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李大人謬讚了，今夜風雪驟來，夜長難眠，不如到我府上一座，共敘天下豪情。”
蘭陵公子皮笑肉笑，溫目笑言，任誰不知他真正麵目，也會樂意與之交談，自然也不會拂了他的臉麵。
我的擔憂是多餘的，李元芳似乎如我一樣，看清此人。
臉上玩味的笑容更甚，笑道，
“蘭陵公子在長安內竟還有府上，不知是何時何地何人的？”
“昨日，朱雀街深巷內一座，寧王所贈。”蘭陵公子一一迴答。
李元芳眼中光芒一閃，若有所思一般，隨後笑了笑，
“寧王也真是豁達，竟將朱雀一號送與公子，可見蘭陵公子與寧王關係之密切。”
“寧王為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為陛下為大唐付出了畢生心血，實在是我所仰慕之人，深交不敢當，隻是我一麵的敬仰而已。”
“是嗎。”
“李大人不是這麽想的麽。”
兩人答非所問，一瞬間，陷入了一種寂靜之中。
巨人阿蠻的身體緩緩變小，變為原先的模樣，我發現，那鐵鏈竟能隨著他身體的變化，一同變大變小。
他的眼中，神情再次化為呆滯，木木的倒退迴去，退到蘭陵公子的身邊。
“蘭陵公子真是好大手筆，竟將起源之地的巨人族馴養，這條狗應該很兇吧？”
李元芳看著阿蠻，冷冷的說。
他說完之後，我明顯的感覺，在黑暗中有兩道目光射來，正是阿蠻那一雙九分黑一分白的眼睛，若非對他有所了解之人，根本看不到他眼睛的轉動。
那目光死死的盯著李元芳，似乎要將他看透一般，片刻，又收迴暗淡下來。
我感受到，那目光中有恨意，有淩厲，有複雜，更有無法探索的痛苦。
蘭陵公子嗬嗬一笑，搖了搖頭，解釋道，“阿蠻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麽侍從。他是我從起源之地請迴的獵魔者，幫助我們鎮守獵殺了一大批魔種，這才得以維護長安安寧啊。”
“嗬嗬！”李元芳冷笑，讓我聽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既然是你朋友，那為何以鐵鏈限製他？為何……還要烙上蘭陵一族的標識？！”
他猛然發問，厲聲喝道，將我嚇了一跳，趕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而阿蠻身體明顯一僵，微微轉頭過去，埋入黑暗中，不讓人看清。
可在我仔細的搜索中，很快發現，在他額頭左角上，竟有一處與蘭陵公子眉心朱砂畫的族徽相同的圖案。
隻是那圖案如同嵌入了肉裏一樣，成為不可抹除磨滅的符號，那是被烙鐵烙上的！
看清了那標識，看到了阿蠻仿佛不想讓人看到的閃躲，我的心中複雜無比，巨人阿蠻的最後尊嚴也被踐踏。
“李大人有所不知，阿蠻因為受到魔種影響，時而發狂，為了不傷及無辜。便要求帶上這一副能控製自己的鐵鏈，避免發狂後做出什麽殘暴後悔之事。而他額上的符號，則是我們蘭陵一族的榮耀，隻有奮起殺敵保家衛國者才有資格被賜予，而這也是阿蠻強烈渴望的，自然不會寒了他的心。”
蘭陵公子笑著為李元芳解釋，仿佛正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反過來還驚異的看著他，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問。
李元芳不語，沉下目去。
這時，外麵街道上傳來了齊刷刷的聲響，金鐵交鳴，步伐穩健，沉重之聲敲在我的心頭。
登時，就有幾道黑影從黑暗中閃身進來，來到李元芳身邊，單膝跪下，其中一人道，
“天字一隊集合完畢，地字三隊已封鎖周邊，任何人插翅難逃。”
他點點頭，淡淡的道，
“將醉花樓中相關人等控製住，若是有反抗逃跑之人，格殺勿論。”
黑影接了命令閃身離去，從我身邊閃過，直接邁入了進去。
其中有幾道聲音，想要喊出，低沉厲然，卻沒等說完就戛然而止，
“大膽……”“你們是誰……”
刀光劍影，血光四濺，驚唿聲與寂靜一同降臨，血腥氣隔著老遠彌漫進來，讓我感到不適。
“蘭陵公子，天府辦事無關人等……”
“嗬嗬，李大人說得對，天府辦事無關人等自當退避。隻是我要提醒大人，醉花樓之人私藏禍心，有勾結魔種造反之意，希望大人明察秋毫，定要將這威脅長安安寧的隱患清楚啊。”
蘭陵公子抱了抱拳，神色誠懇真摯。
“多謝蘭陵公子提醒。”
他俯下身去，一把將紅花姑娘抱了起來，低頭看去，滿眼柔情。
臨走時，他頭也沒迴，說了一句，
“公子，若是有時間到我府上一坐。”聲音飄入我的耳中，讓我瞬間惡寒，誰會到他府上，虛偽小人。
“那若是蘭陵公子有時間，也可到我天府坐一坐。”
李元芳迴道，玩味笑著。
“有機會定然要去。”
那兩名在屋內的黑衣人，反應慢了一拍，快步跟上，也不管那些大廳中的同伴。
阿蠻邁著沉重的步子，每走一步，手上腳上的鏈銬就發出刺耳的響聲，漸漸消失在黑夜之中。
待得安靜下來，我重新看向李元芳。他此刻也轉過來，看向了我，皺著眉頭，上下掃視我，那目光毫不保留。
我感到有些尷尬，看他這副模樣，如在審視我一樣。
“哥……”李元青很小聲的喊道。
“別叫我哥！現在我是天字壹號，你是柒號！”他直接一手拍在李元青的頭頂，瞪大眼睛的說道。
“是……”李元青被拍的更小聲了，懦懦的迴道，更低落了。
“元青，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麽危險？就為了救這個人？”他蹲下來摸了摸李元青的頭，指著我，有些咬牙切齒的道。
我摸了摸自己頭，更加尷尬，確實，因為救我李元青差點死亡。
“哥……壹號，你教過我要知恩圖報的……”
“別叫我壹號，叫我哥！”
“哥……”我有點搞不明白這個人了，一會不讓叫，一會讓叫的，捉摸不透。
他點點頭，然後問，“他對你有什麽恩情？我們李家從來知恩圖報。”
“他……他教給我一些東西，讓我學到了很多。”李元青訥訥的迴。
倒是我，有些懵，我教過他一些東西？
難道，是說我搶他的小本本，然後胡言亂語隨口亂說的東西？
我渾身一抖，不知這個算不算恩情，也不知應不應該反駁。
李元芳沒有說什麽，再次揉了揉他的頭，柔聲道，
“不論如何，你都不能像今天一樣，你若是出事了讓我怎麽辦？”
他站起身來，再次看著我，隻不過不再審視，而是好似認同了一樣，點了點頭。
李元青拉著他的衣袖，眼眶有些紅，小聲的喊著，“哥……”
“別喊我哥！”
又瞪了他一眼。
我硬著頭皮，不過因為扶著小妲，不能騰出手來，隻能向他看去，
“在下殷九思，見過李大人……”
他突然一擺手，我扼住了話語，等待著他的下麵說話。
隻是我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他的下一步動作，不由得猶豫了。
他闊步向前，我以為要到我麵前，神色一凜，屏住唿吸。
下一刻卻擦肩而過，從我身邊走過，李元青跟在他身後，朝著我尷尬的道，
“我哥他……天字壹號從不與罪犯說話……”
我一愣，原來，他哥竟然把我當成了罪犯。
看著他那一副與李元青有五六分相像的清秀麵龐，可卻帶著如看透世事一切一般的老成模樣，我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氣升騰起來。
今夜就諸事不利，發生了這麽多，此刻更加讓我不舒服了。
尤其，這一切很顯然都是蘭陵公子從中作祟，可偏偏，竟無動於衷的任他隨意離去？而我從始至終卻被當成罪犯來對待，怎麽讓我心中舒服？
我冷哼一聲，也不知心中什麽鬼作祟，開口說道，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說完之後，我麵色微變，覺得這樣不好，可也抻著脖子，毫不妥協。
李元芳停下腳步，側頭看來，眯著眼不知想些什麽，從他眯著眼中的細縫中，有危險的光芒閃過。
“記下來。”
我一愣，卻見李元芳飛快的取出小本本，已經將我剛才所說的記了下來。
我嘴角不禁一撇，卻又聽到他說，“將他押往天府八層，最高形式對待！”
我身體一抖，總有種不妙的感覺，尤其是他那冷冷的目光，而“最高”二字被他壓的很重，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
隻是我又迷惑起來，剛剛他就邀蘭陵公子去天府做客，莫非是他的府邸？隻是，他的語氣，他的神態，以及李元青看向我時露出了的同情和擔憂之色，就讓我更加感覺不妙了。
“我，我，我……”我語無倫次想要解釋或是質問，可立刻就有兩個人將我夾了起來，我與小妲阿狸了開。
在阿狸注視下，那兩個人速度極快，夾著我好似飛一樣，直接衝了出去。
而他們不走尋常路，竟然飛簷走壁，一會縱身一跳，一會極速猛衝，長安城的燈火，樓台都在我的眼中覆蓋，隻不過我就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太嚇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
我感覺到他們好似走在了地上，我緩緩睜開眼，低頭一看確實落了地，這才嚐試著去碰地麵。
我一觸就收，害怕這是我的幻想，隻是這感覺真切，踏實，我不再猶豫直接放下腳。
我的眼中熱淚盈眶，再次貼近大地的感覺讓我欣喜到了極致。
我恨不得立刻跪地，去親吻腳下的大地。
不過的我的腳軟，落地了也不能走，還是被他們兩個夾著。
而走了一會，天上的大雪飄然落下，這裏明顯的比剛才冷的多。
而在我視線能看到的最遠處，一座黑黝黝，又高又大的宛如城堡一般的房屋出現，那黑色就像暗無天際的烏雲籠罩著我一樣，壓抑沉重的可怕。
它的大門，是兩扇同樣黑魆魆的大鐵門，一邊掛著一盞厲鬼模樣的燈燭，散發出來的竟是綠油油的光芒。
我頓時心顫，眼尖，一抬頭，看到最上麵寫著兩個血色大字，天牢！
天牢！這是什麽鬼地方，這不是監獄麽，你們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我猛地掙紮，想要從他們手裏掙脫出來，可卻根本沒有作用。
“你們大人不是說帶我去天府，以禮相待麽，為什麽來這裏！”
我心中隱隱有猜測，但不敢肯定，連忙問道。
其中一人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捏的我胳膊好似脫臼了一樣。
“天府就是天牢，天牢就是天府。最高形式對待，嘿嘿嘿，等會你就知道了。”
我感到一陣眩暈，吞咽了一口口水。
蘭陵公子皮笑肉笑，溫目笑言，任誰不知他真正麵目，也會樂意與之交談，自然也不會拂了他的臉麵。
我的擔憂是多餘的，李元芳似乎如我一樣，看清此人。
臉上玩味的笑容更甚，笑道，
“蘭陵公子在長安內竟還有府上，不知是何時何地何人的？”
“昨日，朱雀街深巷內一座，寧王所贈。”蘭陵公子一一迴答。
李元芳眼中光芒一閃，若有所思一般，隨後笑了笑，
“寧王也真是豁達，竟將朱雀一號送與公子，可見蘭陵公子與寧王關係之密切。”
“寧王為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為陛下為大唐付出了畢生心血，實在是我所仰慕之人，深交不敢當，隻是我一麵的敬仰而已。”
“是嗎。”
“李大人不是這麽想的麽。”
兩人答非所問，一瞬間，陷入了一種寂靜之中。
巨人阿蠻的身體緩緩變小，變為原先的模樣，我發現，那鐵鏈竟能隨著他身體的變化，一同變大變小。
他的眼中，神情再次化為呆滯，木木的倒退迴去，退到蘭陵公子的身邊。
“蘭陵公子真是好大手筆，竟將起源之地的巨人族馴養，這條狗應該很兇吧？”
李元芳看著阿蠻，冷冷的說。
他說完之後，我明顯的感覺，在黑暗中有兩道目光射來，正是阿蠻那一雙九分黑一分白的眼睛，若非對他有所了解之人，根本看不到他眼睛的轉動。
那目光死死的盯著李元芳，似乎要將他看透一般，片刻，又收迴暗淡下來。
我感受到，那目光中有恨意，有淩厲，有複雜，更有無法探索的痛苦。
蘭陵公子嗬嗬一笑，搖了搖頭，解釋道，“阿蠻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麽侍從。他是我從起源之地請迴的獵魔者，幫助我們鎮守獵殺了一大批魔種，這才得以維護長安安寧啊。”
“嗬嗬！”李元芳冷笑，讓我聽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既然是你朋友，那為何以鐵鏈限製他？為何……還要烙上蘭陵一族的標識？！”
他猛然發問，厲聲喝道，將我嚇了一跳，趕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而阿蠻身體明顯一僵，微微轉頭過去，埋入黑暗中，不讓人看清。
可在我仔細的搜索中，很快發現，在他額頭左角上，竟有一處與蘭陵公子眉心朱砂畫的族徽相同的圖案。
隻是那圖案如同嵌入了肉裏一樣，成為不可抹除磨滅的符號，那是被烙鐵烙上的！
看清了那標識，看到了阿蠻仿佛不想讓人看到的閃躲，我的心中複雜無比，巨人阿蠻的最後尊嚴也被踐踏。
“李大人有所不知，阿蠻因為受到魔種影響，時而發狂，為了不傷及無辜。便要求帶上這一副能控製自己的鐵鏈，避免發狂後做出什麽殘暴後悔之事。而他額上的符號，則是我們蘭陵一族的榮耀，隻有奮起殺敵保家衛國者才有資格被賜予，而這也是阿蠻強烈渴望的，自然不會寒了他的心。”
蘭陵公子笑著為李元芳解釋，仿佛正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反過來還驚異的看著他，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問。
李元芳不語，沉下目去。
這時，外麵街道上傳來了齊刷刷的聲響，金鐵交鳴，步伐穩健，沉重之聲敲在我的心頭。
登時，就有幾道黑影從黑暗中閃身進來，來到李元芳身邊，單膝跪下，其中一人道，
“天字一隊集合完畢，地字三隊已封鎖周邊，任何人插翅難逃。”
他點點頭，淡淡的道，
“將醉花樓中相關人等控製住，若是有反抗逃跑之人，格殺勿論。”
黑影接了命令閃身離去，從我身邊閃過，直接邁入了進去。
其中有幾道聲音，想要喊出，低沉厲然，卻沒等說完就戛然而止，
“大膽……”“你們是誰……”
刀光劍影，血光四濺，驚唿聲與寂靜一同降臨，血腥氣隔著老遠彌漫進來，讓我感到不適。
“蘭陵公子，天府辦事無關人等……”
“嗬嗬，李大人說得對，天府辦事無關人等自當退避。隻是我要提醒大人，醉花樓之人私藏禍心，有勾結魔種造反之意，希望大人明察秋毫，定要將這威脅長安安寧的隱患清楚啊。”
蘭陵公子抱了抱拳，神色誠懇真摯。
“多謝蘭陵公子提醒。”
他俯下身去，一把將紅花姑娘抱了起來，低頭看去，滿眼柔情。
臨走時，他頭也沒迴，說了一句，
“公子，若是有時間到我府上一坐。”聲音飄入我的耳中，讓我瞬間惡寒，誰會到他府上，虛偽小人。
“那若是蘭陵公子有時間，也可到我天府坐一坐。”
李元芳迴道，玩味笑著。
“有機會定然要去。”
那兩名在屋內的黑衣人，反應慢了一拍，快步跟上，也不管那些大廳中的同伴。
阿蠻邁著沉重的步子，每走一步，手上腳上的鏈銬就發出刺耳的響聲，漸漸消失在黑夜之中。
待得安靜下來，我重新看向李元芳。他此刻也轉過來，看向了我，皺著眉頭，上下掃視我，那目光毫不保留。
我感到有些尷尬，看他這副模樣，如在審視我一樣。
“哥……”李元青很小聲的喊道。
“別叫我哥！現在我是天字壹號，你是柒號！”他直接一手拍在李元青的頭頂，瞪大眼睛的說道。
“是……”李元青被拍的更小聲了，懦懦的迴道，更低落了。
“元青，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麽危險？就為了救這個人？”他蹲下來摸了摸李元青的頭，指著我，有些咬牙切齒的道。
我摸了摸自己頭，更加尷尬，確實，因為救我李元青差點死亡。
“哥……壹號，你教過我要知恩圖報的……”
“別叫我壹號，叫我哥！”
“哥……”我有點搞不明白這個人了，一會不讓叫，一會讓叫的，捉摸不透。
他點點頭，然後問，“他對你有什麽恩情？我們李家從來知恩圖報。”
“他……他教給我一些東西，讓我學到了很多。”李元青訥訥的迴。
倒是我，有些懵，我教過他一些東西？
難道，是說我搶他的小本本，然後胡言亂語隨口亂說的東西？
我渾身一抖，不知這個算不算恩情，也不知應不應該反駁。
李元芳沒有說什麽，再次揉了揉他的頭，柔聲道，
“不論如何，你都不能像今天一樣，你若是出事了讓我怎麽辦？”
他站起身來，再次看著我，隻不過不再審視，而是好似認同了一樣，點了點頭。
李元青拉著他的衣袖，眼眶有些紅，小聲的喊著，“哥……”
“別喊我哥！”
又瞪了他一眼。
我硬著頭皮，不過因為扶著小妲，不能騰出手來，隻能向他看去，
“在下殷九思，見過李大人……”
他突然一擺手，我扼住了話語，等待著他的下麵說話。
隻是我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他的下一步動作，不由得猶豫了。
他闊步向前，我以為要到我麵前，神色一凜，屏住唿吸。
下一刻卻擦肩而過，從我身邊走過，李元青跟在他身後，朝著我尷尬的道，
“我哥他……天字壹號從不與罪犯說話……”
我一愣，原來，他哥竟然把我當成了罪犯。
看著他那一副與李元青有五六分相像的清秀麵龐，可卻帶著如看透世事一切一般的老成模樣，我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氣升騰起來。
今夜就諸事不利，發生了這麽多，此刻更加讓我不舒服了。
尤其，這一切很顯然都是蘭陵公子從中作祟，可偏偏，竟無動於衷的任他隨意離去？而我從始至終卻被當成罪犯來對待，怎麽讓我心中舒服？
我冷哼一聲，也不知心中什麽鬼作祟，開口說道，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說完之後，我麵色微變，覺得這樣不好，可也抻著脖子，毫不妥協。
李元芳停下腳步，側頭看來，眯著眼不知想些什麽，從他眯著眼中的細縫中，有危險的光芒閃過。
“記下來。”
我一愣，卻見李元芳飛快的取出小本本，已經將我剛才所說的記了下來。
我嘴角不禁一撇，卻又聽到他說，“將他押往天府八層，最高形式對待！”
我身體一抖，總有種不妙的感覺，尤其是他那冷冷的目光，而“最高”二字被他壓的很重，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
隻是我又迷惑起來，剛剛他就邀蘭陵公子去天府做客，莫非是他的府邸？隻是，他的語氣，他的神態，以及李元青看向我時露出了的同情和擔憂之色，就讓我更加感覺不妙了。
“我，我，我……”我語無倫次想要解釋或是質問，可立刻就有兩個人將我夾了起來，我與小妲阿狸了開。
在阿狸注視下，那兩個人速度極快，夾著我好似飛一樣，直接衝了出去。
而他們不走尋常路，竟然飛簷走壁，一會縱身一跳，一會極速猛衝，長安城的燈火，樓台都在我的眼中覆蓋，隻不過我就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太嚇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
我感覺到他們好似走在了地上，我緩緩睜開眼，低頭一看確實落了地，這才嚐試著去碰地麵。
我一觸就收，害怕這是我的幻想，隻是這感覺真切，踏實，我不再猶豫直接放下腳。
我的眼中熱淚盈眶，再次貼近大地的感覺讓我欣喜到了極致。
我恨不得立刻跪地，去親吻腳下的大地。
不過的我的腳軟，落地了也不能走，還是被他們兩個夾著。
而走了一會，天上的大雪飄然落下，這裏明顯的比剛才冷的多。
而在我視線能看到的最遠處，一座黑黝黝，又高又大的宛如城堡一般的房屋出現，那黑色就像暗無天際的烏雲籠罩著我一樣，壓抑沉重的可怕。
它的大門，是兩扇同樣黑魆魆的大鐵門，一邊掛著一盞厲鬼模樣的燈燭，散發出來的竟是綠油油的光芒。
我頓時心顫，眼尖，一抬頭，看到最上麵寫著兩個血色大字，天牢！
天牢！這是什麽鬼地方，這不是監獄麽，你們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我猛地掙紮，想要從他們手裏掙脫出來，可卻根本沒有作用。
“你們大人不是說帶我去天府，以禮相待麽，為什麽來這裏！”
我心中隱隱有猜測，但不敢肯定，連忙問道。
其中一人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捏的我胳膊好似脫臼了一樣。
“天府就是天牢，天牢就是天府。最高形式對待，嘿嘿嘿，等會你就知道了。”
我感到一陣眩暈，吞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