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朝著樓梯看了眼:“什麽姑娘?”


    “看穿的是粗布衣衫,應該是今日剛剛被侯府送來學習琴藝的官奴,不過霓裳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麽美的姑娘,氣質脫俗以前肯定是個千金小姐。”


    “即便是千金小姐又如何,還不是成了奴籍。”霓裳最看不得那種明明深陷泥潭還要自認清高的官家女子。


    “我看坊主挺看中她的。”


    “哦?”


    “剛剛坊主帶著她去樓上了,咱們司音坊的頂樓除了坊主,誰都沒上去過呢。”冬兒沒心沒肺,眼底滿是羨慕之色。


    霓裳聞言朝著樓梯看了看,神色微微有些變了。


    “霓裳姐,你說……”


    “說什麽說,我要的琴譜呢?”霓裳打斷她。


    冬兒一愣,忙遞上手中的琴譜:“霓裳姐。”


    霓裳接過琴譜沒有說話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冬兒又朝樓梯看了眼,這才抬腳跟上。


    頂樓。


    槐花拉著葉千寧入了頂樓房間,吩咐隨身丫鬟下去請二坊主上來。


    葉千寧走進屋打量幾眼,房間布置清雅,有著幾分書香氣。


    “胖團。”


    槐花交代完畢,關上房門。


    葉千寧轉身,笑道:“姨娘。”


    “真的是你。”槐花幾步走過來,從上到下打量一遍眼底激動,驚喜又驚豔:“你怎麽這麽就過來了,若是被人認出來可怎麽辦。”


    葉千寧挽上姨娘的手,兩人落座:“本來是易容的,不知怎麽被太子給盯上了。”


    “太子認出你了?”槐花心驚。


    “隻是有所懷疑,問題不大。”


    “切莫大意,太子殿下對於當年之事似乎一直有心結。”


    “心結?”


    “嗯,總之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司音坊,需要打探什麽告訴姨娘。”槐花覺得有些事還是晚些告訴她。


    葉千寧點頭。


    門外傳來動靜,一身紫衣服的芍藥敲門進來。


    “胖團?”芍藥轉身愣在門口。


    “七姨娘。”葉千寧起身。


    芍藥愣了幾分,聽到對方喚人,嘖嘖上前:“前些日子收到你九姨娘的信,我還以為她在噓誇,沒想到咱們家當年的胖娃娃出落的這般楚楚動人。”


    “哪有這麽誇張。”葉千寧被她盯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是誇張,是事實,這模樣一出,北黎第一美人的稱號非你莫屬。”


    槐花瞪她:“你少在這裏起哄,咱們胖團可不要這虛名。”


    “豈是虛名,是實至名歸。”


    槐花雖也覺得如此,不過自家人知道就行了。


    “姨娘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有沒有吃的,我都一整天沒吃飯了。”


    “有有,我去讓人準備。”槐花一聽,當即站起來。


    芍藥拉著她坐下,打趣過後細細端倪著她,眼底止不住的心疼,手摸著她的發絲,眼底泛紅。


    葉千寧笑著眼底也是微紅,今日好幾次久別重逢,都是她心中最珍視的人。


    心中翻湧,酸的厲害。


    “迴來就好,不管如何迴來就好。”芍藥摸著她的臉,心中的情感翻湧很難在壓製。


    即便她想了很多次見到胖團一定要笑,一定不要落淚。


    可是真的坐下來麵對她,當年種種曆曆在目就忍不住。


    “姨娘,別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葉千寧現在越來越抵抗不住這種場麵,以前刀槍箭雨都不會掉淚,如今一日掉了好幾次眼淚。


    “好好,姨娘不哭,胖團也不哭。”


    芍藥破涕而笑。


    “你們……”槐花安排好飯菜進門就看到兩人互相擦著眼淚,紅著眼赤嗤笑了聲:“剛剛還以為多堅強,沒想到轉眼就哭成淚人了。”


    “誰說我們哭了,眼睛有點不舒服而已。”


    “是是是。”


    槐花也懶得拆穿她:“胖團,飯菜都是後廚做的,你先簡單吃兩口,明日姨娘給你做,小時候記得你最愛吃肉了。”


    “好,我一直惦記著呢。”


    葉千寧多少有點饞嘴,有空間在手吃飯多少養的有些挑嘴了。


    槐花笑意直達心底。


    敲門聲響起,司音坊的丫鬟端著飯菜進來。


    芍藥起身將飯菜一一端下來。


    葉千寧看著桌上的飯菜,跟記憶裏的有些相似,姨娘有心,飯菜基本都是她小時候愛吃的食材。


    芍藥和槐花一左一右坐著,拿起筷子給她布菜,就像小時候一樣。


    吃一口嘴角沾染了湯汁姨娘都會吃一口用真絲帕子給她輕輕擦去。


    “姨娘,你們別忙了,我現在都長大了。”葉千寧哭笑不得。


    芍藥拿著筷子半起身又給她夾了半個獅子頭,放在盤子邊:“在姨娘眼裏還是個小孩子。”


    葉千寧餓了將近一日,她是屬於那種心情好,胃口就好,晚上吃的不少,最後也是姨娘擔心她消化不良,撤了飯菜。


    吃完飯,芍藥和槐花又說起京城現在的情況,司音坊多年來累積了一些人脈,對於京城的事了如指掌。一些風吹草動,第一時間消息會傳過來。


    京城的事葉千寧暫時用不到動用京城的人脈,入城之事不出五天內會有結果。


    隔日,城門上吊著的人血也不流了,個個緊閉雙眼,不知道是死是活。


    侍衛的家眷隔天便鬧上了衙門要告禦狀。


    衙門將人驅趕,並將伯爵府的事公告了整個京城,許昌割了舌,世子和公主被關押天牢,身為伯爵都受到嚴厲的懲罰,一些護衛懲罰至死,也不為過。


    官府通告一出,直接將那些侍衛家眷的路給堵死了。


    告無可告,求救無門。


    吳母不服在衙門哭鬧,直接被官兵一同帶入了天牢,這下其他人不敢再鬧了。


    城門吊著的人,死了自會放下來讓各自領迴家。


    葉千寧也不想再問此事,他們都不在意,被刺殺的又何必在意他們的死活。


    這些常年在各家府邸的侍衛,也不是什麽好人,多年來跟著主子做下了不少惡事,此番能讓那些陽奉陰違的人有些警醒也算好的。


    早晨人還議論著城門之事和伯爵府的懲罰,辰時一道告示出現在城門之上,伴隨而來的是一道聖旨,帝王下旨親口承認向明侯一行人是受邀入的北黎。


    當年四方山元貴妃的罪行也屬實,向明侯當年入宮見聖,愛女心切言語過激,但並未有謀反之心。


    是被人誤傳了行徑,皇上被誤導之下這才以為向明侯有意謀反。


    元貴妃勾結東巶,謀害皇子,藥王門派元尹堂四方山圍殺,所做下的事樁樁件件寫的清楚。


    昨日很多人還圍在城門譏諷之人,怎麽也沒想到轉變如此快,京城百姓以前聽到向明侯的名字,最先嘲諷的就是謀反。


    現在帝王親口承認過錯,並邀請向明侯一行人迴京,不想也知道皇上能做到如此,看來還想對向明侯加以重用。


    一時間京城人各懷心思,當初踩踏的官員貴族隱隱擔憂起來。


    對此誰也摸不透具體情況,就連上朝大臣們都不敢提及,隻能順風走,隻有高丞相提及城中情況,皇上說辭和聖旨上一樣,五公主肆意妄為會嚴懲。


    隻有很多人都心如明鏡,不想惹禍上身,不在言語。


    皇上聖旨一出,整個京城的人都安靜了,安靜的仿佛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中午,城中再次出現很多官兵,官兵手中紅綢掛滿街道兩旁,陣仗龐大,一時間眾人紛紛疑雲。


    早朝之後,北黎帝又接到兩封消息,四方山內,隱衛根本就靠近不得,不知為何一時間出現很多江湖人,將四方山守的嚴實。


    想要暗中混進去根本沒有可能。


    江湖人,不隻是北黎的江湖,是四國的江湖,暗中都是高手,像是聯合起來一樣。


    現在別說刺殺了,就是遠遠的多看向明侯他們一眼,都會被抓起來盤問。


    最重要的一點,本隱藏在暗中的四國各大門派也突然現身了,入住在四方山的各家酒樓內,昨日和向明侯喝酒喝到深夜,看起來關係非常好。


    皇家高等隱衛將這些迴稟給北黎帝,北黎帝有些慶幸昨日做了決定,也幸虧有伯爵府刺殺在前,若不然皇家隱衛動手,想要緩和也解釋不清了。


    北黎帝也是在接到消息之後,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天下江湖一直紛爭不斷,能讓他們凝聚起來的唯有傳說中的鳳嶺角。


    他們身在北黎的地界,想要擒拿易如反掌,他本就是有著這樣的打算,將人騙到北黎,到時把人拿住。


    可他低估了那些窺探蓬萊仙物之人,眼下這樣的情況他大可以派軍機大營的士兵將人全部擒拿,不過……


    這樣做了北黎麵對的敵人是整個天下的江湖,還有其他三國。


    北黎虧空多年,現在一個戰事都支撐不了,如何能支撐被天下敵對的結果。


    還有一個消息讓北黎帝不得不重視,百慕尋向明侯得罪了東巶萬王府,北黎盛情向明侯的消息傳入東巶,東巶已派人了使臣來北黎。


    北黎和東巶多年來衝突不斷,邊境的城池讓出好幾座,以至於讓現在的東巶如此囂張,稍微不滿便派出使臣談判。


    明為談判,實是為了從北黎獲取更多的利益,如果不同意,東巶會頃刻出兵。


    此次入北黎,目的如何北黎帝太清楚了。


    向明侯和葉千寧也必須留在北黎!


    “皇上。”


    隱衛突然出現。


    “何事。”北黎帝收迴思緒。


    “八皇子派人在滿城都布滿了紅綢,說是要迎救命恩人入城。”


    北黎的微微皺眉,略有點煩躁:“隨他吧。”


    “五公主和駙馬昨日在天牢失蹤了。”


    北黎的漫不經心的眸子,猛然一瞪:“失蹤?是誰動的手?”


    “屬下去天牢看過,沒有任何痕跡,不過看守牢房的人說,五公主和駙馬被送入天牢的時候,八皇子的人曾去過一次。”


    提起桑止,北黎帝有了苗頭。


    李全德從殿外進來:“皇上。”


    北黎帝王冷眼看去。


    “八皇子派人送來了這個。”李全德將手中的錦盒遞過去。


    北黎帝垂眸看了眼:“老八今日可曾出宮?”


    “不曾。”


    北黎帝想到昨日桑止的要求,麵上陰鬱,抬手打開錦盒,錦盒內放著是一根紅綢,伸手挑起,紅綢下方是白綾。


    李全德見此大驚。


    北黎帝額頭青筋而起,紅綢迎人,白綾……


    孽障竟敢如此放肆!


    要他親自出宮,休想!


    “拿下去。”北黎帝一把將錦盒打翻,眸光殺人一樣的猙獰。


    紅綢白綾掉落在地上。


    李全德胡亂將東西收起,裝入盒子,行禮退下。


    司音坊。


    葉千寧一覺睡到快中午才起,洗漱完畢,門外傳來敲門聲。


    “胖團,你起了嗎?”


    “姨娘你等一下。”葉千寧坐在梳妝台,將手中的人皮麵具帶上。


    容貌比起之前的人皮要白皙一些,五官端正,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覺。


    收拾好,她才站起來去開門。


    槐花迎上一張陌生的臉,微微一愣。


    “姨娘,是我。”


    “我還以為走錯房了。”槐花在她臉上盯了幾眼,似是很滿意。


    就算出去這容貌也不會引人注意。


    “姨娘,等會我要出一趟。”


    “去哪兒?”


    “婁山。”


    “去婁山作甚?當初的夫子如今一個不剩了,婁山快要迎來十五年一次的祭司了,我聽說皇上邀請很多當初的在學院當過教習和夫子的人迴,半年來,似乎沒有一個迴來的。”


    “姨娘可記得張夫子?”


    槐花搖頭:“婁山夫子,我們隻認得宋夫子,張夫子怎麽了?”


    “沒事,隻是問問。”


    張夫子死後,身份若沒人壓著,婁山夫子慘死之事,姨娘們在京不可能不知道。


    芍藥從門外匆匆進來,麵上泛著喜色:“千寧你可算起來了。”


    “有什麽好事,讓姨娘這麽開心。”葉千寧抬眸笑問。


    “好事,天大的好事,今兒皇上下了聖旨,你爹謀反的嫌疑洗清了,元貴妃和東巶還藥王門派弟子聯合設局暗殺八皇子的真想也被揭開了,如今滿城都在鋪著紅綢,八皇子還放出話,親自迎救命恩人入城。”


    “聖旨在何處?”


    “張貼在城門口了,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了,皇上親自承認當年有錯,是不是馬上你們就能入城了?”芍藥掩飾不住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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