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寨距離洪門分部有一百多公裏,正常情況下隻需要一個來小時,可謝文東一行九人開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到。通往縣鎮的水泥路,泥濘不堪,到處都是大坑大裂。像這條水泥路,才修了五年,就又迴到未修路之前了。


    國家“村村通水泥路”這個政策非常好,可真到了下麵就變味了。某些官員吃拿卡扣,真正用在修水泥路上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一路上,大家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震散架了。在陣陣謾罵和埋怨聲中,謝文東一行人來到了三保家所在的鎮子上——新白馬寨。


    新白馬寨的居民,大部分都是由老白馬寨(杜阿婆所在的寨子)搬過來的。還留在老白馬寨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要想了解那邊的事,又不打草驚蛇,這裏是最好的去處。


    在三保的帶領下,謝文東等人左拐右繞終於來到他家。這是個不大的院落,院落裏有一層平房。院子裏,還有一個婦女正在修理漁網。白馬寨是方圓幾百裏之內,最有名的漁市,村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靠出海打漁為生。


    看到婦女的背影,三保激動地喊了一聲:“媽!”(閩南語)


    婦女聽到喊聲,轉過頭來,盯著三保半天也沒說話。三保繼續道:“我是小三子啊,我迴來了。”(閩南語,以下略)


    “你是小三子?”婦女上下打量一番,兩行眼淚刷刷就流了下來:“小三子,小三子,你迴來了,你迴來了。”


    三保情到濃處,也不禁潸然淚下:“是,媽媽,我迴來了,小三子迴來看您了。”


    婦女流著眼淚,突然低下頭左右找了找,最後找到了一個洗衣服用的木槌。她抄起木槌,就打在三保的屁股上,罵罵咧咧道:“十多年了,你小子終於舍得迴來了,你終於舍得迴來了是吧。”


    三保也不反抗,任由她發泄心裏多年的壓抑。打了一會兒,婦女這才罷手。她擦了擦眼淚,眼睛通紅道:“都怪你爹那個老不死的,當初要不是非拉著你去自首,你也不會一離開家就是十多年。”


    三保鼻子一酸:“也不能怪爸。自從那次後,兒子就發誓要混出個模樣才迴來。現在,我在一家很大型的製衣廠當副廠長。你看看,這都是我自己掙的。”三保拍了拍身上那身嶄新的西服,自豪道。


    看到兒子“出息了”,婦女也很高興。這時,她才注意到兒子這次還帶迴來一群人。


    “小三子,他們是誰?”


    三保哦了一聲:“他們是我的同事,這位是我的上司,也是製衣廠的廠長。”他又為謝文東介紹道:“東哥,這位是我媽。”(普通話)


    謝文東笑眯眯地伸出手去,笑道:“伯母你好。”


    他說的是普通話,婦女能聽懂但是不會說。她試著說普通話迴應,但開了好幾聲也沒有成功,最後尷尬地笑了笑。


    謝文東也不介意,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了過去:“來得匆忙,沒有準備禮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婦女見謝文東拿出這麽大哥紅包,淳樸的性格讓她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你們是客人,應該我給你們包紅包,你怎麽能給我紅包呢?”


    三保把婦女的話,翻譯給謝文東。


    謝文東笑嗬嗬道:“伯母不要客氣,三保在我廠裏幹得非常好。這不,快過年了嘛,我就當提前給他發年終獎了。”聽到謝文東說這是給兒子的年終獎,婦女這才猶猶豫豫接了過來:“那我就替小三子謝謝廠長了。”


    謝文東微微一笑:“伯母不用客氣。對了,伯父現在還是白馬寨的鎮長嗎?我想在這一塊投資房地產,想了解了解這邊的情況。”


    “投資房地產?”婦女就算再孤陋寡聞,也知道“拆遷一響,黃金萬兩”的道理。她連連點頭,激動地說道:“是,是,老頭子還是鎮裏的鎮長。你是想投資對吧,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說完,她迫不及待地衝進房屋找手機,給三保的父親打去電話。


    三保到家做主人,感激地對謝文東道:“剛才的事,謝謝東哥了。錢,我一會兒還給您。”謝文東嗬嗬一笑:“你覺得我差那點錢嗎?”謝文東身價幾百億美金,那一萬塊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他拍了拍三保的肩膀:“難道不請我到你們家喝口水嗎?”


    三保這才覺得失禮貌,一拍自己的腦瓜子,趕緊說道:“東哥裏麵請,各位老大裏麵請。”


    一聽三保帶迴來一個大老板,這個大老板還有意在這裏投資房地產,整個白馬寨都轟動了。附近的居民想看“猴子耍把戲”一樣,把鎮長家圍了個水泄不通。當然,這和三保母親的“辛勤勞作”是分不開的。


    謝文東身份特殊,被人圍觀總有些不自在。三保一邊埋怨母親嘴巴大,一邊把謝文東請進內屋。三保母親給三保父親打電話的時候,後者正帶著兩個兒子出海打漁。一聽到這個消息,他們連漁網也不收了,馬不停蹄地往家裏趕。


    一到家裏,三保父親就看到自己家裏務央烏央擠滿了人。他撥過人群,好不容易進到家裏。


    一看到三保,他的兩個哥哥大保二保激動地抱了上去。父親趙寶華雖然心裏很高興,但臉上還是裝作憤怒的樣子:“小兔崽子,還有臉迴來。你這些年,死哪兒去了?”


    三保繼續著那個善意的**:“我在外麵打拚事業啊,你看看我,現在當了一個老大製衣廠的副廠長了。我們廠長也來了,他說要來和你做個鎮長談談開發白馬寨的事。”


    當看到謝文東的時候,趙寶華馬上收斂了怒氣。他客客氣氣地上前握手:“多謝廠長的關照,這些年犬子讓您費心了。”


    “爸,我們廠長是華僑,聽不懂閩南話,隻會說普通話。”


    趙寶華惡狠狠地瞪了三保一眼,然後重新用普通話說了一遍。謝文東和他握了握手,笑著說道:“三保很讓我省心,廠子被他打理的很好。我看白馬寨這邊的風景非常好,準備在這邊投資建造一批別墅。”


    他這話剛剛說完,屋裏屋外馬上沸騰起來。有人馬上就開始問,拆遷費按照多少一平,什麽時候準備動工


    趙寶華大加讚同,稱讚道:“hn這幾年房地產發展的很不錯,在我們這兒投資,迴報也肯定是非常豐厚的。”謝文東被這些村民吵得一個頭三個大,趕緊把趙寶華拉到一邊,小聲說道:“趙鎮長,能不能讓這些村民先迴家。這麽多人聚在這兒,咱們話都說不好了。”


    趙寶華會意地點了點,走到村民們的麵前,朗聲說道:“鄉親們,我們要商量投資的事宜了,大家就先迴家嗎,等把事情定下來,我們再開會。”


    因為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村民們隻是竊竊地往後退了幾步,並沒有真的離開。


    看到這種狀況,趙寶華火了。他板著臉,叱道:“誰要是現在不迴家,拆遷款就別要了。”


    “拆的是我們家的房子,你說不給不給了。”一個潑皮反駁道。


    “我是白馬寨的鎮長,拆遷款下來了,也是經我的手再發給你們。我現在在這裏記錄,誰要是還留在這兒,我就替他把拆遷款捐給希望工程。”


    趙寶華在白馬寨當了十多年的鎮長了,名望很高。再加上他用土地補償款相威脅,村民們雖然好奇,但還是笑著一個接著一個迴了家。


    等村民們都離開,趙寶華繃緊的臉部肌肉才鬆弛下來。他氣派十足,指揮著家裏的老老少少做午飯,款待貴客。並吩咐,要拿最好的鮑魚,最大的牡蠣,最棒的酒。


    才一會兒功夫,屋裏屋外就傳來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


    在這期間,趙寶華先是和謝文東拉起了家長,關心地問兒子三保這幾年表現的怎麽樣,然後問起房地產投資的事情。謝文東心不在焉地應付著,逐步逐步把話頭往老白馬寨引。


    他告訴趙寶華,來之前他考察過了。老白馬寨在住人口並不多,如果在那裏開發,可以省去很大一部分拆遷費用。


    老白馬寨多是舊房子,老房子,空房子。如果拆遷,拆遷費當然要大打折扣。不過,有總比沒有強。趙寶華仔細聽著謝文東的話,一邊聽還一邊拿著個小本子記錄著。


    聊著聊著,謝文東慢慢引向杜阿婆。他開口問道:“趙鎮長知不知道老白馬寨住著一個杜阿婆?”


    趙寶華放下筆來,凝聲問道:“老板,你怎麽突然問起那個老太太來了?”


    聽趙寶華的語氣,他是知道杜阿婆這個人的。隻不過,他怎麽會問。


    帶著好奇,謝文東隨便編了個理由:“聽說這個杜阿婆脾氣很怪,我擔心重土難遷,不好處理啊。”


    趙寶華也沒多想,說道:“你說的沒錯。這個杜阿婆,非但脾氣很怪,她整個人都很怪。她很少和人接觸,身邊連一個親人也沒有。我看她可憐,每個月會給她家送點油、肉、米和麵。可是,她卻好像不太領情。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她是不用吃飯喝水的妖怪。”


    謝文東再問:“杜阿婆以前是白馬寨人嗎?”


    趙寶華搖搖頭:“不是。大約三年前,她才搬到白馬寨住的。”


    三年前?!謝文東心頭掠過陣陣涼風。那豈不是蝙蝠公子把馮泰山安插到唐寅身邊的時間!


    也就是說,蝙蝠公子出招後,這個杜阿婆就出現了。難道,這是巧合?不,這不是巧合。這分明證明,吳永輝說的沒錯,這個杜阿婆非常有問題。


    謝文東又問:“趙鎮長還對這個杜阿婆了解多少,越詳細越好。”


    (ps:明日三章,白天不會更新,晚上更新。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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