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狂風將刀往肩膀一扛,粗聲粗氣道:“看來你是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兄弟們,直接上!”


    說完,他掄著砍刀向施靜宜砍去。


    施靜宜臉色一冷,側身躲過鋒芒。


    “這人也是個練家子,兄弟們小心!”


    另外幾個男人紛紛打起精神,精神抖擻地舉起武器撲向施靜宜和寧辭,周虎和輕鷹見狀將手邊的黑衣人往旁邊一踢,飛身加入戰場。


    鏢師們雖人高馬大、身強體壯,但武功並不高強,幾招下來便被打得落花流水,唯獨任狂風有點功力仍在勉力支撐。


    劉春桃見情況不對,摸著牆根想要溜出去,沒曾想被施靜宜揮鞭纏住了腿根,摔得肝膽欲裂。


    “把你藏的東西拿出來。”施靜宜斜睨她一眼,嗓音冷淡。


    劉春桃捂著劇痛胸口,辯解道:“奴婢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施靜宜一挑眉,再次發力,硬是將劉春桃從門口拖行到床邊,這時任狂風恰好被寧辭一腳踢向床腿,砸中了她的胸口,兩人皆悶哼一聲噴出口鮮血。


    任狂風再不敢輕敵,強撐著身體憤憤地看向寧辭,“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無人迴應他。


    寧辭向輕鷹和周虎比了個手勢,“把他們兩個弄醒。”


    “是。”


    兩人彎腰喂解藥的同時,劉春桃戰戰兢兢地將包裹從床下拿了出來。


    看到包裹的那一刻,任狂風瞬間激動起來,伸著胳膊去搶東西,但被施靜宜搶先一步。


    “怪不得不肯讓我們搜查屋子,原來真是你偷了東西!”


    任狂風憤恨地捶了下胸口,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揮舞著拳頭砸向施靜宜。


    施靜宜靈活地轉身,躲到了寧辭身後,搖著頭道:“莽夫,真是莽夫。”


    這事原本是一樁誤會,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非逼得人動真格。


    寧辭冷冷地對上他因憤怒扭曲的臉,再次將人踢倒在地,死死地踩住了他的胸口,“你是哪個鏢局的?”


    任狂風將牙齒咬得咯咯響,就是不肯吭聲。


    “你倒是個有骨氣的。”


    寧辭冷笑一聲,偏頭看向施靜宜,“把包裹打開看看。”


    “哦。”


    施靜宜將把包裹放到桌上,解開一看,裏麵是個老舊的匣子,匣子裏裝了個白色的瓷瓶。她愣了下,將瓷瓶的封口打開,倒出來兩粒黑色的藥丸,“能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嗎?”


    寧辭隨手拈起一粒聞了聞,“應該是某種解藥。”


    思考片刻,他垂眸看著任狂風,“這藥是送給欽州城清輝堂堂主薛嶺的吧?”


    任狂風臉色一僵,“你怎麽知道?”


    說完他又發覺自己說錯了話,氣得直磨牙。


    “略有耳聞。”寧辭將藥丸往瓷瓶裏一撂,隨手扔到他麵前,“看在薛堂主的麵子上,解藥我還你,若是再有下次,小心你自己的腦袋。”


    在絕對的壓迫之下,任狂風終於不敢繼續囂張,捧著藥品向寧辭拱手一拜道:“今日之事多謝閣下高抬貴手,不知閣下可否告知姓名籍貫,方便在下改日登門致謝。”


    “我姓寧,家中涇陽城,至於登門致謝就不必了。”


    他目光清冷地掃過屋內眾人,“帶著你的人趕緊走。”


    一群人敢怒不敢言,紅頭脹臉地出了房間。


    這時兩個黑衣人已經完全清醒,跪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寧辭看了眼施靜宜,“要不你來審?”


    “也行。”施靜宜給自己添了杯茶,挑眉掃視這跪在地上的三人,“你們三個誰先說?”


    兩個黑衣人依舊伏在地上紋絲不動,但劉春桃被她森寒的語氣嚇得涕泗橫流,一老一實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招了。


    “昨天我在街上賣身葬父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出手闊綽的男人,他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想辦法留到你身邊幫他做事。”


    隻說了一句話,劉春桃就嗚咽著哭起來,“我什麽都沒做,就幫他們放了個東西,公子,求你看在我身世淒苦的份上放過我吧。”


    “你身世淒苦和我有什麽關係?”施靜宜毫不客氣地迴了一嘴,然後踢了下左邊的黑衣人,“你們倆個是怎麽迴事?”


    “我們兄弟也是收了一個男人的銀子過來偷東西的,他讓我們把偷出來的東西放到二樓最裏側的房間,別的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


    這是專門雇人偷東西嫁禍他們呐。


    她都不知道是該誇背後的人聰明,還是該笑他愚蠢,雇的都是些什麽挖瓜裂棗,演技一點都不達標。


    施靜宜感慨地搖搖頭,“你們三個描述一下那人的長相。”


    劉春桃最先開口:“他年紀不大,看起來應該二十出頭,長相沒有什麽特別的,就是氣質挺儒雅,像是個讀書人。”


    “我也覺得他是個讀書人,麵皮白白淨淨,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聽著三人的描述,施靜宜想起了自動浮現出在孫府門口遇見的那個男人,但那人看著挺健康,還沒有達到弱不禁風的程度。


    那就是……在孤兒院遇到的男人?


    施靜宜越想越覺得可疑,向輕鷹招了下手道:“輕鷹,你下去找小二拿副筆墨紙硯來。”


    “好嘞。”


    沒一會兒,輕鷹便端著筆墨進了房間。


    施靜宜挽起袖子開始作畫,畫到一半的時候劉春桃情緒激動地叫了起來,“就是這個人,他的眼睛跟畫上的一模一樣,亮堂堂的,看久了有點滲人。”


    另外兩人也連忙點頭,“我們看著也像是一個人。”


    施靜宜放下畫筆,和寧辭對視一眼。


    “繼續畫吧,到時候我讓手下人拿著畫尋人。”寧辭的表情很冷,“在暗處躲了那麽久,是時候把他揪出來了。”


    “嗯。”施靜宜點頭,提筆繼續勾勒。


    跪在地上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吱聲。


    等施靜宜畫好人像,仔細審視一遍後,劉春桃才壯起膽子問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公……公子,您能不能把我放了啊。”


    兩個黑衣人也開始砰砰磕頭,“我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以後再也不敢做這樣的事了,求公子高抬貴手饒過我們。”


    “現在知道急了?做壞事的時候怎麽就不想想後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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