽賺來的。


    結果一出,李清河立刻帶人把趙家抄了,財產充公,家眷入獄,沒留一點後患。


    躺在牢房裏的趙豐年看著一排熟人,腸子都要悔青了。


    他自認為有錢能使鬼推磨,行事張狂無比,沒想到會落了個人財兩失的結局。


    “李大人,我錯了,我再也不跟您作對了,求您饒了我一命吧。”


    “施姑娘,我再也不胡亂編排您了,您就幫我求求情吧。”


    牢外的李清河聽著他顛三倒四的話語,疑惑地看向身邊隨從,“好端端的,他為何要提施姑娘?”


    隨從把發生在抱月居外的事情一老一實地說了。


    李清河聽得眉頭直皺,“這個趙豐年也太不像話了!自己蠢笨就覺得別人和他一樣,我看施姑娘可比大部分男人的有魄力多了!”


    絮絮叨叨念了半天,他暗自下了決定,“我得像個辦法為施姑娘正名,可不能讓好人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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