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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的上房中,一片黑暗,陳唐端坐於**。劍匣橫膝。當動一動,其內有水聲蕩漾。


    過了一會,水聲消失,再無動靜。


    陳唐施展天人之氣,入內觸探,感應到匣中劍重新煥發鋒銳,湛湛然。


    他心中竊喜,覺得今晚的收獲,真是不錯。


    那位娘娘,論起實力層麵來,可比當日的那一位轎子女鬼要勝上一籌。然而在無解的劍匣之前,終是灰灰而已。到頭來,依然逃不過成為資糧的下場。


    自從麵對陰陽幽冥樹,激發出一道劍氣,這劍匣便有些萎靡不振。許久不得鬼魂裨益,今晚,才終於得以進補一番,總算有了重振雄風的跡象。不過距離下一次的激發。仍有不足,還得繼續吞噬。


    還想要呀……


    黑暗中,陳唐歎息一聲。


    一夜過去,第二天,吩咐阿來他們收拾東西,準備啟程。逗留義山縣兩晚,主要便是奔著邪祟來的,既然已經攝收掉,自然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在客棧吃早飯的時候,外出買食材的店小二興衝衝地跑迴來,口中大叫:“羅秀才、宋秀才他們被救出來了!”


    掌櫃老板一愣:“大清早的,你胡說什麽?”


    店小二興奮地道:“掌櫃。是真的,整個縣城都傳開了。失蹤的人,一個沒少,不過都瘦得不成人樣,正在家裏休養呢。而衙門也出了告示,說是請九扇門的高手出馬,解決了邪鬼,咱們縣城,安然無事了。”


    “這樣的話,就好咯!”


    掌櫃也很高興,畢竟鬧鬼後,他這客棧生意也大受影響,人氣冷清不少。


    阿寶嘴裏塞著饅頭,含糊不清地道:“這縣衙竟請得動九扇門的高手,厲害。”


    陳唐瞥他一眼:“要吃快吃,吃飽好出發。”


    這衙門告示,不知是不是那位裴通的說辭,大概是吧。這位九扇門高手差點折在神廟內,如此出糗的事。自然得掩飾住,然後將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從而受到嘉獎。


    但對於這個,陳唐並不在意,收獲已到手,至於其他,隨便別人怎麽折騰。


    吃過早餐,行李東西裝好車,阿來一聲吆喝,趕著馬車,轔轔出城而去。


    車廂內,陳唐端坐一邊,閉目養神;另一側,則是蘇菱與阿花在,兩人拿出手工,做起針線活來。也不出聲,怕吵到陳唐。


    今日天氣有些陰沉,果不其然,趕得大半個時辰後,有雨點灑落下來。


    是秋雨,不大,淅淅瀝瀝的樣子。落在車頂上,發出散碎的聲響。


    隨著下雨,涼氣重了,當風吹來,刮在臉上,有寒意入心。


    阿來與阿寶坐在車轅上,正當風雨。但他們也有準備,戴好棉帽,身上穿得厚實,裹將起來。


    風雨中,胭脂馬倒似乎不受什麽影響,不疾不徐地跑著。雖然拉著沉重的馬車,但似乎並不怎麽吃力。


    車廂內,陳唐忽然問道:“阿菱,是不是快要到中秋了?”


    蘇菱迴答:“還差三天。”


    “三天?”


    陳唐喃喃道:“日子過得,可真是快。”


    記得上一次的中秋,還是在京城過的。眨眼功夫,便又是一年了。


    隻得三天,應該還趕不到南服縣去,這個中秋佳節,恐怕得在路上過了。又或者,進入江州州府過節,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江州和寧州,都是江南重鎮。繁華熱鬧,筆墨鼎盛,湧現出許多才子佳人,以及書畫大家等。俗話有說,天下士子風流,江南占得八鬥。


    絕非說說而已。


    這一路來,陳唐一行之所以走走停停,不外乎也是想飽覽江南風景。若是到了任上,可就不會那麽自由,可以到處遊玩觀賞的了。


    被挑起話題,蘇菱就道:“不矜哥。聽說江南這邊的風俗,過節與我們有所不同。”


    陳唐點頭迴答:“當然不同,風土人情,自是迥異。關於飲食方麵,你們也品嚐過了,偏甜些。”


    蘇菱笑道:“但也挺好吃的。”


    “是啊,特別是那些花糕,吃了還想吃。”


    丫鬟阿花附和道。


    這阿花長得粗手大腳的,幹活很麻利,但長相隻能說一般,性子也有些笨,不識字。


    陳唐便看中她的老實。


    在潘州時,有不少富貴人家提出要贈送丫環,都是麵容娟秀的少女,但陳唐都婉拒了。當家業開始發展,宅子便等於後院,女人多了,又一個個暗藏心機的話。很容易便出問題。對於那些狗血的勾心鬥角,陳唐是最為反感的。所以用人,隻用安分老實的,聽使喚即可。


    蘇菱道:“好吃是好吃,但也不便宜。”


    陳唐笑道:“無妨,等到了江州府,咱們繼續找好吃的。”


    正說著,前頭阿來猛地一拉韁繩,吆喝一聲,讓馬車停了下來。


    陳唐眉頭一皺,問:“阿來,怎麽啦?”


    迴答的是阿寶:“公子,前麵有人擋道。”


    聞言,陳唐一怔,撩開簾布看去:但見四下雨絲茫茫,兩邊皆是荒蕪,不見人家。


    這樣的地方,一向屬於官道中的偏僻路段,容易滋生事端。


    前頭約莫數丈處,站著一人,身材高大,身穿寬大道袍,頭戴氈帽,看不清麵容。其雙手垂立,靜靜地攔在路中心處。一言不發。


    阿寶驚疑不定地道:“這廝莫非是想上車避雨的?”


    陳唐目光漸冷,他已認出對方,正是那個跟隨在道人身後,形影不離的怪漢。隻是當下,卻不見那道人的蹤影,不知躲在了什麽地方。


    對方擋道,顯然來者不善。


    他忽然明白過來,對方很可能一直在跟著自己這輛馬車,等到了這片荒蕪路段,才現身攔截。而在義山縣的時候,他們有所顧忌,所以沒有動手。


    那麽,是想劫財呢?而或別有目的?


    前頭的怪漢驀然抬頭,可見一雙眸子,發出妖異的紅芒,充滿了一種嗜血的瘋狂之色,渾然不像正常的人類。


    突然間,他開始奔跑起來,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牛,目標正是陳唐他們所在的這輛馬車。


    車轅上,阿來阿寶顯然被驚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胭脂,衝!”


    陳唐大喝一聲。


    “聿聿!”


    胭脂馬揚首長嘶,四蹄撒開,得得得,如槌擊大地。


    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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