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麽坐在一起,喝著酒。


    張少白有點想爺爺了,不過他很有克製,隻是第一口的時候喝得比較急,之後第二口開始,他就一直在輕輕的抿。


    而那女生就不一樣,不斷大口大口的灌自己,灌完還要加,轉眼就把大半瓶威士忌幹了下去。


    在張少白看來,那女生不是凡人,喝了那麽多的酒,一點都沒有倒下去的意思,反倒一雙眼睛越來越亮,看起來像是越喝越精神了。


    “看樣子她應該不想自殺了……”


    喝到最後一杯,張少白看看差不多,正想著把人送迴家去,就算是完成任務了,沒想到那女生居然自己先開口了:“謝謝你。”


    張少白沒想到那女的會突然這麽說,有點不知所措。


    然後,那女的又說:“剛才要不是你的話兒,我已經從這裏跳下去了。”


    張少白又輕抿一口酒,不著痕跡的試探:“那你現在不跳了吧?”


    “不跳了!”


    那女的很堅決的搖頭。


    張少白鬆了口氣,覺得任務已經完成,隻是有點疑惑任務完成的推送通知怎麽沒來呢?


    緊接著,那女的又說話了,讓張少白終於明白為什麽係統沒來推送通知:“你剛才的提議很不錯,我待會兒就去買安眠藥。”


    我靠,這還是要死啊!


    張少白看著那女的,突然很直接的問道:“你這麽想死……是為什麽呀?”


    那女的沒迴答,將杯子裏的酒水全部灌入口中,然後才反問:“你覺得呢?”


    張少白看了一眼對方,說道:“我覺得是失戀。”


    “為什麽這麽覺得?”


    “長得這麽漂亮一女孩,喝著這麽好的酒,戴著這麽貴的一塊寶珀,偏偏這麽絕望,絕望到一心求死,這是心傷了,流著膿,滲著血,除了失戀我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張少白覺得自己很智慧,而且話兒也說得很文藝,他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像眼下這麽牛比。


    可是那女的搖了搖頭:“我沒失戀。”


    納尼?


    張少白無言以對。


    那女的接著說:“我愛的人死了。”


    你愛的人死了,你就要去死?


    你是說真的嗎?


    這算什麽邏輯?


    嗯,可能這就是愛情吧,反正沒戀愛過哪怕一次的張少白不懂。


    那女的繼續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兒:“害死他的人是我爸。”


    我靠,這麽勁爆麽?


    張少白覺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裏,早知道唱完歌就老老實實迴家去了,上天台透什麽氣、裝什麽文藝啊?


    所以現在聽到的這事兒是關於一場謀殺?


    我特麽的能不能中途離席?


    可任務完成不了,係統清零怎麽辦?


    張少白覺得自己心好亂,不過再亂他也分得清輕重,這話題不能繼續聊了,他也不想聽下去,所以反應很快的直接站起來,對那女的說道:“沒酒了,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再喝一杯吧?”


    那女的原本還想繼續說她的故事,可是被張少白這麽突然喊停,不禁怔了一怔。


    她抬頭看了張少白一眼,好像在想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想,終於露出一個大花貓臉的笑容,點頭答應:“好,我們換個地方再喝!”


    然後,她跟著也站起來了,不過腳才剛邁一下,就踉蹌得差點摔倒了,看來她還是醉了,剛才那些酒沒白喝。


    張少白扶了一把,扶著那女的離開high吧,在門口的時候那女的就已經迷糊了。


    苦兮兮的張少白隻能叫了輛網約車,把人送到附近的一家酒店,然後又開了間房。


    現在我要怎麽辦?


    把人送上床睡好,張少白終於有空好好想一想了。


    看來這位小姐姐還沒有打消自殺的念頭啊,係統給出來的任務算是沒完成,這要怎麽辦才好?


    想了想,張少白召喚係統:“任務總有個期限吧,她要是這輩子再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兒想自殺,總不能算是我沒完成任務吧?”


    係統迴答:“係統會有自己的評判。”


    張少白又問:“這樣不行啊,你能說說評判標準嗎?”


    係統居然沉默了,不給予迴答。


    我特麽……好氣哦!


    張少白覺得挺無奈的,感覺這就是賴上自己了。


    自己坐在酒店房間內左思右想,也沒有個結果,張少白最終也隻能沮喪的把事情先扔下不管了,徑自走進浴室洗了個澡,然後鑽上床睡覺。


    這是雙人房,房間裏麵有兩張床,張少白自己睡了一張,那女的睡另一張。


    他也不是不想弄兩間房,問題是房間是他開的,到時候萬一那女的半夜醒了要自殺,這事兒怎麽解釋?


    就算能解釋清楚也麻煩啊,隨便哪個媒體報道一下他一實習醫生去夜店帶了個陌生女的上酒店開房,然後那女的還自殺了,到時候他的樂子就大了,分分鍾斷送職業生涯。


    晚上,張少白熟睡的時候,隔壁床的女生醒了,先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衝入洗手間,然後又出來,直接栽倒在張少白的床上,繼續睡了過去。


    張少白平時是特別醒睡的,一有動靜就會醒,可今天因為喝了酒,睡得特別沉,壓根沒注意到那女生的動靜,隻翻了個身,和那女的麵對麵湊在一起,就又睡得沉沉了。


    一切都是那麽狗血……


    第二天——


    “啊~~~~~~”


    一聲尖叫,把張少白從睡夢中吵醒。


    那尖叫聲就在張少白的耳邊傳來的,驚天動地。


    張少白一打開眼睛,就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張臉,和他湊得特別近。


    那女的一看張少白睜開眼,迅速坐起,卷著被子問:“你是誰?你……我……你昨晚對我幹什麽了?”


    張少白搓了搓眼,坐起來看了一眼那女的,說道:“你都忘了?”


    那女的警惕的看著張少白:“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張少白也不知道對方怎麽會睡在自己的床上,不過卻沒好氣的說:“你昨天喝醉了想自殺,然後我把你勸下來了,你說要一起換個地方再喝,可是一出酒吧門口就醉倒了。”


    那女的緊盯張少白:“然後你就帶我來這裏?你這個禽獸!”


    “我是禽獸不如!”


    張少白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該把你送哪兒去啊,就隻能送酒店來了,我們什麽事都沒發生,你自己不會查看一下自己嗎?喂喂,你想事情陽光點好不好,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啊!你自己連衣服都沒脫,又臭熏熏的,我想禽獸也禽獸不起來啊,對不對?”


    那女的終於冷靜了一點,看了看自己,覺得張少白好像說的是事實,心底的警惕不禁放下了大半。


    大概因為剛才的反應太劇烈,自己也有點拉不下臉,所以憋了一會兒,她又對張少白質問了一句找補找補:“那你為什麽和我睡在一張床上?”


    張少白指了指隔壁床:“這個我倒想問你呢,你昨天晚上是睡在那裏的,怎麽就爬上我的床來了?哼哼,你到底想對我幹什麽禽獸的事情?”


    那女的轉頭一看,果然,她的包包放在床上,鞋子放在床沿,然後她依稀想起了昨晚自己上洗手間的事情,顯然就像對方所說的,她不知怎麽地就爬錯了床,而不是對方占她便宜。


    所以,事情總算是解釋清楚了。


    昨天晚上,兩個人就是睡了一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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