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收到的一封信是,貝守宗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從越城的軍營裏麵逃了出來,正在南下,因為盛國也在追蹤他的消息,作為俘虜,在盛國要受軍法處置的。


    貝守宗無奈之下,隻好南逃,得知女兒還活著,希望生前再看女兒一眼,已經妻離女散,晚景身份淒涼了,唯一的願望就是看自己的大女兒一眼。


    言語之懇切,貝知南看著竟然落了淚,就寫信說,自己在南洲城嫁了一戶好人家,等他快到南洲城的時候,就想方設法在城外見上一麵。


    亞舞顏見到皇後娘娘這般,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自己也不能挑撥離間,但是感覺她被親情和悲傷蒙蔽了。


    “娘娘,若是皇上發現娘娘和人私自聯係,知道了會不高興的。”亞舞顏很有分寸的提醒道。


    “本宮不會告訴他的。”貝知南內心有些悲傷,貝守宗不管怎麽樣,也不過是一個俘虜,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隻不過是因為親情割舍不下吧。


    她心想著,屆時,在南洲城外見他一眼,就給他一些盤纏遣他走吧。


    隻是看了這些書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元淩雲在朝堂之上,尚且是一個明君,但是沒想到在國與國之間,一點人道主義精神都沒有,似乎和亞慎昌一樣趕緊殺絕!


    元淩雲看著貝知南的迴信,不禁冷笑到,“原來在你心裏,居然懷疑過朕,朕本選擇相信你,可是你的做法……,讓朕不得信你。”


    貝知南見元淩雲突然對自己變得淡淡的,也就不在意了麽畢竟她深知他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人。


    性格暴戾的人很容易做出過激的事情,比如在邊疆燒殺搶掠,致使越城以外的盛國百姓民不聊生。


    而且,聽朝堂的人說,越城最近動蕩的厲害,但是並沒有明晰原因,現在看來,那些血書上寫的是真的了。


    貝知南隱隱對元淩雲有些失望,他的脾氣時而暴躁時而溫柔,捉摸不定。


    但是自己好歹也是一個醫者,醫者仁心,對於那些走投無路的人,她總該去救一救的。


    元淩雲近日還頭疼朔國的上官睿辰,朔國皇帝駕崩,上官睿辰登基。


    新皇登基,而且朔國已經修養的差不多了,對朔國和元國的邊城秦城大肆進攻。


    上官睿辰也想探一探元國的虛實,看看元國的君王究竟是什麽人?!先前他派來元國打探亞慎元和貝知南下落的人,早已經被元羽宮的高手們解決掉了。


    他想要看一看元國究竟有何種實力,畢竟盛國和他都想要一統天下,隻是不知道元國君主是怎樣想的。


    元淩雲蹙眉憂心,上官睿辰針對自己,是一直以來結成的仇怨,現在二哥也想致自己於死地,就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還暗中幫著別人對付自己!


    他好像終於體會到了這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元羽宮的人一直暗中觀察著貝守宗,元淩雲自然也是熟悉掌握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現在已經到達南洲城的城外了,隻是城內戒備森嚴,根本無法進入,陳學富現身和貝守宗接應,馬上給貝知南飛鴿傳書,說自己在南洲城郊的一座破廟中落腳,貝守宗病重,生命垂危,恐怕命不久矣,隻希望臨死前見女兒一眼。


    元淩雲完全掌握兩人書信往來的內容和動向,隻是想看看這老狐狸究竟想做什麽。


    貝知南收到信之後,果然沒讓元淩雲“失望”,當下便請求出宮,原因是想去看看剛剛生產完的方羽然。


    元淩雲隻說,“朕知道你二人姐妹情深,早去早迴,若是做出什麽欺騙朕的事情,皇後自己要清楚後果。”


    貝知南心下疑惑,他為什麽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難道是發現了什麽?!


    罷了,父親還在城外的破廟裏等著呢!


    貝知南自然沒有去看方羽然,和亞舞顏女扮男裝出了城。


    兩人向城郊的破廟走去,感覺不大對勁兒,周圍陰森無人,陰氣很重,到處都是蜘蛛網和灰塵,向來冷靜的亞舞顏都往貝知南這邊縮了縮。


    “娘娘,會不會是走錯了?!怎麽感覺周圍的環境這麽可怕?!”


    “信上說的就是這個地方。”貝知南心裏也沒底。


    兩人相互攙扶著往破廟中走去,確實被周圍的陰風嚇的夠嗆,忽然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音,仔細一聽,有點像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亞舞顏瑟瑟發抖,“娘娘,你不害怕麽?!”


    貝知南也是雙腿打顫,仔細聽了這聲音,果斷到,“是人的聲音!”


    兩人快步走進去,果然,地上一個痛苦的直打滾的頭發亂糟糟的渾身失血的老叫花子,嘴裏嗚嗚,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貝知南顫抖的手伸向這個老叫花子撥開他的頭發,弱弱的叫了一聲,“……父親?是你麽?!”


    老叫花子聽到對方的聲音,抬起頭來,怔怔看著貝知南,霎時間老淚縱橫,囁嚅這,“知……知南?”


    “父親,是我!是我!”貝知南看著可憐兮兮的老叫花子,禁不住淚流滿麵。


    不管貝守宗以前做的多麽偏心,但是畢竟不是十惡不赦的人,一生中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隻是有些優柔寡斷。


    六十多歲的人,被亞慎昌和元淩雲逼到這種地步,令人唏噓!


    黑暗中,一個身影從後麵匆匆離開,陳學富放了一隻信鴿往北去,鴿子還沒飛出一公裏,就被元羽宮的人打了下來。


    原來,陳學富是要向亞慎昌匯報,貝知南出現了,那麽亞慎元也一定就在附近。


    這次元羽宮的人按照元淩雲的命令,直接將鴿子射殺,中斷了貝守宗和亞慎昌的聯係。


    貝知南先給貝守宗喂了一顆止血丸,然後給他號脈,好在都是些皮外傷,沒有什麽內傷,但是流的血和身上的鞭子確實很多,貝知南覺得他很可憐。


    陳學富在暗中看著,還好自己用鞭子在老東西身上狠狠抽了幾頓,不然的話就沒這麽逼真了。


    “父親,你先忍一忍,我帶你進城,我忘記帶金創藥了。”貝知南和亞舞顏一左一右扶著貝守宗起來。


    他似乎神誌不清,一直胡言亂語,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十分瘋癲。貝知南看著實在於心不忍,若是自己再來晚一點,估計他會流血過多身亡。


    貝知南和亞舞顏兩人將他偽裝成貨物,壓在她們的馬車裏麵,她輕聲對貝守宗,比了個噤聲的姿勢,“父親,待會兒不要講話。”


    貝守宗木訥的點點頭,表情呆滯。


    貝知南進了馬車,蓋了一張毯子,蓋住了藏在下麵的貝守宗,泰然自若的進了城。


    守城的士兵看迎麵來了一輛十分低調奢華的馬車,亞舞顏坐在車夫旁邊,很有氣勢的亮出了香露殿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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