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是下午,去這麽早作甚。”葉千寧從床上下來。


    “皇宮舉辦賞花宴基本都要去的早,先拜見各位娘娘,之後才賞花。”南湘說著就看葉千寧打開衣櫃子挑衣服,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你怎麽不請個丫鬟伺候?什麽都要自己動手?”


    “我不喜歡別人伺候。”


    葉千寧從衣櫃裏取出昨日姨娘讓人送來的衣服,淡粉色衣裙,袖口和衣襟,裙擺都是重工刺繡,花樣別致,低調奢華。


    是她喜歡的款式。


    “……那你快些。”


    葉千寧拿走衣服走到窗前,見南湘沒有要出去的樣子,伸手解著睡衣,勾了勾嘴角:“要看?”


    南湘一愣頓時臉頰通紅:“我才沒有呢。”


    說完轉身跑出了屏風,一顆心碰碰亂跳,伸手撫了兩下心口,這葉千寧笑起來是真好看。


    葉千寧換好衣服,坐在銅鏡前,打理著發絲。


    她從不挽著繁瑣的發飾,當然繁瑣的她自己的也不會,都是怎麽簡單怎麽來,今兒畢竟是進宮,她挽著好發絲,選了發飾佩戴。


    耳環選了白玉吊墜,腰間也帶了白玉流蘇飾品。


    整體看上去不起眼實則單挑出那一眼都價值千金,尤其是她頭上的發飾,比起上等的祖母綠還要值錢。


    葉千寧收拾完走出屏風。


    南湘一轉頭愣在了原地,平時葉千寧不化妝,今兒用了一些粉質和口紅,襯托的她更加好看。


    “吃早飯了嗎?”


    葉千寧問。


    “……”


    “吃過了。”


    “那你走著等會,我吃兩口。”葉千寧坐到桌前。


    南湘立馬想起來還要進宮:“你還要吃飯?”


    “進宮有吃的?”


    南湘點頭又搖頭,有吃的,但是娘娘們沒吃,誰家姑娘敢吃。


    羅玄將飯菜端上來,一一擺在桌子上,


    南湘盯著羅玄簡直要看呆了,高大威猛漢子端茶倒水……嘖,還有點怪讓人羨慕的。


    “葉千寧,這是不是小時候總抱著你的亂串的護衛?”


    嘖,這話怪不對勁的。


    羅玄走到門口,眼皮跳了下。


    “恩。”


    葉千寧應聲,端著粥喝著。


    “看,我就覺得像。”南翔迴頭,伸手拿了一個包子吃了起來:“他們似乎一點都沒變,你變化很大。”


    “你也變化挺大的。”


    “嘿嘿,我娘也這麽說,我父王說我是越來越像他年輕的時候了。”


    葉千寧也是這麽認為的。


    一碗粥喝完,南湘兩個包子都下肚了。


    “你不是吃飯了嗎?”


    “額……”


    南湘頓了頓,將最後一口包子送入口中:“沒忍住,總感覺你家飯吃不夠,你剛喝的粥還有嗎?”


    “……”


    “還有沒有,給我盛一碗。”南湘聞著味就感覺很好喝。


    “不是還著急進宮?”


    “反正都晚了。”


    晚了,就不著急了。


    “千寧,還沒走呢。”向明侯走了進來。


    “馬上就去。”


    “向叔叔。”南湘立馬站了起來。


    向明侯看向南湘點頭:“有郡主與你一起,我也放心了。”


    南湘聞言喜笑顏開:“向叔叔你放心,有我在保證誰也動不了阿寧。”


    “嗬嗬,多謝郡主。”


    “應該的。”


    葉千寧笑著站起來:“走吧。”


    南湘的笑容僵在臉上,看了看葉千寧麵前的空碗,意思明顯。


    她也不知道怎麽,簡單的包子就很好吃,一碗粥香味勾人。


    “哎。”


    葉千寧笑著歎了聲。


    “怎麽了?”向明侯察覺到不對。


    “她……”


    “向叔叔我還沒吃飯。”南湘委屈巴巴。


    葉千寧:“……”


    小姑娘還挺裝。


    向明侯朝著門外看了眼:“時間還早,吃了飯進宮也不遲。”


    南湘點頭:“對。”


    “家裏早膳基本都是粥和包子,郡主可能吃不慣,千寧你帶郡主途中吃完再進宮。”向明侯叮囑。


    葉千寧忍著笑:“好。”


    南湘:“……”


    “把鶯歌帶上。”


    “知道了。”


    葉千寧和南湘走出門。


    南湘一路都撅著嘴。


    “一碗粥而已,你就那麽想吃?”上了馬車,葉千寧才開口。


    南湘坐下:“聞著很香,阿寧,明日我讓我家廚子來跟你廚子學學做菜吧。”


    “老師傅獨家手藝怕不外傳。”


    學是好學,主要食材不對。


    看似一碗粥,裏麵加了不少東西,包子也同樣。


    南湘小臉又皺起來了:“真想把你家廚子挖走。”


    “好了,別生氣了,明日我讓人給你準備好吃的。”


    “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南湘喜笑顏開,起身和葉千寧坐在一起,雙手挽上她的胳膊:“阿寧最好了。”


    葉千寧垂眸眼底多了幾分寵溺:“你以後見到我爹,別總是向叔叔,向叔叔的。”


    “不叫向叔叔,總不能叫向哥哥吧。”


    “……”


    “咱們兩個差不多大,我叫你爹哥哥,豈不是大你一輩了。”


    “你一個郡主不管是稱唿叔叔還是哥哥都不妥。”當然葉千寧不希望她叫什麽哥哥,老爹聽到估計都要黑了臉。


    “有什麽不妥的,我就覺得叫叔叔親切。”


    “那私下叫,在外人麵前不能如此。”


    葉千寧記得老爹比長陽王爺是低了一輩,南湘的稱唿,長陽王爺聽了估計都想打人了。


    “恩恩。”


    南湘點著頭,一點沒放心上。


    馬車一路疾奔,熙熙攘攘的打結上哭喊吵雜聲不斷傳來。


    南湘聽到動靜,警覺的坐直身子掀開簾子朝外看。


    葉千寧也側頭看去,街道上一群穿著白色喪服的隊伍,從街道走過,後方拉著好幾個棺材,哭的最兇的就是前幾日在伯爵府門前討要說法的護衛家屬。


    後方拉著的棺材,裏麵躺著的是掛在城門口的護衛,在今日終於斷了氣。


    “阿寧,城門上吊著的人死了。”南湘頭也沒迴。


    街道上因為喪隊的出現有些擁擠,很多人都駐足圍觀,九日,城門上吊著的護衛,整整吊著九天才斷氣。


    天氣炎熱,被打的半死不活,尋常人就算不吊著,不醫不治頂多兩三天就閉眼了。


    伯爵府的護衛,暴曬之下皮都脫了幾層,愣是挺了九天才咽氣,得多大的求生欲才能挺這麽多天。


    求生欲再強,伯爵府的人一次也沒出現。


    但凡他們來人接迴去,人也死不了,天不忍,可主家狠啊。


    一時間,很多人對挺了九天的人心升起欽佩,對伯爵府辱罵連連。


    南湘看了會放下車簾:“九天,可真頑強,前幾天我父王還說不正常,沒想到又挺了幾天。”


    “怨念太深吧。”


    九天,饒是伯爵府前一日接迴去,還能有救,自作孽。


    “我父王說,京城好多有家眷的護衛都辭了工,尤其是伯爵府的,現在府上沒剩下幾個護衛了。”南湘八卦。


    “敢做不敢當,也隻有用錢砸了。”


    葉千寧在城門上吊的是人,打的是人心。


    “整個京城除了現在被封為永安侯的,誰家府上還有錢,我們王府的開銷都一年不如一年,今年更是要勒緊褲腰帶,哎。”南湘歎了聲忽然又想到什麽:“我聽說前幾日在顧家珠寶鋪子你和關孟顏杠上了?”


    “這點小事,你都知道了?”


    “怎麽叫小事,我聽說那日跟著關孟顏一起去珠寶鋪的小姐,迴府之後都挨了罰,關孟顏借的錢也遲遲沒還,有兩家上門去討要,關家才給錢,這事在各府都傳開了,關孟顏說你故意給她下套,仗勢欺人。”


    葉千寧淡淡聽著,官家內宅傳遞信息很快,南湘都知道,估麽著是在京城圈子傳開了。


    她還沒露麵,惡毒的標簽都被貼上了。


    不過正好,她今兒本來也不是來賞花吃茶的。


    馬車到了宮門口,已經差不多接近中午。


    宮門左右兩邊挺滿了各府的馬車。


    南湘和葉千寧下車引起了不少騷動,一是驚訝誰家府上的小姐這麽晚才進宮,二是震驚於葉千寧的容貌,似從未在京城見過。


    宮門前護衛將她們攔住。


    “護衛不得隨行。”


    “鶯歌是女的,是丫鬟。”南湘記得向明侯的叮囑,立馬辯解。


    士兵看了眼:“宮中規定,護衛一律不得隨行。”


    鶯歌手中握著長劍,穩穩的站在葉千寧身後。


    “你……”


    “湘兒,你進去吧,我先迴了。”葉千寧道。


    南湘:“……”


    “鶯歌,迴府。”


    葉千寧說著便要轉身離去。


    “向小姐等等,向小姐……”躲在拱門後的太監邁著小碎步匆匆而來。


    葉千寧淡淡看他。


    “向小姐,皇後和各位娘娘就等向小姐和郡主了,向小姐咱們還是快些吧。”太監到了跟前,有些著急。


    “不是我不去,而是你們不讓進。”


    小太監看了眼鶯歌:“向小姐宮中規定,護衛隨從丫鬟一律不得入宮。”


    葉千寧笑了。


    鶯歌上前:“你們有宮規,我家府上也有規矩,屬下不能離開大小姐身邊。”


    “向小姐,宮規不可逆啊。”


    “宮規是束縛北黎人的規矩,我並非北黎人,遵守的隻有我自己家的規矩。”


    太監為難。


    葉千寧不在多言,轉身離去。


    “向小姐,向小姐。”太監急了。


    葉千寧充耳不聞,直接上車。


    南湘也不傻,見葉千寧走了,自己一溜煙也跑上了車。


    太監徹底急了,撲到車前:“向小姐,不能走啊。”


    “我說了,我隻遵守自己的家的規矩。”清冷的聲音從車內傳來。


    “向小姐,你等等,奴才這就去迴稟皇後娘娘。”太監說完朝著宮門內的太監使眼色。


    宮門內的太監匆匆去迴稟。


    跪著的太監也不敢讓開,生怕自己讓開了,馬車就走了。


    皇後娘娘怪罪下來他一百個腦袋也擔當不起啊。


    葉千寧靠坐在馬車上,後宮是吃人的地方,藏滿了陰謀詭計,官家小姐入宮沒有陪同,對錯都憑著一張嘴,吃了多少人。


    皇後的賞花宴,不就是想讓她落單。


    “阿寧,你說皇後娘娘真的能讓鶯歌陪著入宮嗎?”南湘熟知宮規。


    “她不讓正好,我也不喜歡看什麽花花草草的。”


    “我也不喜歡。”


    葉千寧睨了眼“你就不怕皇後怪罪。”


    “切,怕什麽,又不是沒惹過她。”


    葉千寧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甚至還有點興奮的樣子哭笑不得,本就歡脫,若是再跟著她學壞了可不好。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到了午時,迴稟的小太監才匆匆迴來。


    “皇後娘娘旨意,允許向小姐帶護衛入宮,但不得佩戴兵器。”


    “真的準了。”南湘驚喜。


    葉千寧下車。


    鶯歌交出了手中佩劍,在太監的帶領下,盯著日頭朝著後宮的方向去。


    鳳儀宮。


    皇後坐在主位上,後宮十位妃嬪坐在下方,後方坐著各家小姐,一宮殿花花綠綠珠光寶氣的女子。


    “向家小姐排場真大,入宮還要帶護衛,難道還怕誰會對她不力嗎。”


    “就是,皇親貴族家的小姐,甚至親王入宮都不能帶隨身護衛,她葉千寧怎麽敢如此囂張。”


    “話不能這麽說,向小姐畢竟已脫了國籍,有些的確不好辦。”


    “對,聽說向家小姐體弱,剛入城就大病一場,昏迷在馬車內,誰都不敢移動,定是小時候一劍至今還未痊愈,帶個護衛也好,省的在宮中犯了病,向明侯到時候把責任怪罪到後宮。”


    “瑜妃妹妹說的對,聽說發了病隨時都命的,自家帶了護衛,出了什麽事也怪不了別人。”


    自從太監來迴稟過城門口的事情之後,宮殿的裏的氣氛就怪了。


    說話的是幾位妃子,後方官家小姐都很安靜。


    很多人似乎已經左乳針氈了,她們都是一早入宮,眼下直直坐了一上午,麵對皇後和各位娘娘也不敢失了姿態,隻能端端正正的坐著。


    很多人心中對葉千寧怨氣頗深,明眼人都知道這場賞花宴是為啥。


    皇後按著腦仁似也有些疲憊,自從元貴妃離開後,後宮還沒人敢讓她不順心。


    當年葉千寧她就不喜,如今更加不喜。


    “皇後娘娘,向小姐和長陽郡主到了。”門外傳來太監的聲。


    眾人聽到聲音齊齊朝著殿外看去。


    皇後之前便有心想要刁難,可經過城門口的事,她也不敢了,生怕這姑娘一轉身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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