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顏到了府中,自然先吃蘇康泰一頓數落。


    “說你胡鬧,都讓胡鬧這個詞受委屈了!”看到獨女風塵仆仆地歸來,蘇康泰真是又氣又心疼,“我不過是進宮議事,耽擱了些時間,你便如此沉不住氣!潯州學醫三年,都耐不下你的性子嗎?!”


    “女兒衝動,女兒認錯,”舞顏心裏到底是不服氣的,喃喃道,“可若不是女兒一意孤行,當機立斷去了龍虎營,父親現在怕是連大哥的麵都見不著了。”


    “你!——”蘇康泰被這話懟的,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想了想,才又說道,“你這我還沒說你呢!私自帶你哥哥迴京,這也是重罪一條,你還不知事關重大嗎?!”


    “父親,兄長是澤流國兩位皇子帶迴來的,”舞顏更不怕了,說道,“跟我可沒什麽關係……”


    “你們,你們!”蘇康泰光是發火也沒用,“哎……都是孽緣,都是孽緣!”


    “聖——旨——到——”庭院內,響起內宮太監的宣旨,“左丞相蘇康泰,請出接旨!”


    蘇康泰顧不得訓斥女兒,趕忙整了衣冠,出應接旨。


    “聖上口諭,今憐丞相三子蘇若軒重病在身,酌於府中調養,”宣旨太監底氣中足,慢悠悠說道,“宣左丞相蘇康泰、丞相三女蘇舞顏,入宮覲見!”


    “臣,遵旨!”蘇康泰領了聖命,卻是麵容緊張。


    一番整肅衣裝後,蘇康泰便匆忙帶著蘇舞顏入宮覲見。進得殿中,才發現此番宣召不止左丞相一府之人。按照禮數行了大禮之後,舞顏這才偷偷觀察到風清珝、亞青峰立在皇帝東側,西側也立著二人,舞顏卻不認識。


    “澤流二皇子,你口中的那個杏林聖手,便是蘇愛卿家的這位三小姐?”皇帝開口,威儀自露。


    “迴陛下的話,”亞青峰微微作揖,說道,“正是。”


    “蘇愛卿,”皇帝轉而對蘇康泰說道,“朕可真是見識到了,你這位三姑娘,可是大大的人才了。”


    “父皇,這一屆的鳳舞大會,蘇府三姑娘便是鳳舞榜眼呢。”西側兩位男子其中一人說道,“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是弦王,”蘇康泰小聲提醒蘇舞顏,“前頭那位是三皇子,快行禮。”


    舞顏“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悶著頭說道:“小女不才,聖上和皇子殿下們謬讚了。”


    “免禮免禮,”皇帝的語氣倒是輕鬆,說道,“起來答話。”


    “謝聖上。”舞顏謝了恩,站起身來。


    “蘇小將軍是被澤流大皇子帶迴來的,”皇帝說道,“若不是為了護住龍虎營,蘇小將軍也不會受此重傷,賞。”


    皇帝身邊的內侍太監便通告道:“賞!——”


    “擢,左丞相長子蘇若軒,為龍虎營主帥,佩金魚袋,掌虎符,傷勢痊愈後即可執掌龍虎營。”


    “臣替犬子,謝主隆恩!”蘇康泰和蘇舞顏再次跪謝天恩。


    “蘇三姑娘救了澤流二皇子的命,也當有賞的。”三皇子鹹天說道。


    “此言甚是,”皇帝說道,“那三姑娘,你可想要什麽賞賜?”


    舞顏心裏琢磨著,這迴就算不是鳳舞大會的第一名,也能享受到第一名的好處了?


    “三姑娘?”離舞顏最近的弦王鹹昀,輕聲提醒發呆的舞顏,“聖上問你話呢。”


    “迴聖上!”舞顏深深一拜,說道,“小女有一不情之請,還望聖上成全!”


    “但說無妨。”皇帝給足了蘇家的麵子。


    “小女想入龍虎營,做隨軍醫女。”舞顏此話一出,朝堂上下皆倒吸一口涼氣。若不是在宮中,蘇康泰怕不是又要訓斥舞顏是在胡鬧了。


    皇帝沉吟半刻,沒說話,反而是風清珝說道:“龍虎營全是漢子呆著的地方,聽說煜國有一支軍隊便是又女子組成的,名曰寶珠營。若蘇三姑娘想去軍中曆練救人,該去寶珠營才是?”


    “看來大皇子對我們煜國的軍隊構成,”鹹天的語氣有些怪了,“還挺了解的?”


    “寶珠營乃名揚天下的女子軍隊,四海之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風清珝倒也不著急,慢慢悠悠的說道,“不過我弟弟的傷,確實是蘇三姑娘治好的,這份醫術、膽氣和魄力,別家貴族小姐怕是沒有的,能去到寶珠營,也是寶珠營如虎添翼。”


    “大皇子這話說得有理,”皇帝輕輕點頭,“那三姑娘,你意下如何?”


    “迴聖上和各位皇子的話,”舞顏堅持,“若是要去寶珠營,小女也不必向聖上討這個恩典了。”


    朝堂上下再次倒抽一口冷氣。


    皇帝也沒有麵露慍色,咳了一聲,說道:“想必是蘇三姑娘擔心蘇將軍的安危,想去龍虎營也是人之常事。準了。”


    “謝聖上隆恩!”舞顏再次深拜。


    “不過,”皇帝轉了個話頭,接著說道,“等過了太後壽辰再去。”


    舞顏非常疑惑,自己要去龍虎營做醫女,又何必等著太後的壽辰?


    “今年是太後的大壽辰,”鹹昀解釋道,“鳳舞大會的狀元、榜眼、探花都要出席祝賀。”


    “那伏壽也要去?”舞顏在心裏默默念叨,偷偷看了風清珝一眼,沒想到對方一臉的氣定神閑,再看亞青峰,也是同樣的氣定神閑。


    出宮迴府,舞顏先去探望了剛拆了紗布的蘇若軒,再迴到自己園子裏的時候,就看到站立在庭院中的伏壽。


    “你怎麽在這裏?!”舞顏十分驚訝。


    “咱們都認識這麽久了,在哪裏看到我不都是正常的嘛?”伏壽轉過身來,依舊氣定神閑地看著舞顏,那眼神就好像今日朝堂上的澤流兄弟二人。


    “你沒事吧?!”舞顏搶了兩步上前,查看伏壽的身體狀況。


    “我當然沒事,”伏壽清了清嗓子,“我可是大夫。”


    舞顏看伏壽確實沒什麽災病的樣子,但那一夜他為何會暈倒?舞顏還是那個德行,不愛追問不愛探聽,既然伏壽不願意說,她就不會多問。


    隻是伏壽這個人,絕對不是普通凡人,這一點,舞顏心裏自然是有數的。


    “所以……太後壽辰,你也會去?”舞顏和伏壽在院中坐下,開始聊天。


    “去不去的,有什麽打緊的,”伏壽還是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到時候我想去便去,不想去也就罷了。”


    “隨你隨你,”舞顏調侃道,“你多厲害啊師父,連澤流國大皇子都搞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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