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靜宜的語氣刁鑽,話裏話外都在諷刺雲嫋嫋架子大、心氣高,聽得她臉色發僵,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半晌,她強壓下心頭不滿向施靜宜拜了一拜道:“實不相瞞,今天這趟我是特意來向你道歉的,白天的事情是我失了分寸,還請施姑娘見諒。”


    說完,她衝綠柳使了個眼色。


    綠柳捧著個紅盒子上前一步,盒子裏裝了隻龍眼大的夜明珠。


    “這是我的賠罪禮,還請施姑娘收下吧。”


    施靜宜看看盒子裏幽幽發光的夜明珠,再看看表情誠懇的雲嫋嫋,心中不耐煩的情緒平複了一些,“我們談談吧。”


    雲嫋嫋麵上一喜,趕緊跟著她進了院子。


    正屋,施靜宜直接坐在了主位,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壓根沒請雲嫋嫋入座的意思。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雲嫋嫋挑了個離她最近的位置坐下,一雙眼睛亮若燈火,“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施姑娘,榕城的楓葉又紅了。”


    施靜宜的胳膊抖了一下,過了許久,她將茶杯擱到桌上,輕輕念了一聲:“雲朵。”


    念完,她突然笑了笑,“果然是你。”


    雲嫋嫋見她麵帶笑容,表情鬆懈,心裏頓時有了把握,“靜宜,能在這異世遇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是嗎?”施靜宜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我可沒感覺。”


    雲嫋嫋一噎,露出委屈的表情,“靜宜,你還是在因為前麵的事情生氣嗎?我可以解釋的。”


    她往施靜宜身邊湊了湊,“前麵那是因為不能確定是不是你,所以故意試探了一番。”


    “我倒是從未聽過還有這樣試探人的。”施靜宜的笑容裏多了幾分嘲諷,“不管你來楊花鎮到底有什麽目的,我隻和你說一句,我們各過各的日子就好,認親是不必的。”


    如果之前雲嫋嫋表現正常一點,施靜宜還是很願意和她交個朋友。


    畢竟兩人來自同一個地方,閑時聊個天、吃頓飯還是挺不錯的。


    可是她一來就現了原形,明裏暗裏表現出來的敵意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施靜宜不是傻子,能分得清人到底在哪種情況下才是真心,哪種情況下才是假意。


    雲嫋嫋暗自咬了咬牙,臉上卻依舊帶著討好的笑容,“看來你還是在生我的氣,也罷,等你氣消了我再來看你吧。”


    “慢走不送,記得把你的禮物也一並帶走。”施靜宜淡淡地迴了一句,連起身相送的意思都沒有。


    雲嫋嫋主仆走後,鄭氏趕緊進來詢問情況:“靜姐兒,那位雲姑娘到底是怎麽迴事?”


    施靜宜迴道:“我和她不熟,若是她下次再過來,您直接找借口把人糊弄走就行,不必往家裏帶。”


    想了想,她又看向寧辭,“我上次就和你說過,想借你兩個人用用,可以嗎?”


    自從見到雲嫋嫋,她的心就被人吊了起來,空落落的,總覺得有些不安。


    眼下行事還是要謹慎些更好。


    “人早就準備好了,明個兒就領過來讓你看看。”寧辭應得很快。


    另一邊,雲嫋嫋出了施家院子,恨恨地踢了幾腳車輪子解氣。


    綠柳不解地問她:“小姐,您身份高貴,為何要對一個鄉野丫頭如此費心?”


    “不費心如何讓她信任我們?”雲嫋嫋嘴角帶笑,眼神陰冷,“你記住一句話,對付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她做朋友,等到她放鬆警惕的時候再將她一擊斃命!”


    綠柳心裏一咯噔,想問她您為何要對付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女人,但見她表情狂熱,硬是將心裏的話憋迴去了。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黑沉沉的夜空中沒有一顆星星,半輪月亮也被陰雲遮蓋,隻剩下一條細細的銀線。


    綠柳抬頭看了眼天,心中憂愁,“小姐,這天怕是要下雨了,我們今晚……”


    “怕什麽?手裏有錢還怕找不到住的地方?”


    雲嫋嫋站在山腳舉目翹望,不遠處的村落地亮著星星點點的光芒,“隨便找戶人家住著就行。”


    正好可以借機問問施靜宜的事情。


    村口,陳寡婦正在院子裏罵自家兒子,“做好的晚飯你不吃,現在你嚷嚷著喊餓?餓餓餓!餓死你最好,省得整天拖累老娘!”


    罵著罵著仍覺不解氣,她抱著陳超兒打了幾巴掌。


    陳超兒立即扯著喉嚨嚎了起來,這是門外傳來了砰砰的拍門聲。


    陳寡婦把兒子推到一邊,罵罵咧咧地過去開門,“誰在外麵拍門,這都什麽時辰了?”


    門一開,外頭站了好幾個人。


    天黑看不清人影,陳寡婦隻覺得打頭那位姑娘頭頂的金簪子明晃晃地惹人眼,再往後瞧,竟然還有個“龐然大物”。


    馬車?這可是有錢人家啊!


    陳寡婦“哎呦”一聲,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請問幾位到我家有什麽事?可是累了想歇歇腳?”


    說話時她趕緊開了院門,把人往屋裏請。


    陳超兒還躺在院裏撒潑,又是打滾又是哭鬧。


    “你個死了爹的,還不快閉嘴!”陳寡婦迴頭吼了他一聲,又討好地問雲嫋嫋,“姑娘,你吃飯沒有,我這就為你弄點吃的。”


    雲嫋嫋看著院裏撒潑打滾的男童,嫌棄地皺起了眉毛,正要轉頭離開,陳寡婦已經手快腳快地把院門合上了。


    “這位姑娘我跟你說,咱們鄉下比不上城裏人宅子大房間多。村裏每家每戶統共就幾間房,爺孫幾代都擠不下了,哪裏還能騰出空房子給外人住?你這是運氣好,敲了我家的門,換一家說不定就隻能睡到路邊吹冷風呢!”


    雲嫋嫋一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便隨著她進了堂屋。


    堂屋的桌子上放了盞黑乎乎的煤油燈,燈芯隻露出一小截,火苗十分微弱,眼見就要熄滅了。


    燈光下,陳寡婦總算看清了主仆的打扮。


    主子穿了件水紅色繡牡丹的夾襖,頭上帶著金燦燦的簪子,耳邊還垂著對玉耳墜,模樣自然也是俊俏得很,唇紅齒白,眉目如畫。


    陳寡婦盯著她鋥亮的簪子,笑得滿臉褶子,“這位姑娘,您有沒有吃晚飯?若是沒有,我這就到廚房給您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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