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顏咬著牙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個家被搜查出了一些“罪證”,而後被抄了,文康泰也被下了天牢,等著案子的進展。很明顯,這絕對是栽贓陷害,文康泰兢兢業業為煜國辦事這麽些年,他何曾有過二心。眼下被這些小人誣害,皇帝居然不念他往日的功勞,說抄家就抄了,真是個不明事理的昏君。


    亞青峰拍拍她的肩,神情有些嚴肅。


    “咱們先去看看伯父,問問具體情況。”亞青峰如此說道,舞顏收迴目光轉身道:“走!”


    這是舞顏第一次來到天牢前,這門口同樣有重兵把守,但是鹹天已經替她打點好一切,因此她順利進了這個讓多數人望而卻步的地方,但亞青峰卻被攔在了外頭。這裏是重地,守衛們不得不慎重。


    領路的是個牢頭,他臉上似乎看不出有什麽表情,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外麵陽光普照,裏麵卻是冷冰冰的,令舞顏心裏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不由得瑟縮了一下。抬眼望去,看到的隻有無邊的絕望,舞顏不由得想快些看到文康泰,他在這樣一個地方是不是還好。


    終於到了最裏麵,牢頭停了腳步,從腰間摸出鑰匙打開了其中一間牢門,待舞顏進去,又上了鎖,就去一邊做其他事情了。


    舞顏看著眼前背對自己坐得筆直的身影,頭發有些淩亂,身上穿的是白色囚服,上麵居然是幹淨的,又看了看靠牆一張床,床上的被褥都很幹淨,顯然是鹹天特意關照過的。


    文康泰早已聽見了動靜,以為是來看自己笑話的,就坐著沒有動彈。


    “爹……”舞顏向前走了兩步,就看到文康泰迴身時難以置信的表情。


    “玥兒……舞顏,你怎麽來這裏了。”文康泰連忙起身,一時不知說些什麽。


    “我聽說您出事了,就趕過來了。怎麽才過了兩天,就發生了這種事?”舞顏上前一步將他攙到床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


    文康泰歎口氣:“他們與我積怨已久,早就看我不順眼了,皇上心裏其實是相信我的,奈何他們有所謂的證據在手,皇上隻得在他們麵前做做樣子。等到真相水落石出,我就會出去這裏了,你不必擔心。”


    “我聽說是相府裏的人“指證”的您,那人是什麽來路?”舞顏問道。


    “那人我也不甚清楚,平日裏打打雜,跑跑腿,我隻記得他好像叫什麽夏劉。”文康泰道。


    “果然是下,流,這種違背良心的事都做得出來。我聽說皇上派人搜查,找了許多罪證出來,又是怎麽迴事?”舞顏接著問道。


    文康泰冷笑:“這很明顯跟那個夏劉脫不了幹係,平日我不在,他想逃過我的人放個東西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舞顏道:“我聽說現在他住在兵部尚書府裏,受他保護,是不是他就是王起山的人?參您的人裏還有那個蕭太尉,真是令我意想不到。”


    “我一直以為蕭介是個正人君子,可能是我錯了。舞顏,這些事皇上心中有數,你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會沒事的。”文康泰道。


    舞顏握著他的手:“您放心,女兒自有分寸。”


    正說著,剛才那個牢頭遠遠地走來了,舞顏塞給文康泰一包銀子以備不時之需,就起了身,含淚道:“女兒不能盡孝,爹爹保重。”言罷,抹著淚兒施了一禮。牢頭正好看到這一幕,歎了口氣,開了門,舞顏一步三迴頭,方才離開了此地。


    出了天牢,陽光重新灑在舞顏身上,舞顏卻感不到一絲暖意,直到亞青峰上前來看到她嘴唇發白,握住她的手道:“手怎麽這樣涼?”接著心疼地將她擁過來,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


    舞顏坐在馬車裏,抓著亞青峰的手低頭說道:“要救我爹,就得證明皇上看到的證據是假的,可是這些證據現在皇上手裏,要怎麽辦?”


    亞青峰輕笑:“除了物證,還有人證呢。皇上既然信了那些物證,就足以說明那些證物可以以假亂真,我看不如在人證上花點功夫。”


    舞顏恍然大悟,可又犯了愁:“那個夏劉既然跟王起山他們是一夥的,要是死咬著不鬆口豈不是白忙一場?”


    亞青峰沉吟道:“要是有辦法讓他自己說出來,而且是當著皇上的麵,那一切謊言就不攻自破了。我比較好奇的是,皇上隻抓了你父親一人,怎麽就放過了你和你大哥呢?”又接著問道:“為何一時間所有矛頭都指向你父親,想來是籌謀已久,計劃好了的。”


    舞顏聽完“忽”的一下站起來,腦袋撞到了車頂,才反應過來,亞青峰急忙拉她坐下,給她揉腦袋。


    “怎麽冒冒失失的,撞出毛病可怎麽好。”亞青峰用手掌輕輕摸索著舞顏的頭頂,溫柔地說。


    舞顏驚訝地問道:“你怎麽像變了個人,我還一直把你……”看成小孩子,舞顏後半句生生止住了。


    亞青峰一攤手:“我還是我,我沒有變,即使世間萬物都變了樣子,我對你的心意也不會變。”


    舞顏暗想:還學會油嘴滑舌了。


    “咱們現在去弦王府,鹹天讓我去那裏找他。”舞顏倒想知道,上次王起山抓劉伯彥那次,鹹昀就說要拉王起山下馬,不知事情進展如何。心裏想著,就跟亞青峰說了出來。


    亞青峰道:“以我的身份確實不適合聽這些煜國內部的事情,等下我就不跟你一起進去了,你們商量好了結果告訴我就行了。”舞顏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也就點頭。


    馬車到了弦王府,舞顏下了馬車,就看到鹹天才騎過的那匹馬正在門口立著,見舞顏過來,長嘯一聲算是打招唿了,舞顏擺了擺手算是迴應。腳下不停就進了府門去。


    上次她以那種特別的方式出場,足以讓這些耳聰目明的下人牢牢記住。接著舞顏一路上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王妃,您迴來了,王爺在書房呢。”


    舞顏直接無視他們,風風火火一路到了書房前,擺正了姿勢,蓮步輕移,柳身輕搖,剛走了幾步,見到書房門是開著的,鎔鉞和石青守在門前見到舞顏忽然換了步法,齊齊轉過身,生怕再看下去會笑出來。鹹天隔著老遠喊道:“舞顏,你腳疼嗎?”


    舞顏暗自翻了個白眼,加快步子進了書房,鹹昀依舊坐在他的專屬案幾後,鹹天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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