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陣琴聲緩緩響起,餘音嫋嫋,百轉千迴,就連天上的鳥兒都追隨著那琴聲而去。


    略過拱橋走入那池中間,是一個圓形的高台,古琴分擺在四周成半弧狀,當看到中間那人蘇舞顏才知道剛才昭華公主說的是何意。


    “蘇舞顏,在這兒”昭華拉著人朝著最前方的琴案跑去,卻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當即心下有些不快。


    “許明玉,這是我先找的地方”昭華麵色難看的看著眼前之人。


    被喚許明玉的女子容顏算不上出眾,但還是個清秀佳人,隻見她語氣怯懦說出話的卻不客氣“啟稟公主,這琴案都是有編號的,這個琴案乃是蘇二小姐的位置,臣女隻是好意提醒,以免不知情的人說公主仗勢欺人,辱了公主的名聲就不好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昭華何時受過這種欺辱,當下小臉憋得漲紅,但她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而且賢妃曾叮囑過她不能惹是生非,否則就不讓她繼續就讀。


    許明玉自然還是有些敬畏昭華的,見狀看向一旁的人,壓下心中的厭惡,冷聲道:“公主年紀小不知道情有可原,可蘇大小姐難不成也不懂這書院的規矩,作為公主的伴讀,怎麽不好生規勸呢?”


    “許明玉”昭華伸出手想要收拾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卻沒想到手在半空中被人攔住了。


    “許小姐的話,舞顏謹記在心,隻是若我沒記錯的話,這琴案的位置並沒有專屬誰一說,而是能者自居?”


    這明德書院向來以才服人,且不說別的,就拿這琴案的位置自然也是琴藝越高者向前,並沒有特別規定。


    所以說許明玉的話根本站不住腳,本來蘇舞顏不想再次爭吵,隻是她實在不明白這許明玉究竟是誰給的膽子,竟然逮誰咬誰,就連昭華也敢懟。


    剛才昭華的那一巴掌要是打了下去,怕是不出一會兒這燕京城便會傳遍了昭華公主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流言。


    而她作為公主的伴讀自然也落不得好,這一招雖然算不上高,但是卻將人心琢磨的太透,想到此蘇舞顏不由看向許明玉,她很想知道這一切是真如她所想,還是她想多了。


    此時許明玉倒沒料到自己的心思已被人看透,冷笑出聲:“誰不知無暇乃是燕京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是這琴藝,就連文宣世子都讚揚過的,這案首的位置不是無暇還會是誰的?”


    “本郡主怎麽不知道,這琴案首坐的位置非她蘇無暇莫屬了,這誰定的規矩”一旁的潯陽郡坐在琴案旁語氣涼涼道。


    “就是,何時這明德書院由你許家說了算了”昭華輕哼道。


    “好了,該上課了”清涼溫和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那抹白衣緩緩飄蕩,好似根本沒有聽到這邊爭吵的事情。


    這一個兩個都是身份尊貴的,且不說昭華,就潯陽這性子,沒有蘇無暇在場,許明玉是絕不敢和潯陽杠上的。


    正當眾人準備落座,卻沒想到拿中央撫琴的人輕飄飄撂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的話。


    “瑜兒,坐到我旁邊來”白衣少年目光清澈嘴含笑意的望著不遠處的女子,好似一切都那麽理所應當。


    蘇舞顏也不知當時怎麽想的,周圍的目光都好似隔絕在外,看著那白衣少年,雙眼閃過一抹驚豔,腦海中冒出一句應景的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隻是此舉無關風月。


    “嗬嗬,有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潯陽漫不經心幽幽道。


    不出乎意料許明玉的臉色難看至極,看著那白衣少年深情凝視著對麵的女子,她的心就如火燒一般。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文宣世子的笑容,可是著笑容不是對她,而是對另一個女人,這讓她情何以堪。


    “接下來我所彈的便是今日的曲目”亞玉看到一旁的人落座,心中甚是高興,語氣也帶著一絲歡快。


    邊說手中的動作也漸漸轉動,輕輕撥動琴弦,琴音緩緩響起,起初大家都陷入這美妙的琴聲不深深沉醉。


    可是隨著琴音漸入佳境,眾人也都迴過了神,各有所思看著上首的兩個人。


    看到眼前這一幕,潯陽也明白了流言著實不可信,這文宣世子並不是隻為了救人或者迫不得已於蘇舞顏定下婚約,若說文宣世子對蘇舞顏無情,反正她是不信的。


    且不說那一向淡漠的男子,今日頭一次情緒外露,剛才別人沒看到,她倒看的清楚,就在許明玉為難蘇舞顏的時候,文宣世子好幾次想要起身都被身旁的侍從給攔住了。


    而文宣世子身旁的蒲團是後麵才拿來的,當時潯陽還不明白,不過之後便一清二楚。


    若說這一切都表達的不明顯,那這一首鳳求凰還不足以表達文宣世子的情麽,一個是巧合,兩個就是有意為之了。


    想到此潯陽不由看向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許明玉就不必說了麵色黑的難看,那側在身旁的雙手緊握成拳,可想而知心情有多憤怒,又用了多少的力氣才忍耐著。


    而一旁的昭華就不用說了,這丫頭壓根就不懂琴,眼下聽著聽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都快睡著了。


    至於那衛長芳,同窗也有三載了,潯陽至今看不懂這人,一向獨來獨往,不與人交往。


    在學院裏也從不戰隊了,好似一個獨行者一般。若不然憑她的才學絕不遜於蘇無暇,有時候她都覺得衛長芳在藏拙。


    可這衛長芳出生高貴,才學又好,實在找不出她故意藏拙的原因,久而久之她也懶得去琢磨。


    蘇舞顏此時就坐在一旁聽著這包含情意的琴音吹入耳中,若說心中沒有泛起一絲漣漪那是不可能。


    而她也答應了亞玉會試一試,可是心中隱隱有一絲抗拒排斥,時不時那紅衣總是竄入腦海中。


    她知道不該去想,且不說當初她所發的誓言,如今她也是文宣世子的未婚妻,這是眾所皆知的,無路可退。


    直到下了學迴了府,這一路蘇舞顏都未曾緩過神。


    阿媛一直在柳園的門口守著,見著蘇舞顏立即小跑上前:“小姐,你可迴來了,今天去書院可還好”


    “還好”蘇舞顏心不在焉的邊走邊道。


    “對了,小姐剛才老爺派人來傳話,說讓你迴來後到書房一趟”阿媛一邊替蘇舞顏取掉外套一邊說道。


    聞言,蘇舞顏擦了擦手將帕子遞給阿媛,這才迴過神詢問道:“可曾說是何事?”


    “沒有”阿媛想了想搖了搖頭。


    自從那一日迴府後,她與蘇相爺就未曾再見過麵,她不想去想蘇相爺知道真相後可曾後悔當初那樣對母親,可是就算他後悔了,一切也沒有意義了,已經離開的人就再也迴不來了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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