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泰立刻換上得體的笑容,說了一些場麵話,舞顏又跟他離別在即,說了一會兒話,就收拾東西帶著見月聞鈴離開了,文康泰看著馬車遠去的,眼裏不由得朦朧一片。


    馬車行駛在大路上,舞顏拒絕提親的消息不脛而走,議論聲不絕於耳。


    “聽說了嗎?丞相府那位小姐今早把所有上門提親的人都趕了出去呢。”一個八卦的婆子對著另一個婆子說道。


    “是啊,聽說都有喜了呢。”另一個婆子嗑著瓜子,呸了一口,瓜子皮隨風飛到迎麵而來的另一個婆子臉上。


    那婆子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在臉上摸了一把,嚷道:“好你個不長眼的,竟然在老娘麵前撒野,你看我饒得了你。”說著四下看看,抓起一根胳膊粗的棍子就往嗑瓜子的身上招唿,頓時哀叫聲響破天際。


    舞顏見了這一幕搖搖頭,放下車簾。


    又走了沒多遠,聽到外麵傳來一席話:“聽說相府那位小姐都有八九個月的身孕了,那肚子啊,都像這麽大了。”舞顏疑惑著打開簾子正看見一個婦女兩手掐著比劃,舞顏正要放下簾子,旁邊的婦女道:“我聽說她孩子都這麽高了,嘴裏喊娘喊個不停呢。”


    舞顏被噎的咳嗽兩聲,一旁的見月忙幫她順了順氣,忿忿不平:“這些話都是誰胡說的,想把人氣死不成。”


    舞顏道:“這便是三人成虎,本小姐清者自清,何必理她去。”


    聞鈴擔憂道:“隻怕小姐這名聲真的壞了。”


    舞顏道:“她們今日說我,指不定明日又說誰去,過上三五個月,誰還記得這事,隻怕到時又有了別的新聞,她們慌著去傳,誰還記得這芸芸眾生裏有個我呢。”


    聞鈴點頭:“小姐果然一語中的。”


    又走了一路,行人漸漸沒了。


    伏壽在前麵駕著馬車道:“這外頭鳥語花香,春色正好。舞顏你不出來看看?”


    舞顏笑道:“我對花兒啊草兒啊的過敏,你就辛苦一些,替我好好看了吧。”


    伏壽暗道一聲:沒良心。接著哼起了調子:“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


    洛星在後麵駕著馬車,聽到伏壽唱的,不由得皺起眉頭。風清珝對著外麵道:“洛星,昨夜你在外頭可查出什麽沒有。”


    洛星迴頭道:“塢石國太子的近身侍衛昨晚去了一處偏僻的住宅,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不過後來屬下見他也是無功而返,也就迴來了。”


    風清珝道:“咱們不便在此久留,準備一下,明日迴程。”


    洛星立即迴道:“是。”頓了頓:“還迴去塢石國嗎?”


    風清珝看了看一旁早已臥倒熟睡的亞青峰,眯著眼睛緩緩道:“迴去見父皇母後。”


    洛星不知是喜是悲,應了一聲:“是。”


    一路無話,等到黃昏時分,兩輛馬車才晃晃悠悠迴到了伏壽小築。


    常無涯剛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兩輛馬車出現在不遠處,便知道是舞顏等人迴來了,卻不知另一邊馬車裏坐的是什麽人,因而停在院子裏等他們過來。


    伏壽是這裏的主人,自然走在最前麵,風清珝和洛星緊隨其後,舞顏和亞青峰手拉這手跟著,最後麵是見月和聞鈴拿著舞顏的包袱。


    伏壽因為在路上聽舞顏說過常無涯的事,看著眼前那個腿腳不方便的翩翩公子定然就是常無涯無疑了,因而走上前去嗬嗬笑道:“想必你就是那位無涯公子了。”


    常無涯雖然撐著雙拐,卻一點也看不出他像是個病人的樣子,神色自有一股風流態度,胸中自有萬千丘壑。常無涯也笑道:“想必你就是舞顏常常掛在嘴邊的伏壽神醫了。”


    四目相對時,兩人更像是暗暗較量了一番。良久,舞顏道:“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


    幾人粗略識過,見月和聞鈴就去準備晚飯,伏壽先上了自己那間樹屋,其餘幾人坐在院裏閑聊。


    忽然,伏壽探出頭來:“舞顏,誰來過我屋裏。”


    舞顏迴道:“沒人去過你屋裏。”


    伏壽向她招手:“你來看看。”


    舞顏有些不明所以,等進了屋子,伏壽指著床道:“我這床平時可是一絲兒細紋也沒有的,屋裏窗子也關著,那這鳥毛哪裏來的?”


    舞顏定睛一看,果然有一根小拇指長短的火紅色鳥毛安靜地躺在那裏。舞顏疑惑地撿起來,看了半天沒有理出頭緒,因道:“說不定是老鼠什麽的給你帶過來的。”


    “我周圍都撒了藥,蛇蟲鼠蟻根本不敢靠近。”伏壽爭辯道。


    舞顏伸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莫非是咱們都不在的那些天有人來過?”


    伏壽道:“這又是胡說,要是沒我們倆帶路,誰來得了這裏?”


    舞顏點點頭,問道:“那你少了東西沒有?壞了什麽東西沒有?”


    伏壽搖頭,舞顏道:“那你幹嘛跟這根毛過不去,走走走,見月和聞鈴喊我們吃飯呢。”


    說著硬是把伏壽拉了出來,伏壽還有些氣沒消,可是一出門看見風清珝正看著這裏,那氣兒立馬就拋到九霄鹹外去了。


    吃了飯,常無涯告訴舞顏,自己這腿目前已無大礙,想著明日就離開這裏。


    舞顏也不強留,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了。你迴去以後該注意什麽,吃些什麽也不必再多說。”


    二人話別幾句,舞顏這才迴了自己屋子。


    伏壽這邊,風清珝坐在一旁皺眉對伏壽道:“這一路上你發現沒有,似乎有人作了標記。”


    伏壽正在找東西的手停了下來,眼裏晦暗不明:“你也發現了?”


    說著坐到風清珝對麵盯著他說道:“我覺得這個常無涯……”話沒說完,搖了搖頭。


    風清珝點頭:“我也覺得他似乎有些問題。舞顏難道沒有發現?”


    伏壽笑道:“舞顏就是太善良,被人騙也不曉得。”


    風清珝道:“那你要不要提醒一下。”


    伏壽道:“他要是想對舞顏不利,哪會等到現在。反正他明日就要走了,隨他吧。”


    “我明日也要走了,你跟不跟我一起?”風清珝忽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伏壽忽然笑了,那笑容燦爛無比。他靠在椅子上,半晌,才說了一句:“我要是跟你走了,舞顏這智商,被人賣了還樂嗬嗬幫人家數錢呢。”


    舞顏推門而入:“伏壽,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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